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排寒”理论十分的盛行。许多朋友或者病人都询问我是否不应该吃水果,或者是一些食物,认为这些食物全部都是寒凉之物。
实际上将食物单纯地分为寒热寒凉或者是热气的东西,那也是十分局限的一个做法。
在《黄帝内经》中,关于食物的分类是比较丰富的。有按阴阳五行来分类的,当然也有按寒热来分类的。内经中有一句十分著名的一个段落,那就是“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
这一段,在后世十分的有名,许多关于这食养食补食疗的根据都来自于这段。
今天我就和大家来分析、分享我自己的一些看法。
首先,我们读《内经》的时候,就需要梳理这个经文的前因后果。就是要明白本篇和前、后篇,前后段落的意思。刚才这一句,最重要的就是“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益精气”。这段,它就开宗明义的说了,“五谷为养,五果为助……”最后都是补益精气,而不是从其他角度来论述。
精气有着“收藏”的概念。所谓的精,就是精髓之物,我们的身体的精华物质或者是气里的精华,(精气就是)利于收藏、浓缩的一些东西。那精气在《内经》里也是营卫的代名词,营气、卫气,就是涉及到了先天后天的整体循环,精气二字涉及到了精华物质,既是利于储存之物,也是循环,所谓“阴者,藏精而起亟”也,储藏足够了,当运用起来,参与下一个循环。
说到这个循环,我们就要了解,包括先天后天,后天主要就是食物和呼吸,太阴阳明这消化饮食的这一方面,包括脾胃,肠胃等等。所以我们在分析理解这一句的时候一定不能脱离这个范围,就是在后天之本和消化系统,还有就是这个精气的角度,营卫循环和储存的过程。
刚才也说了,这个气味和而服之,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就是主要包括了气和味,这两方面,合而服之才会有补益精气的功效,大家要有这样一个基本的概念。
那刚才所说的这五谷为养,这五谷、五果、五菜在历朝历代都是不同的,我们中华民族的食物,主食也一直在变化。作为现代人,我们若要纠结于这《内经》时代的老祖宗,吃的五谷是什么?五菜是什么?这些已经意义不大了。
我们只要理解这里指的是泛指的谷物、蔬菜、肉类、果实等等大致的分类,就可以了。
那我们要去理解它的本质,那五谷的本质是什么呢?它指的是养人之物,就是维持我们的生命,补养我们的这个生命,维持这个循环最重要的主食。
作为一个主食,五谷有什么特点呢?主食是要供养大量的民众、老百姓的食物。它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产量够大,产量够丰盛的作物。首先一个重点就是生机旺盛——在我们中医的理论就是风,东方生风,生机旺盛的一个产物。所以五谷类就是种子,是一个生机旺盛的特别旺盛的那个作物,还有必须有庞大的产量才能够满足他作为百姓主食的一个基本任务。
可是呢?我们的老祖宗也认识到了,对于生机旺盛之物,并不是吃得越多越好。当然生机是个好东西,可是过犹不及。生机在五行里面属于木,属于东方。作为主食的这些种子的产量大,也会对我们人体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因为风太甚,生机过旺,很容易会造成生病起于过用,过犹不及的情况。所以我们的祖先又从中选择了其中土气特别旺盛的一部分作物,因为木克土——要满足着生机旺盛,产量大,就会有一个木克土的一个弊端,这么一个副作用;那如果再选择其中土气旺盛的(作物),这就能够中和这种副作用,所以这也是作为主食的一个主要任务。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呢,我们就能明白,五谷为养呢,说的就是他有这个生机的作用。它生机旺盛,养人的作用。同时它又具有土气,承载的力量(能量)足够强大,有一种后天圆满运转(土)的能量,所以才能有这个作为主食的养的作用,五谷为养的这么一个条件。
在传统中医的理论里面的有个很特殊的地方,就是认为这土气的天地,我们身体的精气神旺盛,这个土气运转周全,身体是能够生产出我们需要的各种物质的,比如现在科学研究也证明了我们身体会按照所需要的,体内自然生产出一些糖分,一些微量营养物质等等。这个都是符合现代科学观察的。所以这五谷为养,因为它是生机旺盛,木气重,而且土气相对也是十分周全的一个主食。说它具有养人,有个周全的作用,我们要有这么一个一个认识。
那刚才所说的这五谷为养,所以现在许多人生病了,就和过去我们先老祖宗的认识不同了,现在认为是应该大鱼大肉或吃一些营养素等等,这是和过去有相当大的一个认识的差异。因为这个谷物,五谷,是养人之物,即使身体再虚弱,只要能够慢慢补养回来,身体能够循环完整,也能慢慢补足所需,身体逐步地恢复。
那我在接下来说“五果为助”。“五果为助”是和“五谷为养”相配合的。五果的作用,主要就是帮助消化,或者帮助循环,因为五行之不同,有很多不同的水果作用都有所不同,但大体而言,都是帮助消化。帮助我们在吃其他的食物之后更快地消化。这就涉及到我们的消化系统,太阴阳明脾胃肠胃这一方面。还有这整体的循环,水果都相当于一个润滑剂的作用,能够更快的去循环。
可是相对来说的,如果一些人的这个消化系统,脾胃十分的虚寒,这根本就消化不了,或者是消化能力方面已经出现了问题,或者气血太虚,没有“主力军”了,这时候吃太多水果呢,可能会就会造成腹泻或者其他一些不好的一些影响,那这个是要注意的。它是起一个帮助的作用,它并不是作为一个主力军,除了一些特殊的水果之外(例外典型:榴莲),大部分水果都不是作为一个主力军。
那接下来再说“五畜为益”,益指的就是补益、补充、增益,五谷为养刚才也说了,它是一个生机旺盛,但是又是土气厚重,在气机上来说呢,具有一种互相配合的作用,是比较和缓适宜是作为五谷为养的形容。 那这个五畜为益,那种增益,这种补益是比较直接,比较迅速,就是多吃肉类、蛋白类这些食物,那身体就会迅速强壮起来。但是我们要认识到这种强壮比较迅速,要是我们的消化系统不够强大,可能会难以消化;那它的这个补益呢,如果难以消化也会带来大量的湿气,就阻滞我们的身体,肠胃,还有全身。那所以大家看了这个多吃肉类而强壮起来的人,一般也很容易有肥胖的问题,或者长肌肉疙瘩。在中医理论里面也是属于一个湿气的一个变化。
大家注意前一句“五果为助”,配合这个“五畜为益”,其实也是十分的贴切,因为五畜为益的这个过程里面是难以消化的。大家可以研究一下,中医里讲的这个六邪、六元里边湿气的一些基本特性,湿气就是一种弥漫或者是粘黏住,把整个水道、通道,循环都放缓变慢的一个过程,那就类似于现在讲的一个胆固醇,脂肪的概念,而这也是湿气的其中一种变化。那我继续强调一遍,五畜为益,就很容易造成这么一些不好的影响,当然,迅速强壮起来的这个作用也的确存在,因为他把这个营养物质,或者一些东西以这种方式填充进来,填充进我们的身体里面,才能够迅速强壮起来。因为气血、精气循环的本体,和这个通道这个载体方面,它等于是在这个两方面都有一个迅速填充,尤其对于增强这个通道,增强这个载体、阴的方面,五畜为益(肉类)是有它的特殊的优势的。
那最后呢,我讲的“五菜为充”,“五菜为充”这可能和其他人的一些理解有所不同。五菜为充,青菜类现在科学认为植物纤维特别多的一些食物。我们如果多吃纤维多的食物,会有一个效果。什么效果呢?就是我们的肠胃、肠子里面会被这些纤维充斥、撑大。大家要理解这一点,这是符合五菜为充的这个概念的。有一个很多人没有注意到的一个小细节,一个基础概念,就是我们的肠胃,大,小肠等等……他的状态和我们全身经脉的运行状态是有一定的相通之处的。就是说如果我们的肠胃被撑大的,这里面的消化的比较迅猛,那我同步的我们的全身的,气脉、经脉也会被撑大一些,这里面的运转的气血精气也会增快一些,大家要理解这一点。
那这一点其实也很好理解,因为我们中医理论,这个关于营气和卫气,这个营行脉内,卫行脉外,这基础理论,很多人应该都知道。这营卫的来源,很大部分都来自于我们的消化系统,太阴阳明,脾胃后天之本,尤其是营气,营行脉内的这一部分,大部分都来自这后天之本。那所以我们肠道的一个状态呢,就会直接影响到这个经脉的状态。就是你提供的这个气,更彪悍更迅速,那肯定我们的全身的气脉也受了影响,经脉也受到影响,有同步的一个变化。
(题外话一下,气功或者内功,守下丹田,或者锻炼下腹部产生的疏通全身气脉效果,和这方面也有一定的关联。)
那“五菜为充”,我个人认为讲的就是这么一个变化。这个菜,它会充斥于我们的肠道,我们的肠胃消化系统。而同步的也会加快充斥我们的经脉的运转,这营卫的,这精气的,全身的运转。可是大家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五菜为充,它并不能作为一个根源。它并不能作为我们精气的根源,一个主力军。所以大家观察,很多长期吃素的人仕的,如果临床摸脉等等,就会发现他们的经脉气脉相对是十分的畅通的。可是往往很多人就长期吃素,就变得面黄肌瘦,体力十分弱,身体健康也出现了很多的问题。
当然这类人,在某些现代常见慢性疾病方面,什么三高啊,肥胖啊,胆固醇什么的,可能表现良好,但所谓生病起于过用,没了这个问题,还有其他问题,不自量力,不按自身精气情况的乱跑,最后把自己跑虚了,这也是一个毛病--经脉,运转很畅通,但精气储备太不足了,小牛拉大车。
为什么他们经脉畅通,但是体虚呢?就是因为他们菜为充,把这个脉道、肠道充大的、充实的。可是里面运转的精气数量不足,就是这个精气的来源不足,精气的来源主要就是依靠主食。之前所说过的,五谷为养为第一,那其次就是这个五畜为益这些方面,我们的饮食必须有的一个综合的营养,综合的食物,那才能够有一个比较健康的后天之本,这消化、循环、收藏的过程。
这些方面内经里面已经讲得十分透彻的,现在的很多人之所以把这个水果和这个蔬菜视为寒凉之品。当然,它本身也有一定的寒凉性质。可是,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传统中医分析食物的特性是按阴阳五行来分类的,就是说在这个五畜、五谷、五果、五菜里面,那它各自都有分类阴阳,不同的食物都有不同的作用。里面还有细分,只是大体来说。为何现在会有这么一个五菜和五果的一个错误印象呢?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这些个特点。好像现在的一些人士,她听信比较偏颇的一些保健理论。长期只吃蔬菜和水果,那确实可能在早期在初期会有一个很好的效果(疏通全身),可是长期下来,就会让身体有一个比较大的后遗症,这就是因为没有综合地考虑这些方方面面——没有综合地配合起来,达不到内经里面所说的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益精气,就是这五谷、五果、五畜、五菜,各自配合无间的一个状态。所以才出现了问题。
好了,这个话题,我暂时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