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门

「黄帝时,大容作云门,大卷……」 《吕氏春秋》

根据记载,「云门」是中国最古老的舞蹈,起始于五千年前,即黄帝时代,关于云门舞集的舞容舞步已经失传。

而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云门是在2013年的夏天。

那时还在学校,系里组织看演出,是现代舞。

演出单位:云门舞集,编导:林怀民。

而票价是我几乎一个月的生活费。

看着宣传海报和演出单位的名字,鬼使神差的掏出了自己小一个月的生活费,买下了票。“云门啊~好浪漫的名字,古典和现代的融合,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作品。”我想。

演出当天,天气:暴雨......

我看着窗外,穿好了我的雨衣,老妈在一边念叨:这种鬼天气干嘛出门,一定是疯了。

站在没过大腿的雨水里,没有车子愿意停下拉我去剧院。一狠心,跑到马路中间,拦住了一辆车速不是很快的出租车,二话不说,开门坐了上去。我跟师傅苦苦哀求,一定要带我去剧院,师傅问我去干什么,我回答:看演出。

到了剧场,已经开场十分钟了。我以为这种天气应该没几个人像我一样傻兮兮的去看舞。推开门,座无虚席、人头攒动、热请高涨?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但多出了一丝期待,毕竟能让这么多人冒着大雨来看的演出,怎么也不会差。好在因为天气原因,演出方将演出时间向后推了二十分钟,我很幸运地 赶上了。

钟声响起,演出开始了,至今记得每个作品都是由作者或是主演到前半部分的乐池上,先进行一段独白,然后大幕拉开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

小一个月的生活费,我穿着湿透了的衣服、泡在水里的鞋子湿漉漉的在地毯上留下了水渍,捏着发皱宣传册,整个人湿淋淋的在座位上看了大约不到两个小时的演出。如果问我感想,我只想说:值了。

现代舞因为不那么强调叙事性,比较突出肢体表现,一直以来给我的印象就是晦涩难懂,或者是邓肯、葛兰姆的早期作品。看到云门的演出,忽然觉得 ,我这个对现代舞一知半解的人,好像看懂了台上的舞者所要表达的东西了。

透过流畅的连接、肢体的碰触,好像隔着舞者这层薄纱,隐隐约约看到了作者呈献给我的或是压抑、或是炽热、或是强烈的情感。我是那么直观的、近距离而又私密的,碰触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内心世界。一瞬间,我觉得好像和舞者成为了最亲密的朋友,诡异的了解陌生人的内心情感,炽热而又直接。我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能是上天让我接触到了云门舞集吧,那以后多年,提起现代舞我也会想起唯一能让我看懂的云门。最近读了林怀民先生的书,看着他笔下记录云门的诞生、发展,我觉得能够看到这么多优秀的作品实属不易。又觉得这样的舞团,值得每一位观众冒着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高处亮眼,掌声不是目的,而是和观众内心的互动。

肢体是他的世界,懒惰是他的敌人。

遇见云门,是我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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