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光的隧道里,我们被岁月的老人拖拽着步履蹒跚的前行,很多事被我们淡忘,很难想起,但触动灵魂的温情画面却像扎下了根的古树,在记忆的长河中成为一道靓丽风景。
又到一年冬至日,每年的此时,我都会想起年幼时父母教我们的数九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每到这一天,父亲就说:这是一年中最短的一天,也到了最冷的时候了,用不了多久,就到春天了。父亲的话唤起了我们对春天的期盼和向往。
父亲是一九九四年的冬至前一天去世的,掐指算来,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五年了,亲也在去年冬至前十天驾鹤西游。所以每年的冬至来临的日子,总是痛彻心扉的时候,我们总会想起故去的亲人,想起我们年幼时和父母在一起过的冬至日。
记得那年的冬至,正好是周未,寒风呼啸,冰封大地,我们兄妹几个都躲在屋里不出门,父亲终于收起了
农具,不用再去田里劳作,他把屋中的煤炉添旺,等炉子中的火苗不甘寂寞地窜出炉膛时,父亲端来了大铁锅,稳稳地放在煤炉上,锅中放上准备好的粗沙子,用锅铲一遍遍的翻着。我们几个像好奇的小鸡一样伸长脖子围在铁锅边往里看,很纳闷父亲这是要做什么。年纪最小的小妹按捺不住,轻声地问父亲,可父亲微笑不语。
过了一段时间,铁锅中的沙子烫手了,父亲像变戏法似的从外面掂来了一袋子的花生,掂住袋子底部的一角轻轻地把花生倒在了锅里。
这一下,我们这帮小吃货高兴坏了,开心的都跳了起来。因为在那样的年代,花生是稀罕物,更何况我们家孩子多,负担重,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很少有这样的零食享用。
只见父亲边翻着花生,边慈爱地看着我们,微笑着说:今天我们炒花生吃,给你们解解馋。
父亲用锅铲一遍遍地翻着花生和沙子,速度越来越快,过了一会,屋里就飘起了熟花生那种醇厚的香味。父亲把铁锅端了下来说:等花生晾凉了,就可以吃了。
低矮的陋屋里,我们在温暖的火炉边,脸红红的,心里暖暖地,感到是那样的幸福和快乐。
这时,母亲已经和好了面,剁好了白菜和大葱,把不知什么时候买回来的肉馅烹了酱,放上香油,在和剁好的葱和姜未
搅拌均匀后,最后放入白菜,一个方向搅拌成一大盆香喷喷的白菜肉馅。
做好这一切后,母亲就招呼我们齐下手,有的揉面,有的擀皮,母亲的拿手活是包饺子,她包的饺子像是小小的元宝,并且大小一致,整齐地排在用高粱杆做的圆形的器具上(葶子盖),不一会儿,我们就包好了两盖子的饺子。
饺子包好后,母亲分工,我们有的抱柴火,有的烧火,有的收拾屋子,而父亲把已放凉的花生从沙子里耐心地捡出来,放在簸箕里。这时,饺子也煮好了,每人一碗放在了小饭桌上,父亲把花生也每个人一捧放好,他拿出了珍藏许久的白酒,斟上一杯,就着熟花生细细品味。他看着我们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开心地吃着饺子,还不时剥一颗花生塞到嘴里,欣慰地笑了。
此时,母亲在旁边也高兴地说:冬至吃饺子不冻耳朵,你们都多吃点。对母亲的话,我们当时不解其意,只是感觉冬至有饺子吃是很开心的事。
味道鲜美的饺子就吃饱了,吃不完的花生我们迫不及待地装在了各自的小衣兜里,留做慢慢享受的美食。
吃饭喝足后的我们仍兴奋不已,围坐在火炉边叽叽喳喳,父亲也开心地加入我们的聊天,在我们的一再请求下,父亲再一次地讲述了他在解放战争中参加担架队到太原前线抢救伤员的故事及他走南闯北一些趣闻。
在讲述的间隙,父亲会转身从后面的簸箕中用大手抓一把熟花生,剥开,再去掉外面的薄的红皮,把里面白白胖胖的花生仁送到我们一个个的小嘴中,我们慢慢地嚼着,细细地品着,那种浓厚的醇香久久不舍得下咽。
这时,母亲微笑地说:给我们出一个谜语,谁答对了有奖。我们争先恐后地举起小手要抢先答。只见母亲慢慢地把谜语说了出来: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着个白胖子。机灵的大哥其实已知道了答案,但他沉默不语看向小妹,小妹沉思片刻,高声地说出谜底:花生。一时间,欢声笑语充盈了小屋,幸福的味道也注满了我们的心田。
门外大雪纷飞,屋内炉火正旺,岁月虽艰苦,但苦中有爱就有乐,即便是寒冬也很温暖。
如今,父母都已离世,但每当想起冬至的那一捧花生,那一碗饺子,余温犹在,余香犹存。后来吃过那么多风味的花生,品尝了各种馅的水饺,但是都没有父亲炒的花生的温暖味道,没有母亲包的饺子幸福的口感。
只是亲已去,这种滋味只能回味,那种温馨的记忆只能在梦里重现。
不管岁月如何流逝,日月如何轮转,永恒的是父母浓浓的恩情。这种恩情,我们应该铭记在心,常记于怀。
奉劝双亲尚在的人们,常回家看看父母,多些时间陪陪父母,和父母一起包顿饺子,因为一旦有一天父母不在了,你就吃不出那种爱的味道了。多享受一下父母浓浓的关受吧,因为那种时光真的是一去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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