我游离在对过去的怀念中,失而不得,才让我辗转反侧。
——题记
西南方的小村落,一个不发达的地区。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出生在那里。那时候琼瑶剧火遍大江南北,我妈妈想都没想,电视剧的名字直接就拿来用了。以至于,每次放学回家,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都会把电视剧里的情节拿来开我玩笑。
那时候,乡下的年轻人都热衷于往广东等地去打工,我爸妈也不例外。我就是这样,开始了和外公外婆还有大我五岁的哥哥的生活。
记忆中关乎哥哥的,实在少之又少。我在乡下念二年级的时候,哥哥就去镇上封闭式中学念书了。那时候,他每周回家都会捎带着买点好吃的回来。怕被外公外婆知道他买零食,哥哥往往拉着我偷偷躲在他房间里吃。嘎嘣脆的声音在房间里一阵一阵的,哥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时不时往门外瞄一眼。
天气还热着的时候,地里的小麦就成熟了。白天的太阳很晒人,没几朵云在天上飘着。人走在阳光下,都会被晒得冒烟儿。所以,每当天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出发到地里割小麦了。
清晨微微的湿气伴随着地里饱满的稻穗香,深深呼吸一口,全部都是满足的味道。虽然在睡梦中被叫醒时,我还是一脸呆愣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抱怨。但是,在晨光熹微中,看到自家土地上的一片丰收之景,心情还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外公是个很有娱乐趣味的人,割小麦的时候,他一定会让我们四个人比赛。一行一行的小麦,我们谁割得多,谁就有奖励……
镰刀的锯齿声和我们埋头割麦的干劲交相辉映,待到天色明朗时,背着背篓绕山叫卖麻花的人就会出来了。那是小时候,我和哥哥最期待的叫卖声啊!卖麻花咯!一块钱一根咯!又香又脆咯!我和哥哥不说话,就拿一双双渴望的眼神看着外公,不出几秒,外公就会乐呵呵地掏钱给我们买麻花解馋。
捆绑好的小麦需要搬回家,我个子小年纪小所以拿的最少,几把小麦捆成一个大团,用胳膊固定着搭在右肩上就扛回家了。外公外婆都是拿扁担挑回家的,哥哥也有属于自己的小扁担。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特别羡慕我哥的迷你小扁担,几次想据为己有。后来,哥哥离开了镇上的学校,往更远的地方走去。于是,那个迷你扁担真的就属于我了。
男孩子一般是不屑于和小女孩玩的,反正我哥哥每次捉螃蟹钓鱼都不会带上我。小学放学回家,外公外婆都到地里干活去了,我找不到钥匙,就坐在大门边看天上的云。一朵又一朵,从这边飘到那边,又白又软。看着看着,我就饿了,又低头拍打叮在我腿上的蚊子……所有无聊的事都做完了,外婆还没回家,我才会慢悠悠地打开书包掏出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不知什么时候,我写着作业就睡着了,等到耳朵边响起了田野里青蛙和蛐蛐的叫声时,外婆就会回来了。那时候,我的腿上通常全是蚊子包。
夏天有好多鱼儿,哥哥捉到了一桶鱼儿就会提回家。外婆就会给我们炸小鱼儿。鱼儿清洗干净,裹上一层面糊糊,丢到油锅里一炸,酥黄的鱼儿出锅,馋死人了。
夜晚,轰隆隆的声音从家门口响起。天上繁星点点,地上凡人忙忙。
搬小麦回家一般会刺得我满身红点。不过,只要打麦机将小麦打光,一颗颗饱满的麦粒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过去所有的痛苦汗水,全部都变得好值得。
忙完之后,就是最幸福的时刻,吃饭。
电灯泡散发出橘黄色的灯光,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夏天最常做的就是豆花。外婆会提前泡好黄豆,然后在我们家的石磨上碾豆子。可惜,具体的做法如何,我已经记不清了。
小葱切成碎末,和着鸡精、盐、蒜末、酱油、油辣子等等调料,一人一盘搁在桌前。筷子夹一块豆花,往碗里蘸一蘸调料,嘴巴轻轻一吸,豆花顿时就没了踪影。再喝一点啤酒,砸吧砸吧嘴。
这时候,外婆会突然想起下午从骑摩托车小贩那里买来的油果子,匆匆忙忙去厨房拿只盘子装油果子。没一会儿,盘里面的油果子就会被我和哥哥洗劫而空。
后来,哥哥去了外地,一起割麦子收麦子以至于最后围坐在一张方桌前吃饭都只剩下了我和外公外婆三个人。
我们慢慢习惯三个人的生活,习惯听着各自的呼吸声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