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陪父母散步的必经之地——麻将馆。
在我还没降临这个世界,我的父亲已经干起了第二当营生——麻将。听我母亲说,那个时候的父亲可以打到凌晨两点,每天背着一个麻袋回家,抖落出来的尽是麻将牌,纵然年轻气盛也偶感伤寒症,自此再也没有如此晚归家。
他是我们村子上第一个带头打麻将的,可谓始作俑者,出手必赢,人送外号“做头”
所以当我出生,“做妹”这个“光荣”称号也如约而至。后来我的母亲也迷上麻将,且更甚。我在念幼儿园时,从前家里有一副自动麻将机,一台电脑和乒乓球桌,如果没猜错应该都是我父亲赢来的钱而购置的。那时的父亲确实也很厉害。
那时吃完晚饭,全村会打麻将爱运动的“贤才能士”就会来我家集结,我还会记得更久远的一些事,他们会让我表演学校老师教的舞蹈和歌唱。所以有人看打乒乓有人看我,有人聊天,那时我们家是全村最热闹的聚集点。运动完才是重头戏,手指运动——麻将。那时几乎每天,我都是伴着楼下哄吵的洗牌声,笑声,说话声入睡的。
大概维持了几年,不知为何父亲就把这三大件都卖了,自此我家里又恢复往日清静,我也开始了漂流般的童年生涯,其实也没那么惨,无非就是父母带着我奔走于村落各个麻将集中点。
最初,离我家约莫五百米,那是一个遗世独立的房屋,依芦苇和湖泊而建,周日却各路人马云集。大人们深陷赌博,我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不可卷入这场世俗中。在那里我结交了人生第一个除同学以外的伙伴,我在那里度过无数个温软的春天,那里的老板还向我炫过他挖的田螺,比手掌还大,那是我一生也不曾见到的。
后来这幢小屋被夷为了平地,连同我儿时的记忆。
父母带我来到第二个汇聚点,离我家更近,在那里我第一次学会赌博,老虎机,那是一种投入成本低廉却极易上瘾的游戏。我感觉自己上瘾后,每次他们顺路去麻将馆的时候我总要求一个人站在外面。马路对面是一间狭小的明清建筑式屋子,专为里面打麻将的人提供烟饮。
后来,我父母竟合伙亲戚开了麻将馆。我还是小学,新换了一个老师,我至今仍记得她的名字和样貌,她让我们填家人工作时候,我写了:开麻将馆。那次老师找到了我家人。
又是很多个周末,我在街上属于我父亲的“地盘”上玩耍。
这“虎踞龙盘”没多久,又把那间小屋子出租了,才有了文章开头的第三处馆子,我们还会在散步后到那里去,不过所不同的是,我与里面的老板老板娘聊天,成了亲切的熟人。
母亲但凡一天有空,有8个小时是泡在麻将馆的。而父亲自我初中,他迷上篮球和飙车开始,碰的很少,而一出手也必定不凡,如同风光的那些年。
而我人生第一次打麻将是在大学,室友教我的。在手机软件上,刚接触就觉得轻车熟路,各种谋略深谙于心,将对手步步击退,几乎都是凑得清一色,欢乐豆赚的盆满钵盈。那段时间,创了很多号练手,一打就是一天。
物极必反,所以我收手了。我至今懊悔那些蹉跎的时光,除了整天在馆子瞎转,奶奶在家的时候就跟着学绣花手艺。念初中前是不曾看过一本书的,连动画电视剧也看的极少。但初中第一次写作就被刊登了,后来连续登过不少,算是人生赚的第二桶金,第一桶就是老虎机赌博。
后来我花了许多时间去弥补那些年的过失,幡然醒悟已二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