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自我即将消失的城
我以为我和他在一起应该是这样的,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沉溺在彼此的甜蜜生活中。
我曾幻想过我和他在一起应该得到这世间最真挚的人的祝福,可是我发现我错了,他没有牵起我的手,也没在婚礼上对我说那三个字。
我瞭望这陌生而热闹的婚房。他被宾客朋友灌了好多酒,最后跌跌撞撞的走进婚房,我已在那里等待多时。听见他的呼吸声喘着粗气,他进来没和我说一句话,直接躺在婚床上,倒头大睡。我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没看到我么?我问自己。
他嘴角微微一动,囔囔道:“何年初,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到底还想怎样?!”他并没有睡,他是在向我撒气。可是我却无力挽回。
我轻轻的将被子附在他身上,脱下了他的皮鞋,褪去了他的上衣,将他安顿好。
一个人坐在灯光下,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本来这杯酒是送给两个新人喝的,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品尝。
尝到的只有苦涩和痛苦。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所以把他弄的伤痕累累。本来是一个人的痛,现在却成为三个人的伤。不敢碰触。怕稍不留神就坠落深渊,渐行渐远。已经回不去了,只能顺其自然。
想想当初,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到底充当的是怎样的角色。我以为我们我们三个的关系会一直和谐下去,但还是被时间改变了彼此。
彦程,是我高中的好友,多年以来的闺密,她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到了同穿一条裤子的境地。当初宣言,“若如有一天世上无人来娶我们,就让我们彼此成为的归宿吧!”可是他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诺言。我和彦程都喜欢上了他。
他就是这个躺在婚床上的新郎——顾诀。顾诀是我曾经在笔记本上不断书写的两个字,忘不了割不掉的记忆。顾诀当初遍布我青春年华的每个角落,深入人心,却又遥不可及。顾诀是我每次运动会都会去呐喊助威的名字,直至嗓子沙哑。当我知道彦程喜欢的是他,他喜欢的是彦程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为什么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成了我内心深处一把匕首,深深扎在我心中。
当彦程牵着他的手,两个人相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我却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可内心却是崩溃的。然后对我说,“初,这是我男朋友顾诀。”
他向我伸出手,我搓着自己的手掌,情不自禁的握了他的手。他的手好大,给人一种安全感,可这种安全感是不属于我的。手中的余温紧紧的被我握在手掌最深处。因为,这是我和他第一次握手。
他说,“你好,何年初,既然你是我家彦程的朋友,以后也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帮你。”
我点了点头。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我成了他们之间的电灯泡。看着他们之间有说有笑,我成了这个幸福时刻的最大的观望者。
这样的我陪他们过过情人节,陪他们一起过过彼此的生日,甚至是他们的纪念日。像个贪心鬼一样把这看成是我和他之间的约会。我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但依旧内心告诫自己别去触碰他们的恋爱,可还是克制不了自己。一次一次把自己推去深渊。直到那天。
那天我和彦程约好要在下午5点的时候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的。可我却因为家中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绊住了脚步,等出来的时候已经5点多了,天灰暗了,豆大的雨滴掉落在我的衣服上,我没有打伞,我知道她一定会骂我的,可我喜欢雨水。
我不知道,原来那天成了我们最后的诀别。
她被人糟蹋了,奄奄一息的躺在雨地里。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却很少有人驻足去救她。等我到达的时候,周围满是围观的人群。我抱着她,呼喊这她的名字。
“彦程,彦程,彦程,别睡,别睡,求你别睡……”
她缓慢的睁开双眼,擦拭着我的脸颊的泪水和雨水混合体。对我说:
“傻瓜我不会睡去的,我只是有点困。你让我休息一下……”'
雨越下越大,救护车来了,我和她一同去了医院。
随后他也来了。他二话没说就给我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冲刺在急救室外。
“何年初,你故意的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幸好她的命是救回来了。可是却终身得带着那个尿袋,她变得沉默寡言,越来越自卑封闭。她不允许别人靠近她,而他也不例外。她每天晚上都要失眠,想起那个雨天肮脏的回忆。她需要通过安眠药来抚慰自己睡眠。
那一天,她好安静,很听话。可谁知这将是她和我说再见的前兆。她那天对我说,“候鸟会因为季节迁移,他们不知道要飞多远。要去哪,这些都是当事人经历了才知道。”我竟没有参透当初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当初我知道那是她在和我说分离,也许就不会有那件事的发生。
就我去厕所的一个时间,她跳楼了。从12层的窗户跳了下去。坠落在地的时候,依旧笑着。
他那次没哭,因为他知道已经无济于事。他驻足在我身边,对我说,“何年初,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像个傻子一样等在那里,也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更不可能与世长眠。何年初,你把彦程还给我。她还那么年轻。”
我从回忆中回来,却已经泪流满面,擦拭着自己的眼角。稀稀拉拉的听见他的声音,他轻声的呼唤这她的名字。
“彦程,彦程,彦程,别走,彦程……”
我知道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彦程,你来自我即将消失的那座城。
城墙快崩塌了,可为何你不去躲一下。
你依旧是我的软肋,却再也不是我的铠甲。我无法让不喜欢我的人喜欢我,这无异和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彦程,你走了,带走了些什么?
我:“彦程,你说这百合花的花语是什么么?”
彦程:“我不知道,你知道么?”
我:“我当然知道呀!花语是,不要放弃一个深爱你的人。”
不远处,一个身影在摇晃,挥舞着胳膊。
顾诀:“彦程,小初,快来看这里的百合花。”
我和彦程相视而笑,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