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过三十而立之年,每天踏着重蹈覆辙的灰尘在生活里翻来覆去,单调地难免总忆起儿时的一桩桩趣事。
入学前的自己大概处在1990年左右,那个时代的农村纯朴化较明显,天然绿化也好。
小路是土黄色,弯曲但别致。车马一过,虽有尘土扬起,在当时的人们看来竟如落叶般稀松平常。
沿一条小路走去,葱郁的树木战士一棵接一棵,蜿蜒所至之处总会现一湾池塘。
倘若在夏天,这池塘便热闹了。经历过大自然洗礼的池塘,水好似永远那么清澈见底。小鱼小虾呀游得那叫欢快,连青蛙都不忍鸣叫,生怕打破这明镜般的水面。
岸边的孩子们可不管这些,撸起裤管就要下水,池塘的边缘是极浅的,零星的石块阶梯摆放在那大概多年了,孩子们站在上面弯下腰来玩水,水流刚好过脚踝,小鱼小虾也刚好游来窜去的,大概是在迎接这群面熟的小客人吧。这个时候,总要进行一番抓鱼再放鱼的游戏。
“哈,我抓到啦!”
“快点给我,一会该死了!”
“嗨,这条太小了,放了!”
就这样,抓了放,放了抓。玩到日落,终究也没留下一条。但心情是傻呵呵的乐,每个人提着空空如也的瓶啊罐啊,披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结伴回家了。
落日余晖撒下,蜿蜒的小路上空仍回荡着孩子们的欢歌笑语,和为他们伴奏的蛙声连成一片,久久不曾褪去……
当然,任何年代,孩子都是要有正经事干的。较现在而言,那时的课业实属轻松。
清晨,伴着鸡鸣声,起床,洗漱,完毕往嘴巴里塞两口饭,便揪起书包夺门而出。如此迅速,只为早点到同伴家。之后,便坐在同伴饭桌旁,耐心地等待她细嚼慢咽地吃罢早餐。
大概,我是那种行事谨小慎微的人。那时候尤其明显 ,寡言安静,聪慧好学 ,这是老师对我的评价。妈妈对我的评价却恰相反,不活泼,不爱说,不如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听惯了妈妈的这番话,也便习惯了。
现在想来,但凡,妈妈心中的孩子总是距完美稍逊色那么一点 。爱学习的,不会玩。活泼的,总捣蛋。内敛的,不开朗。总之,小时候的我大概有些死板,现在叫来是认真。
人以群分,同伴也是如此的性格。于是,我俩,就有了一次共同的经历。想来好笑。
那是上三年级的一个冬天,称之严寒不为过。大块的冰柱子错落有致的挂在房檐下,即便太阳连出几日总也不化。
天寒地冻,仍挡不住学生上学的热情。一日 ,早起。推开门,惊呆。大雪厚厚的似几床棉被的模样 ,现在眼前。一夜之间,这是受了谁的恩赐,黄的世界裹上了厚厚的白,倒也生动。
“要怎么去上学呢?”
自言自语地边思考,边做着上学前的准备。现在忆起来,那时的孩子,自立地真是早 ,一切日常都由自己打理。
吃罢早饭,全副武装,背上我革命的行囊,大步垮上雪路。跟同伴俩人踉踉跄跄地行着,雪真是厚,已没膝盖。我们就像穿了白色的长筒鞋,一脚拔一脚地前行,眼前是平坦的一望无际的雪海,身后是一深一浅的雕刻艺术品。如此早行的人,大概只有这俩执着的小女孩了吧。
我们用了翻倍的时间,历尽千辛万苦似地来到学校 。欢迎我们的竟是一把铁锈斑斑的大锁。门上贴的俩字“放假”,似乎正得意地望着俩伫立在雪中的小人儿。
没办法,那时候常用的通讯方式就是写信和步行。
俩人回过神来,相会一笑。放假了!像捡了某种便宜似得,开心地往回返。步子却比来时更有力了。
第二日,依旧是大雪覆地。依旧是两个稚嫩的身影,雕刻出第一副艺术品。依旧是铁锈斑斑的大锁和面无表情的“放假”。
接连一周,这俩天真的孩子,每天按时踏雪一个来回。
现在每每想起,终不明白当时是何种力量在驱使。如若知道,现在倒想借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