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快一点了,他独自走在街头,这座平日喧嚣的城市在这个时候也是安静的。为什么这个点还在在游荡?他低头苦笑,怎么就一时生气跑出来了呢?明知道她就那个性子,脾气上来,口不择言,竟然还跟她生气?手不自觉的伸进口袋,想要拿根烟抽,在摸到空的口袋时才想起,那还有烟抽啊,她受不了烟味,因此他早就已经把烟戒了。
走到了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想起来她平常爱吃的甜点,家里应该是没了,正好买了带回去吧,免得明天想吃的时候又没有。付完账出了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跟她吵架的么?她都把自己气得半夜跑出家门,以致于这个点还在外流浪没睡觉。想到这,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今天怎么就跟她生气了?他不仅懊恼自己,这个点了,她自己在家,不知道又得多害怕。心里乱七八糟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没停,反而越来越快。
回到家,果然不出所料,一室灯光,想必是她自己害怕,把屋子里的每个灯都开了。他放轻脚步,把手里的甜点放在餐桌。卧室门是开着的,床上没人,被子都还是整齐的。他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那个缩在沙发上的小人儿就那样撞入眼底,只穿着淡薄的睡衣,因为怕冷,把自己缩了起来,抱着大大的抱枕,脸上哭的乱七八糟。那一刻,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又是心疼。弯腰抱起她,她还抱着抱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往他怀里缩了缩,口齿不清地嘟囔:“你讨厌,走吧,我不要你了。”还带着鼻音,声音小小的,像是抱怨,又像是控诉,半是清醒半是梦境。他却听清了,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喃喃道:“嗯,我讨厌。”抬头,却微微笑了,怎么可能走得了?怎么能不要你?回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她仍然睡着。
他看着她,仿佛又看到了七年前的样子,他的,小小的,乖乖的,一直当做女儿宠爱般的小情人。七年后的今天,她是他的妻子,仍旧是他最无法割舍的在乎和心疼。这一路,这一世,唯有她。
第二日清晨,她模糊转醒,看到身边的他仍旧在睡。想起昨晚,不仅理亏。她坐起来怔怔地看了他一会,直到把他看醒。他躺在那里不说话,也只看着她,她低头,继而抬头,伸开双臂,千百次撒娇的笑容和口气,只说两个字,“抱抱”。他起身拥她入怀,窗外,清晨的阳光,正好,此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