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银铃:你把我送到我自己家吧!不回我哥家了,他看到又会担心我了。
老李:可以,但我们必须先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我是农村人从小摔打到大身体可皮实了,这点伤去什么医院哪?当年我初中毕业不上学了,每天天不亮骑个大金鹿自行车驮着自己家种的菜十六公里大山坡小土坡的去市里农贸市场门口去卖,摔伤擦伤扭伤鼻青脸肿都不叫事儿,这才到哪!
不行,今天必须听我的,你疼不疼我不知道,我心疼我难受我知道。
银铃坐在副驾驶上侧脸看了一眼老李,发现老李的眼泪流了下来,银铃的心砰砰砰砰跳了起来并且感觉有点超速嫌疑,脸上泛起了红润头慢慢的低了下来,她完全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又一次想起了刚才那股淡淡的汗水的腥味那美妙的不可方物的无法忘怀的夜晚……
老李用右手的无名指优雅地擦了一下双眼的小眼角同时掩饰性的向左扭了一下头。银铃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用左手递了过去,老李伸出右手一把把银铃的小手攥在手里,银铃使劲拽了两下没有成功便只能做了俘虏。
从车上背到门诊路上,银铃感觉不到脚腕疼或不疼,只感到两个乳房在两人之间受到了挤压有点胀,随着老李的脚步晃动有了一种揉搓感,同时来自老李腰部的摩擦很明显传导神经有些超常发挥,那频率那力度让自己的身体热了起来,快到的时候银铃有点下滑,老李停下来猛地一撅屁股同时扒着她腿弯的双手向上使劲一提,银铃不由自主地向上颠了一下又重重地落了下来,刚刚预热的胴体随着乳房的猛烈撞击像打了一个寒战得到了释放,这电流同时传给女性的所有性征重要性征,一股热流的感觉从腹部倾泄而下而出⋯
银铃许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脸上发烧脑子嗡嗡地响像有无数只蝉在树上鸣叫,但心里清楚蝉鸣声还需要再等一个月。只记得一尘不染的医院里老李跑前跑后的挂号、背自己就诊、拍片、取片、买药忙了好一阵。老李:哎呀,谢天谢地你没伤了骨头我心里还好受点,要不然我真不能原谅自己,走吧,我送你回家!
银铃:你不用背我,我自己能走,我扶着你就行!
老李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了,站在医院大厅洁白的地板砖上,皱起那额角已经有些秃了像一个小写的M的前额:那怎么行?你这是严重的肌肉韧带撕裂拉伤,需要静养的不能运动的不能马虎的,医生说了你这不能光抹药回家必须先冷敷,三天后要用热水敷的⋯
银铃笑了:好好,别说了,我听你的,走!
老李背上银铃一抬头,看见一个打扮精致的贵妇与自己面对面,大波浪卷发高高的额头似羊脂白玉极富光泽,经过栽种修饰的柳叶弯眉配上猪鬃一样的睫毛半睁半闭的丹凤眼珠连璧合,高且直的鼻梁似乎有洋人血统,瓜子脸不算尖的下巴上镶嵌着一张稍大的性感嘴巴,直男斩的口红上唇天生的大写M形唇线透出了三分温婉,长颈鹿的脖子连接着不肥不腻一看就是水做的玲珑身段,不是老婆素兰还能是谁!
相距一米距离谁也不说话,老李的眼神由开始的惊慌躲闪渐渐无所谓起来,银铃直觉告诉自己有问题,试了两试想下来,老李两手固执地搬着她的腿弯不泄劲。素兰略带夸张地扬了一下下巴:哟!帅哥,这美女是谁呀?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吗?
老李直视素兰的眼睛声音不大毫无表情:朋友。
素兰:朋友啊?还是女朋友啊?
老李往前迈了一步两人几乎脸对脸瞪了素兰一眼压低了声音:让开!
素兰不屑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银铃的脑袋在老李的左后方,素兰把嘴放在老李的右耳边上咬牙切齿却像说悄悄话一样:这是谁?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老李迟疑了两秒钟咬着牙嘴唇不动像蚊子一样的声音说了一句:洗你的鸳鸯浴去吧! 说完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素兰躲了一下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返过味来继而捶胸顿足,高跟鞋都跺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皮肤科的门诊里,一个中年女医生严肃地语重心长地郑重地把一张检测报告推给素兰:阳性就是确诊了,这个结果咱们预料到了,虽然这个病目前世界上它仍然不能治愈,但只要你按时服用抗病毒药就会跟正常人一样。
素兰坐在凳子上上身前倾两手抓住桌子,两眼充满了恐惧凝视着医生,好像要拚命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医生,我会死吗?(眼泪夺眶而出)医生医生你救救我,我都听你的⋯
医生: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激动,不会死人的,你放心!你这个发现得早,不影响寿命的。
素兰:我听到的都不是这样的!你是不是安慰我,我知道的这个病很可怕,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
医生:你先冷静一下,把我说的听进去,屏蔽掉你的主观想象,它除了传染性,你把它当成高血压糖尿病的心态对待就行了,只要你按时服用抗病毒的药物肯定没事儿,现在普遍认为可以活35到40年,如果非要说有影响也就是药物的副作用是避免不了的,但是现在新药不断上市毒副作用越来越小了,并且药物都是国家免费提供的。
素兰伸着脖子瞪大眼睛双手环抱上臂:医生,我还是害怕!我冷!
医生:我理解,你现在心病更严重!你无证如何要走出来,告诉自己,它就是个有传染性的慢性病,传染性不能忽略,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社会,我建议你的伴侣也做一个检测!
素兰笑了又哭了:都这样了,也不怕你笑话,我和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同房过了,你相信吗?
医生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信!
素兰咧着嘴看不出来是哭还是笑眼神空洞洞的没有焦点:没人相信!没人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没人关心我是怎么过来的!
医生拍了拍素兰的肩膀:我真信!相信我!你不是第一个!但我希望你是最后一个!
素兰出了门第一时间手哆嗦着拨了一个电话大声叫喊:你个王八蛋!你不是人!你还不承认,你丧了天良!你不得好死!你拉我垫背我⋯
对方挂断了电话,素兰站在电梯里背靠不锈钢的墙壁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脸无声的哭泣起来,吓得刚要进电梯的小俩口退了回去。
素兰从医院里出来顺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耷拉着肩膀双目无神用行尸走肉可能更合适,一会儿是哭的模样一会儿是笑的表情,有几次差点撞到别人身上,身边的行人还以为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下意识地躲开。
两边都是高楼大厦,甚至方圆几十公里都是,人们都躲在钢筋混凝土打造的笼子里打造人生,越来越多的人亨受独处的幸福,为此分居为此独身,社会进步了经济发展了人的思想也挣脱了几千年的封建桎梏,由诸子百家转化成了诸宅亿家,即使生活美满幸福的家伙也非要营造孤独要么在书房要么在海边要么在人潮人海中独立特行做一个死了爹的沉思状,拍一张照片发个朋友圈以示自己的思想高度,给人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迷魂汤,然后兴高采烈地找人交尾去了。
不管是享受独处还是痛苦的孤独,这样的人会以为别人在享受别人在装X甚至是在表演给自己看,所以越是最痛苦的时候越不喜欢被打扰,对于心理强大的人来说这种孤独是一种修行,出关之后满血复活精神抖擞迈向下一个目标,对于比较自闭的性格来说这可能是一条死胡同或者是一条隧道但没有尽头!
素兰感觉自己漂在深夜无边的海面上没有一点点希望,寂寞恐惧孤独失望痛苦不该来的一个不少全来了随着海浪一排又一排,自己却又无力推开。
直到素兰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一个声音像是净了身的男人把他那小得可怜的蒜头脑袋伸出车窗,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那根可以上吊用的领带左右忽闪着像是一条丧家犬的尾巴:XXX的,你想死啊!想死跳楼去跳海去,别特么上这儿坑老子!
素兰打了个激灵,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没有理会那个骂得起劲不停问候自己祖上的家伙,也许他受了老板一天的气全撒到自己身上了,我不想死,没有老公我也放不下儿子孙子呢!没有人能知道我是多么迫切地想活下去!也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认了,一会儿又想老天真不公平,那么多彩旗飘飘为什么就轮到我头上呢?我用十几年美好的青春还不能赎罪吗?对,最该死的是那个吃喝嫖赌全都会的舞伴那个不是银揍地嘎伙,自己不图他钱不图他貌,到头来差点被他坑死,这是个人渣⋯想想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最最该死的是李昆成这个活害了自己一辈子的东西,他连东西都不是,他要是个东西说不定自己还能用,也不至于上别人的当,要是他能有一点用⋯唉⋯
又饥又渴,小腿发酸大腿发胀,走路都有点醉酒的步态,走过路边的小超市野馄饨连看都不看更别说停下来买点吃的。一辆出租车停在缓缓跟了上来,副驾驶上的玻璃落了下去:大姐,打车不?
素兰摇了摇左手:不打!
也许是司机的好心看了看她的穿衣打扮和步履蹒跚很执着的来了一句:大姐,我不收你钱,我捎你一段吧?
素兰侧头看了看上了车:我不差你钱,走吧!
据说事后那个自以为是的的哥还发了个错别字连篇的微博因为敏感词被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