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三问: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前几天朋友圈刚刷完高考,紧接着又是一波大学毕业照。其实年年如此,但这一次同样的事情,却似乎格外陌生。一年前的事情,却恍若隔世。像那个被剃了光头的公差,对于自己本身也看不清了。
毕业这一年,其实我的人生走得还算顺利。虽然没能如愿考了国家公务员,但也一毕业就进了国企,没有沦入“一毕业就失业”大潮,没有精神独立而经济无法独立的惶惶不可终日的焦虑。当身旁的人还在寻找工作的洪流中奔忙时,我已然沉醉在新工作的新鲜感里无法自拔。国企工作氛围相对简单,也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我所在的单位尤甚,同事间可谓相亲相爱、互帮互助,领导们也努力地在营造家一般的氛围,更有交浅言深的同伴……还有什么不满足?
是的,也曾新鲜,也曾快乐,也曾享受现有的安稳平淡,也曾想过这样一生一世。然则,还有什么不满足?
大学毕业旅的“西尼”之旅,我想这该是我这辈子的“魔障”。
背上行囊走在路上,或者是坐在前往拉萨的绿皮火车上,我大概都未曾想过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成为我未来一年里日复一日简单贫乏的工作生活里最不能想起也最为怀念的时光。
丁海笑曾说:“我们在远乡流浪、栖身时的兴致,源于我们对湖泊、山川、河流、草原存有同样的执念”。
在那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在无数个伸手可触摸蓝天的日子,感叹着奶油巧克力一样可爱又雄伟的雪山,趟着清澈到心田里的湖水,亲吻着六月也在飘飞的白雪……夜幕降临,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得到星汉灿烂的日子里,就连高原反应都显得无比可爱。
后来因为想要感受“最幸福国度”的执念,辗转颠簸去了尼泊尔,全然不同的异域风情,和偶遇的彻底放纵的灵魂,让走在了路上的人儿的身心都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一段旅程,就像赛尔努达的诗“因为我们的孤独,因为我们生于世的短暂时光”,显得无比珍贵。
端午假期,特地从珠海跑去深圳,去见一位“老友”——顿竺法师。端午的弘源寺香火似乎并没有十分旺盛,但本焕学院正在组织学习,寺里和尚倒是极多。虽然一年未见,顿竺对我仍旧十分热情友好,像多年未见的好友。见我饥肠辘辘带我吃了一顿斋饭,其时已经过了饭点,还给我拿来一大盘的西瓜,就好像仍在中国寺一样。后来还引荐我去了顿廓法师处喝了茶,还带我去上了课,课后遇上妙妙小师傅,三个人还一起去寺院菜园子里摘了青瓜。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十分虔诚的佛教信徒,虽然家里的长辈是虔诚的教众,然而真正使我对此感兴趣的却是意料之外的蓝毗尼之行。住在蓝毗尼中国寺的那几天,在佛诞地的菩提树下,接受着经文的洗礼,隐约也觉得自己就是那飘摇坠落的菩提叶了。顿竺法师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午后的寺庙回廊里,盘着跟妙妙小和尚新学的莲花座,啃着居士送来的冰镇西瓜,听顿竺法师侃侃自己辗转国内外佛院遇到的人和事。
生命中有些时光,重得让人难以承受,在生活苦海里沉浮时会忍不住回想,又甜蜜又苦涩。甜蜜的是,那是曾经切身经历过的,苦涩的是那已然过去。但也好像只有这样的时光,才能给自己救赎。
“西尼”之旅回来后,躁动的种子隐隐埋下,以至于在之后的每个午夜梦回时,恍若自己身处辽阔银河间,睁眼却是四方的无尽黑暗里。
虽然一直有这样的想法——辞职,去远方。但真正做下这样的决定却是在从弘源寺出来之后。幸运的是身边一直有这样的一个同伴,从福建,到云南,到西藏,再到香格里拉,甚至于这一次决定出发,我的阿晚也一直陪伴着我。
尽管看起来决定以后一直走在路上是一个很激动人心的生活方式,但作为一个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经验的穷游旅行者,以后的艰难险阻也是可以预见的,更甚者路上的一些困苦是未曾上路的人所无法想象的,所以接下来半年的时间,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准备了。这一路或许重重艰险,但也会得到更多想要追寻的东西。
虽然对于决定出发之后的未来并没有十分明确的想法,如果能一眼看到最后的结果,大概也能少走一些弯路,可是现在的仿似能一眼看尽一生的按部就班的生活,也并不能平息我心里的热血。但仅仅就为了心里那句“非常喜欢”,似乎一切也是值得的。
就像姚璐说的,
为什么要出发?
因为远方就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