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温暖的秋日,有风也有太阳。
风微微的吹过树叶,拂出水面细小的波纹,温柔而亲切;太阳明媚却不灼烈,乡村的世界在它的呵护之下,有着更为迷人的身姿。
这样的秋日的上午时光,静坐于屋内还是感觉有些凉的,但如若抬眼望一望窗外,那暂时还照不到身上的阳光就好像凭空施了魔法般,让人平添许多的暖意。
外面的世界一直是诱人的,不可否认。
就是因了眼中的那份温暖,心里想象的那份美好,很轻易的,我便走出了家门。
井边依旧热闹,一年四季不间断的那种热气腾腾的平实日子里的热闹。有时候我在想,这个村子的中心应该就是在这里,在这从不知孤独为何物的井边吧,因为常听人说一个女人就是一个家庭的中心。而她们三三两两的轮转,除却日常的洗刷,更多的是在这里做一种交流或者说是聚会,那些畅所欲言肆无忌惮的各种家长里短,玩笑调侃,经年累月如井里的泉水般生生不息。
一旁的石榴树已随季节飘落满树的黄叶,有了种岁月的苍凉感萦绕,偶有一两撮新绿也许是看不过去,着急的冒出了头,还有些略微干扁无人问津的石榴果子,依旧执著的在枝头随风招摇。
今年有些遗憾,不到一个月的杭州之行,却刚刚好错过了门前那棵大桂花树的花期。想到它去年隆重的连开两次,真是让我过足了摘桂花的瘾,那虽是我第一次摘桂花,但是像什么桂花蜜桂花酒我却是一样都没有落下,做得认真而虔诚。
今年呢?也许是天意吧,让我物以稀为贵。婆婆说今年桂花就只开了一次,而且开得特别的少,零零星星的一点点,我听了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点小小的得意,你看,这桂花树都是喜欢我的,知道我不在家伤感了,开花也没有了热情。
那棵我从娘家带来种下的桔树,应该也是和我有感情的。04年结婚后第一次回娘家,我带了十几二十棵各种桔树柚子树来这边,最终活下来的却只有这一棵,还是只带了两棵的较为普通的品种其中之一,不过,无论怎样活下来了最终结了果就是给我的惊喜。
记得它第一次结果的那年我在杭州,果子是屈指可数的数,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有心的公公婆婆那年暑假末去杭州玩,竟然还摘了四个并没有完全成熟,但是也可以一吃了的桔子带去杭州,说是给我尝新。那桔子的味道我是不知道的,因为我根本就没舍得吃,后来烂掉了,可那份满满的爱在我的心里却会一直呆到永远。
我对那棵桔树的特别在意,应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然后,直到我前年回家没有再出去外面打工,它又给了我更大的惊喜:从前年开始,它的果子都结得特别的多了,真真正正的满满一树,果子稍微大一点时,很多的枝头都需要借助外力扶持,才不至于被压垮压断。
这不,现在的这个时候,果实慢慢开始成熟,我们一大家子早就一天一个两个的现摘现吃了,享受美味的同时,也算是给它松松绑。
对于家门口种的这几棵树,我是欢喜的。我的欢喜在每天对它们的凝视与仰望里,在无论季节怎样使它们发生变化,我都能发现它们别样的美的那份感知里。
在阳光的温暖里有些突兀的坐了一个多小时,背竟有些发热了,偶尔的风却依旧有着丝丝的凉意,我开始情不自禁的想念起屋内的日子来。阳光应该早已透过玻璃窗落在了客厅的地板上,或许那里应该更有一份温馨与舒适等着我融入吧。
有时候,这种平常心态的转变就跟我们曾经执意的漂泊,与现在渴望的回归感受一样,经历过才会懂得,走过了那么多的路,趟过了那么多的河,我们也才会有更深的思考与更走心的抉择。
是啊,年轻的心因为渴望展翅飞翔,渴望挣脱亲人的所谓束缚,高呼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便潇洒的义无反顾了。等人到中年,自己在跌跌撞撞中看过太多外面的世界,以及世事人情,在懵懵懂懂中也成了父母,便开始回忆往昔怀念往昔,渴望着最初的回归。
我相信,很多的人都会流连乡间的这种宁静而安详的状态,但在日复一日重复的平淡甚至平庸里,却也同样有着对外面世界精彩与未知的渴望,我也是这样的。但其实我们内心是非常清楚的知道的,无论什么样的一种生活或者说一种状态,都会有其多面性。
往往在这个时候,现在的我就会再问一问自己的心: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到底什么对于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呢?也许,多问几遍,再多问几遍,就会有了自己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