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早起
凌晨五点半,金琳稍坐一下松口气,窗外悬着大半个残月,天空的颜色暗淡。不知道今天是否是晴天。孩子的教室阴冷,得套上两条裤子才行。金琳提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完自己落下的课程,还有那些想要整理的稿件。只盼望孩子暑假送回兰城,她就可以喘口气了,“一个人带孩子的日子天天过的像打仗一样。”
金琳每天不到六点就悄悄起床,洗漱完做好早点再去叫孩子。陪孩子穿上衣裳、裤袜,哄着孩子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这就到了八点。她不得不强拉着孩子坐到桌前,对付完这个无法安静的早饭时间。
早上八点多些,金琳骑着辆二手山地车带着孩子火急火燎赶到学校。学校门口还停着几辆送完孩子未走的车。金琳一只手扶车,一只手将孩子从自行车后座椅上吃力地抱下。孩子着急去踩学校门口的一段横木,金林赶忙把自行车推进学校一侧的树丛。
送完孩子走出校门,金琳这一早上慌张的神经也无法放松。孩子长到快五岁,金琳仍然撑着在孩子面前扮演生而为人的好脾气,因此金琳也时不时的佩服下自己。
金琳绕过几辆豪车去扶起她那辆山地车,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停在旁边,金琳不记得以前有这辆车来过。经过关闭的车窗时金琳瞥一眼映在上面的自己的脸。大概是脸颊上的肌肉松驰了不少,金琳觉得自己的脸型和两年前来西城时完全不同了。头顶上两周前她才剪过的几根白发又长出来了。金琳以前是长发,剪成短发可以省掉打理头发的时间。这两年里金琳也没再化过妆。长期的睡眠不足使她的眼睛浮肿,黑眼圈也固定下来。
现在,连照镜子的时间几乎都要省去了。金琳叹了口气,用力推搡一下被草绊住的自行车。今天周五,金琳急着去远一些的镇子上买菜。回到她在村子里的出租房,收拾完房子做饭,马上就得去学校接孩子了。
金琳在衣柜翻了翻,住在农村,金琳没买过几件衣服。以前那些束腰的短裙,高跟凉鞋都根本派不上用处。金琳取出一件紫色开叉的长衫,本来可以配那条大学毕业后买的褶裙,可是骑车就没法穿。金琳的这件长衫算是衣柜中少有的别致的一件,那本来是件旗袍,金琳把它剪短。金琳觉得自己对衣饰本是有些见地的。
下午接孩子,金琳看见早上那辆保时捷的车门开着,司机位上的男人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夹烟的手指细长,干净舒展。那男人正转过脸来,看到金琳便似笑非笑的点下头。金琳慌忙低下头,不是不让在学校门口抽烟吗,她嘀咕着径直走进学校。
这是一家私立学校,相对传统教育更注重孩子的精神层面而非文化课成绩。虽然它的理论体系在国外已经过近百年的发展,但眼下在中国仍备受争议。这所学校开设的班级以及前来就读的孩子都不多。两年前金琳带着孩子和一些简单的行李从兰城的市中心住进现在的农村。
回到家,孩子边洗手边说幼儿班新来的同学叫程帅涵。金琳想到早上的保时捷,随口接了孩子的话:“他家是不是有俩红色保时捷?”。孩子抬起头,“是啊,妈妈,你怎么知道的?我都认识保时捷的标志了呢,程帅涵告诉我的。”
孩子从四岁开始对各样的车标感兴趣。“妈妈,我们家是什么车?”
“你不是要买和舅舅家一样的?”
“不要,我不要丰田了,我也要开保时捷。”
“好啊,我们也买保时捷,红色的好吗?快擦手,吃饭吧。”
周一,俣时捷车旁站着个女的,衣着光鲜,身形妖娆。“郎才女貌的一对”金琳心里想。
接着的几天都会碰见保时捷和程帅涵的爸爸。那男人还是似笑非笑的点头,金琳也偶尔打个招呼。
“妈妈,这周末我可不可以去程帅涵家玩,他邀请我去他们家玩。可以吗?”
周四的晚上孩子问,四五岁的孩子开始学习交往和别人做朋友,学校建议家长们将时间安排到周末。大多时候孩子的提议金琳会拒绝。但很快,她会纠结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卑和抹不开的面子问题去沾染孩子们纯真的世界应不应该。
“不行”。
“为什么,必须,我们都说好了的。”
“快点睡觉”。
“不行,我就要去。”
“明天再说,快点睡觉。”
周五早上,金琳看到程帅涵爸爸时他正在跟奔驰的车主、何开的妈妈说着什么。何开的妈妈虽然有些胖,但长的好看,很会打扮,平时忙活在各种妈妈馆里, 学音乐、学画画什么的。何开的妈妈一张口总有自己的道理。
下午放学,金琳的孩子和程帅涵一起出来:“妈妈,我可以去程帅涵家去玩吗?“
“爸爸,我可以带金铭去家里玩吗?”程帅涵也跑向保时捷去问他的爸爸。
金琳的眼神追着程帅涵的方向。猛地说到:“不可以”。
附:在物质社会与精神理想撕扯的今天,讲述三代人的生活状态和感受到的苦痛、学习平衡、丢失自我及找寻自我的过程。文中将阐述心理学在生活、婚姻、育儿、追寻自我过程中的具体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