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又为电脑的问题差点在屏幕的那一端吵起来。一面埋怨,一面解释,一句压着一句,又盖着另一句。我在屏幕的这一端,也只能先观察着,尽量避免发出响声,可心也是着急的翻着数不过来的方法论,想着温柔的语气,还有,还有出口的话定是要顾及到他们两个人的情绪,不偏不倚。于是我冒了句,“都怪那根线总是接触不良”,老爸赞同的叫着,以示对抗。
老妈突然把话题转向了家里的狗狗,让我看它在房间门口撒娇的摇着尾巴,我感应到了她似乎要借着这些转换一下气氛。而此时的老爸却早已搬着电脑去了另一个房间,嘟囔着一定要自己慢慢修理好这个让人心烦的东西。于是就在我看不到的视觉盲区,他应该是悄悄和自己置气的行动着。一旁的老妈仍在原地玩着游戏。我本想借着让他们早点休息的托词,叫着老爸,想说缓和下这几乎要炸裂起来的空气,但似乎一切都掌握在母亲的节奏控制里,她略带着些心不在焉劝我说,你别叫他了,这个时候就...别叫了。我笑了,此时你视乎能真实而强烈体会到,这个和爸爸过了大半辈子的,眼前人,原来是这么了解她的男人!我又笑了。现在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已入夜深了,而我也准备起床弄些吃的,和妈妈在视讯中道了别,之后我又在家中的微信群里给爸爸留了言,让他早些休息,这些体恤也是做女儿所不敢马虎的,毕竟明早他是要早起出差,辛苦工作的;毕竟我理解的爸爸,现在已长成一个需要被赞赏和被疼爱的男孩儿,他还眷恋着一头安静利落的小平头,就像他当兵那时年轻干劲而挺拔的形象,虽然两鬓的白色已经掩盖不住,但每每听到老妈为了让他理光头不再碰染发剂的心声,也总会大声感叹,吐出这些人生被爱牵制和操控的妥协与无奈。“我们关灯睡觉了,你爸他已经洗完澡了”,母亲在群里回复着我,我又忍不住笑了,那是一种炫耀,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