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域空部分出场整理及分析
最近因为要写《何之》(暂定名,之后会改)的原因,我把手头上能看的《儒道》全文中,有颜域空出场的部分全部扒了一遍,做了一点资料的整理,这里放出来同大家一同参考。
这篇又名为,过度解读究竟能达到怎样的程度。由于我个人的倾向性,无法避免的,会有【颜方】成分,注意避雷。
之前由于时间和精力的缘故,我认真看过并且做了笔记和分析的部分只到方运出圣墟。看的仔细一点的到方运三上书山,之后的情节都是短短续续跳着翻看,或者老师课上提到之后稍微补一下剧情。所以我连现在方运文位到了什么境界,又在哪里呼风唤雨一概不知。
我文中的人物形象全部是基于前三百章中他们带给我的印象,OOC是难免的,这个方面还是要请看文比我多的小伙伴提建议。以下分析如果与后文有什么冲突的部分,或者看完之后有什么疑惑,请私信或者评论告知。
以下斜体字为引文,加粗部分为个人认为值得仔细分析的部分,宋体字为个人分析。
就是那个十岁中案首,十二岁茂才、十四岁解元的三首天才?据说他十六岁就能中进士,但被他的半圣恩师压着,亲自带他游历天下,今年要考进士,正好十八岁。去年就有人说,颜域空不仅要争庆国的状元,还想争十国国首!他要是成为十国国首,必然会成为五首才子,下一代的四大才子自然不在话下。
颜域空的第一次出场,十八岁。
关于方运的年龄,文中写到:
这不是十四五岁的我吗?
这是方运自己的主观判断。
这个方运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家里唯有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叫玉环的童养媳。
方运静静地看着杨玉环,她已经十九岁,正是最美的时候。
这是文中直接事实描述。由此推论,方运当年十六岁,颜域空比方运大两岁。
颜域空一副老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实则比所有人都小。
这里的所有人指的是圣墟伙伴,所以颜域空是比李繁铭、墨杉、韩守律、师棠等等这些世家弟子小的。推测他也应该比施德鸿、柳子诚要小。如果是现代paro,估计他们都不是同一届的……
这个是我重看原文的最初原因,年龄一直是时间轴上一直困扰我的大问题,否则我私设年龄的时候一直觉得不够严谨。当然如果各位写文习惯年龄操作的话……当我没说吧。
接下来是一些具体事件中,对颜域空的描写(并不完整)。
一、龙舟赛
方运问:“半圣弟子为何会参与这次赛龙舟?”
赵竹真愤恨地道:“庆国那位半圣或许不会指使人来,但庆国皇室却一直对我景国虎视眈眈。去年我景国大败于狼蛮之手,而今年的形势更加严峻,庆国自然会趁机借龙舟文会压我景国。说的再诛心一些,就是庆国在向十国和我景国人宣扬他们庆国的强大,为日后接手我国领土做准备。”
他只念了一句,就发现所有人都往他身后瞧去,就见半圣弟子颜域空纸面上的才气以更快的速度增长。
那黑瓦高楼上,府院君冯子墨凭借官印看到颜域空的诗文,颜域空写一句,他念一句。
周围的官员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称赞两声,没有人会贬低,哪怕颜域空是敌国人,半圣弟子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抨击的,更何况那颜域空写的极好,才气不会骗人。
等颜域空收起笔,两尺一寸高的才气浮现在他面前的纸页。
“诗成达府!”
一号龙舟上的庆国人除了颜域空依旧面不改色,另外五个人全都方寸大乱。
“那人是谁,不过是年纪轻轻的秀才,怎么可能会写出达府的诗词?”
“会不会是景国官员作弊,那才气是假的?”
“极有可能!”
那颜域空淡然道:“若我所料不错,那人是景国第一童生方运,现在应当是第一秀才了。”
那位目空一切的颜域空,目光落在方运的身上。
施德鸿随后怒道:“就是他敢要夺我恩师的诗君之位?域空,你一定要尽全力助庆国!若是这次龙舟文会输了,以后景国必然会羞辱我庆国,你我将会成为庆国的罪人。”
颜域空面无表情道:“我来此只准备了一首诗,本以为足够,哪知碰到方运。恩师教导我,不要在乎一国一城的得失,要站在全人族之上考虑问题。一次龙舟文会而已,若景国赢,是弱国变强之征兆,实乃人族大幸。”
施德鸿立刻道:“那万一从此以后人人都说他方运比你颜域空更有才能,说你不如方运,你也会如此不在乎?”
颜域空的目光出现细微的变化,他两手合拢,放于小腹前,身体渐渐挺直。
“我喜登高峰,不喜居人下,更何况区区秀才。他今日若输掉就罢了,他若是赢,我将改变京试的时间。他几时赶赴景国京试,我便几时参与庆国京试,我要与他分位国首、学海争渡!龙舟文会不过是学海之形,若要分高下,还要去学海之上争渡一场方算数。”
一号龙舟的六个人正在谈笑风生,这雷声一出,全都愣了一下,唯独那颜域空猛地回头,死死盯着方运。
庆国六人除了颜域空表情没有变化,其他几人的脸色格外精彩,尤其诗君弟子施德鸿,那表情如同在梦游,至今都不相信方运能作出一首不带“舟船”字样却偏偏能为舟船增速的战词,连他恩师的好友“词君”要写这种词也得花很久的时间。
离龙头桥还远的一号龙舟上,颜域空坦然看着一切,面色依旧不变。
“我绝不会接受这份侮辱!我不能当庆国的罪人!”施德鸿双拳紧握,低声怒吼,他不敢相信庆国十七年的努力竟然毁在自己手上,不敢相信自己身为举人竟然输给一个秀才,更不敢相信自己身为诗君的弟子竟然输给一个寒门子弟。
颜域空淡然道:“我怎么没觉得这是侮辱?”
“我和你不同!你不在乎,但我们施家依附的那位要争荀家的下一任家主。我若是能胜过写出‘人之初,性本善’的方运,那位自然会在荀家更受重视,必然会对我们施家更加看重。”
“你可一试,若是他输给你,那我也没必要在学海等他。”颜域空道。
颜域空的目光微微一变,严厉地道:“难道你想动用……圣院一方的力量。”颜域空说完扫了一下周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施德鸿却毫无顾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景国官员,自信地道:“我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他们奈何不了我。更何况,我们还有其他助力。六月府试,圣院科举巡察必将驾临玉海城!”
颜域空呆了片刻,最终摇了一下头,低声背诵《论语》内容:“子曰:当仁不让于师。子曰:君子贞而不谅……”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施德鸿的信念更加纯粹,坚信自己是为了家族,是在行大义,使得文胆不动摇。
颜域空一边低声背诵着《论语》,一边看向前方,目光再次变得空洞无物,眼中只有天地。
尤其是施德鸿,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一直被人围着的方运,两眼越来越红。
颜域空慢慢悠悠喝酒吃饭,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庆国人如同花盆里的花草一样,完全成了摆设,连端午节的艾蒿、菖蒲都比他们更惹眼。
那目空一切的颜域空更是立刻转头地看着方运,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异彩。
颜域空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你好自为之。”
说完。颜域空起身向外走,也不看方运。自顾自道:“怪不得你能倒背如流,不曾想你已能为《论语》作注,可入我等之列,龙舟文会败于你手,我无话可说。”
颜域空说到最后,一股无形的力量自他体内发出,直冲上天,周围狂风大作,吹得举人之下的人不得不以衣袖掩面。而他自己的衣衫头发却纹丝不动。
附近的花草树叶被这风一吹,竟然寸寸碎裂。
除了举人和进士身边的花草,整座靖海楼的花草几乎全部粉碎。
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他的文胆竟然达到‘韧如草木’大成,只差一步就可‘坚如顽石’,可怕的天赋,怪不得被半圣亲自教导数年。”
“他还只是举人,别说进士,就算是翰林也未必能达到这个境界!那些新晋进士的唇枪舌剑恐怕还未到他面前就被震碎,普通妖将在他面前根本无从凝聚气血。”
“单论文胆之强。颜域空已经超越了十八岁时期的衣知世,成就远在普通四大才子之上!”
众人陆续明白,颜域空这是在警告或者说请所有人给他一个面子,尽量不要为难施德鸿。
颜域空继续向外走。
“嗯?你们看!”董知府突然指着方运身边的菖蒲。
方运身边只坐着杨玉环和赵红妆。旁边只有童生侍卫,没有一个举人或进士,本应寸寸碎裂的菖蒲却笔直地挺立着。和平常一样如碧绿的剑倒插在花盆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圣前秀才有不为人知的力量能挡住颜域空的文胆之力?”
“没有举人。没有进士,就没有文胆。那盆菖蒲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所有人一头雾水。
颜域空停下脚步,在门外站了十数息,才重新迈步。
“我在学海等你。”
说完,颜域空大袖一挥,双手背在身后,如同一个闲散浪子一样迈步离开,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不正经的游客。
半数的人倒吸一口气凉气,施德鸿脸色大变。
那些人倒吸凉气是因为,颜域空几乎指出这场赌局方运赢定了。
施德鸿脸色大变是因为,颜域空彻底放弃了他。
施德鸿突然想起颜域空说过的话,不要在乎一城一国的得失,应该放眼人族。
在颜域空眼里,方运已经比老友重要。
更多的人继续琢磨颜域空那句“可入我等之列”,最后琢磨出来,颜域空要是现在说,恐怕会是“已入我等之列”。
之后,许多人都在猜测“我等”都有谁。
龙舟赛的目的,宗圣连蛮计划中的一个环节,打压景国。颜域空对于这一层是不可能不知道的。那么他为什么要来?
颜域空参与龙舟会,文中用的是“指使”这个词,说明旁人的眼中,颜域空参与这种活动,很可能是被要求或者受人之托,反正不是他主动来的。
颜域空为什么不拒绝这种活动?这里颜域空和方运是第一次见面。景国在颜域空眼中与其他九国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甚至是个国力积弱的国家。这时颜域空是赞同还是反对宗圣的主张,我们不知道,但从他还是参与到这件事中可以看出,颜域空这时是不在乎景国的未来或者结局的。
作为圣元大陆的第一举人,半圣弟子,他的未来的轨迹已经规划好。他是有足够资本不介意很多事情的,文中写到:“没有人会贬低,哪怕颜域空是敌国人,半圣弟子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抨击的,更何况那颜域空写的极好,才气不会骗人。”首先是实力,其次是他的身份“世家”和“半圣弟子”,足以让他平稳的前进,不会有任何阻碍。他虽然是庆国人,但这次龙舟会的胜负如何,景国变好或者变差,对他的影响并不大。颜域空此时确实可以心无旁骛,只用放眼人族,把握大势,为之后成就圣道积累经验即可。
这时颜域空的心理,完全是一个旁观者的。所以他才能“淡然”、“面无表情”,甚至在施德鸿觉得“成为庆国罪人”的时候仍然坦然。
施德鸿参与龙舟赛的心理,就是要通过这件事,为自己在施家争取到更好的待遇。颜域空完全没有这种心理负担,他做不做的好这件事,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甚至对于他来说,认知了解方运这个后期之秀,对他来说更为重要、也更有意思。这也是颜域空能够脱离两国恩怨,客观看待方运,以及后来方运展现实力之后他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异彩”的原因。
至于后来颜域空终于神色发生变化,是因为施德鸿让他意识到,方运是可能超越自己的。虽然只是一种可能性,但颜域空这时才认真起来,或者说意识到方运有足够的实力影响到自己未来了。
但颜域空这里的反应很有意思,他说要争就到学海去争,很磊落的发言和反应。
颜域空没有完整的说出施德鸿的计划,一个是有所顾忌,觉得这样做不好,但是施德鸿的反应正好相反。颜域空给我感觉这个时候就有点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所以他又恢复了高冷。直到后来他让施德鸿好自为之,但又放出文胆之力让大家不要为难施德鸿。以及在最后他说:“可入我等之列。”说明施德鸿在颜域空心中都不算“我等”,但是前文中又说是老友,这之中的矛盾。这种友谊大部分还是施德鸿单方面的搭关系吧,如果颜域空这次前来是受人之托,跟他一起来的施德鸿被怎样了,他回去不好交代,所以才象征性照顾一下。
这一部分是我最开始在意颜域空的时候,当时颜在我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特别脱俗的人。他只在乎一些他觉得值得在乎的人或者事物,看得开,并且特别洒脱。而能让这么散淡的颜,不惜去维护、不由自主的参与到本无意参与的圣道之争中来的方运,给颜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在颜心中有多重的位置。即使不带cp滤镜,我也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真是值得羡慕。而且这段对颜的眼神的描写也特别有意思,大家可以揣摩一下那种感觉。
二、圣墟
“嗯,颜域空和那些庆国人不同,他没有因为在龙舟文会上输给我而记恨。他的文胆已经一境大成,随时可入二境,恐怕是此次圣墟路第一人。”方运道。
“那未必,圣墟路考验的不只是文胆。当然,颜域空必然能保证前三。”李繁铭道。
方运摇头道:“我和颜域空接触过,他不止文胆强大,圣道之心也极为顽强和纯粹,不然不会被认为可能超过衣知世,说他必成半圣。他还是举人,在妖族猎杀榜就直接入了更高的进士榜,而且排在进士第十二,乃第一举人。”
方运对颜域空的评价,圣道之心极为顽强和纯粹。同上文颜说要学海之争以及“可入我等之列”呼应。方运这时对颜的评价就很高了,认同他是同辈之间的第一人。
柳子智哈哈一笑,道:“同是景国人,怎可随意文斗?更何况你是秀才我是举人,若是与你文斗,别人会说我是以大欺小,还是算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是庆国人,也是举人,要与你文斗,可敢?”
众人立刻向那声音源头望去。方运被人挡着看不到,但听到有人低声说了那人的名字。
“是半圣弟子颜域空。”
柳子智的嗓子好像被什么卡住了,脸上浮现难堪之色,颜域空不仅是半圣弟子。也算是半个颜子世家的人,柳子智就算疯了也不敢得罪这种大人物。
方运瞥了柳子智一眼,道:“颜兄。多谢仗义出手,不过我和柳家的事自会解决,不然柳家必然反诬我勾结外人背叛景国。”
丘驰立刻低声道:“‘反诬’说的好,左相柳山本就算得上景国叛徒。”
“那好。诸位,圣墟路的尽头见。”随后,众人看到颜域空慢慢进入河里,最后水把他淹没,他在水底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人对颜的态度的又一例子,不敢得罪。
其余人也看向来,一个头发散披在身后的年轻人笑看方运,他的双目仿佛有一片晴空,道:“我知道你一定会走到这里。”
“侥幸而已。”方运对颜域空道。
就是这段,让我一秒站定颜方。“我知道,你,一定会,走到这里。”这是何种的信任?他们才见过两次面对不对。这种默契感是什么?
一个异常和气的举人笑眯眯走过来,问:“方镇国是吧?我凭借一境文胆熬过弱水奇风和变雾,当然,动了一点点家里的力量。倒是你,我很好奇是如何解决变雾。”
一人道:“宗兄,你为何不问我?”
方运心头微震。
庆国的那位杂家半圣就姓宗。
方运看着这位宗举人,外表不出众,但和善的样子让人不由自主放下戒备心,有着无以伦比的亲和力。
“我运气好。”方运微笑,表面没有丝毫的变化。
“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更相信你不是靠运气。另外,诗君那人气量可以,但他弟子因你而死,他身为恩师无法释怀,晚上的圣墟中秋文会,或许会找你麻烦。”宗举人道。
“谢过宗兄。”
“客气什么,人族十国,同气连枝,或许以后在圣墟相遇,我还会有求于你。不过,我看你好像不在乎诗君。”宗举人笑道。
“你若有凶君说要在圣墟中秋文会上给我好看,你也不会在乎诗君。”方运笑道。
“我倒把这件事忘了。人族十国,同气连枝,他要是为难你,我去找圣院的同窗,联手阻他。”宗举人道。
“那些我先谢谢了,只是还不知道宗兄名讳。”
“宗午德。”
“我听到你姓宗的时候,就猜到这个名字,庆国双璧,颜域空,宗午德,名不虚传。”
“我比域空差一些。我就想当个大儒,他想封半圣。来,我帮你介绍这几人。”说着,宗午德热情地把其余的举人介绍给方运,这些人大都很客气,但也有几个人很冷淡。
宗午德,原本没打算把这段列进来。但是想要了解一个人,他周边的人际关系,尤其是走得近的友人是怎样的,还是很重要的。所以还是把宗午德这段整段录了进来。
“庆国双壁”这个形容,应该是从“江东双壁”借用过来的。策瑜两人是怎样的关系大概不用我多说了。那么从这个词,私人推测,我喜欢用的私设是宗午德和颜域空,竹马竹马,关系大概特别好的那种(也有地域原因在内)。
颜域空的性格,他对于交际这种事情的态度很冷淡吧,但是从这一段来看宗午德就是个特别善于交际的性格。让人特别亲切、温暖,拉关系打太极一把好手。两个人这个方面真的很互补。但是他们之间的差距在于什么,追求不同。追求不同,就代表选择不同,处理问题方式也会不同。相比颜域空,宗午德就是那种差不多就行的那种感觉。
“我明明得了第一,怎么觉得输给方运了?”颜域空非常无奈。
躺在桥上的宗午德用尽力气喊道:“颜域空你少废话,快把我拉下桥。”
“你还是滚吧。”颜域空道。
宗和颜之间的互动,前后文基本上都是这种模式,知根知底的损友,完全不讲客气,不给对方留情面的那种。
庆国一个官员快走几步,笑着对走在前面的颜域空道:“颜公子,此次圣墟路您是第一吧?”
颜域空点点头。
“那……景国的那个方运怎么和您一起出来?”
“他也通过圣墟路,排在第四。”颜域空说完,不理那人,向外走去。
颜域空不太愿意说话时的风格。
等方运等人近了,颜域空快步迎过来,神色严肃,问:“方运你伤到何处?竟然要坐机关椅。”
方运看了看颜域空,又看了一眼跟着颜域空过来的柳子智,对颜域空道:“小伤病,很快就会好,不必担心,不影响我写战诗词。”
“你真成了圣前举人?”颜域空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运,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苦涩。
一旁的宗午德默默地看着方运,身为杂家半圣子孙,他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全都有。
韩守律徐徐道:“他不止是圣前举人,而且成举人的当日,就拥有文胆。据我所知,他的文胆之力很强,恐怕接近文胆一境。”
“荒谬!”柳子智忍不住反驳道,“普通举人磨砺数十年,文胆也未必接近一境,哪怕是进士接近文胆一境的都不多,许多人都是翰林才达到一境。这次进入圣墟的举人中,除了颜域空一境大成,最多有十几人进入一境,而其他人最多有半数可以说‘接近’一境,像我连接近一境都达不到!”
“事实胜于雄辩,你若是不服气,可以跟方师比一比文胆之力。”李繁铭道。
颜域空轻咳一声,道:“这次我等的目的是雾蝶或星之王,不要内讧。先说说争不争雾蝶,如何争。”
难以置信,以及苦涩,这时是颜域空真正开始完全重视以及接受方运会影响自己的这个事实。但是颜域空的反应又和其他人有对比,从这里可以看出颜的大局观,以及领导力,做事始终是围绕着目标的。
颜域空冷声道:“柳子智。你要分清轻重缓急!若是再敢在我面前放肆,滚,或者我送你滚!”
柳子智顿时满面涨红,没想到一向和善的颜域空发这么大的火,自知理亏,一言不发。
不多分析了,基本上,从我看到的部分来说,颜域空多次疾言厉色都是因为维护方运的原因。
“荒谬!”颜域空面色铁青,平日里他很和善,但这里是圣墟,他要为二十多个天才举人负责,必须要斤斤计较。
颜的和善是修养。从这段可以想象,颜平时同其他人的相处模式。虽然说颜年龄上比较小,但是一般都是作为领袖的位置,已经习惯自动去照顾他人、为他人负责的模式。
颜域空道:“我曾在两界山参战,最清楚妖族十三军的力量,就算我等三方一起出手,这三千皇都军都能让我们损失过半,更何况让我人族一方面对。你们妖蛮谁能独对三千皇都军和四个妖帅?能就马上出战,我把雾蝶捧到你们面前!”
颜参战过。圣元的世界观是很现实的,原文里好像有“哪位圣人的圣道之路不是用枯骨堆积起来的”这样一句,弱肉强食,实力决定一切。如果要写原作向,大家可以善用这点设定。
“那么……我选择相信你。”颜域空深吸一口气。
颜域空话一出口,无人再劝,无论是方运的勇气还是颜域空的气度,都让一切劝诫变得苍白。
身为读书人,终究要有一颗不屈文胆,哪怕对方是看来不可战胜的皇都军。
“你呀,人不狂,但做起事来真是狂。既然方师出战,那我便追随,我们的命,从雨夜之后,就算是您的了。”李繁铭道。
“韩某愿往。”
宗午德无奈地道:“既然如此,我等也只能奉陪到底。方运,若是失败也无妨,雾蝶可以不要,但星之王不能让与妖族。我们想方设法治好你的伤,颜域空、墨杉、孙乃勇和你可谓天下四大举人,去争那星之王最有希望。”
这种时刻的信任是最为可贵的。
“我们胜了,因为你。”颜域空微笑道。
“是我等共同努力的结果。”方运也微微一笑,然后望向那些妖蛮,“怎么,你们妖蛮众多。连十个金卫也拿不下,还敢当爷爷?”
颜域空冷声道:“凶君你若只针对方运,我只阻拦不会杀你,但你竟然暗中挑拨离间,今天不要走了!杀!”
颜域空下了命令,其他举人不得不出手,只是有的动手慢,有的动手快。
那灵犬大骇,口的饮江贝中吐出一张圣页,圣页自燃,它周身突然冒出一团白光,就要化光而去。
“哼!”颜域空面前浮现一滴红中透紫血滴,那鲜血在空中凝聚成浑圆的血珠,这血滴一出,周围的举人感觉不到异样,但不远处的妖王吓得毛发直立,急速后退,那雾蝶更是猛地掉在地上,用粉色的蝶翼捂着头,瑟瑟发抖。方运看到,那血滴里面竟然包裹着一柄极小的才气古剑,这才气古剑的颜色极为特别,既不是普通进士的白光古剑,也不是一些翰林的青铜色,甚至不是李文鹰的沥血古剑,而是一柄表面遍布铁锈的唇枪舌剑。这柄唇枪舌剑吸光紫红血滴,迅速膨胀,直斩凶君。
这铁锈古剑一出,凶君周身的白光被压下,竟然无法逃脱。
与此同时,天空奇风狂暴起来,一缕无形无色的奇风自天而降,吹向那铁锈古剑。
但是,铁锈古剑离凶君太近了,必然在奇风临身之前击中凶君。
“半圣古剑,好果断的半圣弟子,好一个天下第一举人!颜域空,这个死仇结下了!”
凶君在说话的同时,身前浮现整整五滴紫红色的血珠,但他的血珠远不如颜域空的明亮,隐隐有一丝颓败之气。
五滴血珠化为五只大手叠在一起。挡住颜域空的古剑,凶君周身的白光大盛,就要再度化光逃跑。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孙乃勇大喊一声,身前一张圣页燃烧,一股奇异的力量落在凶君身上,不仅破除了凶君的白光和疾行诗的力量,还让那灵犬身体一晃,阻挠了凶君分神对灵犬的控制。
“混蛋!”凶君分神忍不住骂道,他可不是本体,哪怕准备十足。可他面对的是当世最强的几个世家最出色的弟子。这些人不会主动杀人,可一旦被逼急了,家族给他们留的底牌必然一张接着一张掀开。
其余举人的战诗词力量已经杀到近处,区区灵犬之躯根本无力阻挡。
凶君轻轻一叹。一本古书浮现。而灵犬哇地吐出一口黑血。随后原本被破除的白光和进士文宝的防护力量竟然重新出现。
那些举人战诗词的力量落在凶君的身上,都被那白光和进士文宝的力量挡住。
但是,墨家的墨杉早早出手。
一条巨大的机关大蛇从凶君的脚下裂地而出。高高跃起,吞下灵犬,随后体内机关利刃疯狂绞杀。
“这下该死了吧?”李繁铭都觉得两腿之间有些微疼,被颜域空、孙乃勇和墨杉三大举人用保命手段联手对付,别说是举人或进士,就算是翰林也必死无疑。
“等我离开圣墟,与本体汇合,就是你们的死期!此仇不共戴天!”
突然,那机关巨蛇猛地爆开,一点白光附着在一块充满凶残气息的玉佩上,带着一只饮江贝飞出去,冲向青铜巨门。
方运不得不停下手,所有人也都停下手。
那是血脉玉佩,是众圣世家极少也极强的保命手段,半圣之下无敌,一旦用出这血脉玉佩,就意味着底牌尽出。
方运露出淡淡的笑容,既然凶君连血脉玉佩都用了,那自己终于有了在圣墟灭杀他的可能!
颜域空转过身,面带歉意道:“抱歉,圣墟压制所有太过强大的破坏力量,避免圣墟再次动荡,所以没办法杀死凶君。”
方运却拱手道:“多谢诸位相助,没想到诸位为了帮我动用这等保命手段。”
孙乃勇笑道:“就算不用在你身上,也会用在皇都军身上,既然你帮我们解决皇都军,我们就帮你对付凶君。韩信乃半圣之资,最终被害,现在他们后代也惨遭凶君迫害,我在圣墟外没能力做什么,到了这里,当然要尽全力!”
墨杉道:“凶君疯狂掠夺七年多,保命手段实在太多,不过现在他用出血脉玉佩,说明他最多只剩一两种保命手段。至于谢就不用了,若是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圣墟考验得是什么,那真是白来了。”
方运缓缓道:“我原本可不杀柳子智,但有些时候,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庆国文人欺我景国太甚,我发誓要文战一州!这柳子智敢勾结凶君害我,我必杀之!”
“这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此刻听来铿锵有力。”宗午德道。
方运道:“既然已知柳子智与凶君合谋害我,我必然要以雷霆手段杀他,然后得雾蝶,让其余人知晓我的手段。我若是同样用圣果去引诱雾蝶,那便是曲中求,落了下乘!我的童生之道和秀才之道,乃是曲中求,但我的举人之道和此后之道,若有必要,当在直中取!”
“方运这般,实乃我辈读书人的楷模。只是……唉,我不多说了。”宗午德面有为难,闭上嘴。
众人好奇,没懂他说什么,但方运和颜域空等三四人却明白。
杂家宗圣妄图与蛮族联手对付妖族,就是典型的“曲中求”,而方运却说“宁在直中取”,若是宗午德太过赞誉,等于在打击自家的圣道。
颜域空和方运的杀伐决断在这段可以很好的体现。还有颜域空的影响力,虽然不如后文中方运的人心所向之类,但是在里是“下了命令,他人不得不出手”。
“只针对方运”这个是凶君和方运的个人恩怨纠纷,颜域空不赞同,所以会阻拦。但是他并不会杀凶君,因为这里是圣墟,颜并不会特殊照顾方。“暗中挑拨离间”,意味着凶君开始威胁到整个入圣墟举子的内部团结问题,导致的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所以颜域空认为这个是底线。
颜域空平日温和的时候应该是很难跟他人有大的过节的,一方面是别人不敢,一方面是颜本身就不是那种会当面给他人难堪的作风。在这里一下子就结下死仇。而且颜事后也没什么反应。原因还是他作这个决定在为整体考虑,同上文“必须要斤斤计较”呼应。
这段对于其他人的描写也是很精彩的。
众人疑惑不解,颜域空向来有君子之风,不曾有言语过激的传闻,现在当众呵斥一个半圣世家的进士,而且是凶君的弟弟,这里面恐怕另有内情。
蒙霖羽微微皱眉,这师棠实力不行,但师家是琴道第一家族,而且第一任家主更是孔子的琴道老师,这种家族的天才当众出口,分量反而比颜域空更重。
三、文斗夕州
颜域空的神色如常,而宗午德和其他庆国人的表情无比别扭,好像光着身体穿毛衣,全身各处都不舒服。
“你们不用看,我就是搭船回家的。”颜域空一副无比淡定的样子,然后饶有兴趣打量空行楼船。
宗午德接口道:“我也是搭船回家,不过主要想看某人文斗一州。哼,某人是我仇家派来的吧,我踏足彗星长廊七层,正想风风光光衣锦还乡,某人却开着空行楼船去文斗一州,风头全被抢了!谁还理我?”
颜域空道:“何必计较?”
众人等着颜域空说什么大道理,哪知他继续道:“反正你已经习惯了。”
在场的人忍俊不禁。
宗午德的脸马上垮下来,给了颜域空一个算你狠的眼神,随后得意一笑,道:“幸好我不是夕州人,我要是夕州人,刚荣归故里就被方运文斗压下,那我只能从这空行楼船上跳下去。”
方运扫视众人,颜域空和宗午德等少数人没有来,前者本来就不喜欢与人交际,后者应该是忙别的事。
“不喜欢与人交际”的颜,官方盖章。当然不喜欢和不擅长是两码事。
我没想到两位会来搭这艘船。”方运道。
颜域空没说话,宗午德道:“我也没想来,不过域空说,荀家结仇方运是私,他人不便强行干涉,而孔家为公而送方运空行楼船,公私分明,荀家亦没有理由反对。我们只要公私分明,来坐船也无妨。再说你选的是夕州,不是夕州籍的庆国人不能参与文斗,我们来坐船也没什么。”
“颜兄豁达。”方运道。
宗午德道:“他豁达什么,无非找借口看好戏而已。方运,你可要想清楚,你要是栽在我们庆国夕州,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我特别喜欢颜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有的时候真的很“率性”。给人一种虽然在这种现实的背景下,终究不失真性情的感觉。
宗午德白了那人一眼,道:“我先是人。后是庆国人。你不用替我操心,方运在文战庆国的前一夜,我必然去两界山或荒城古地抗拒妖蛮!我宗午德堂堂杂家门生,岂会陷入人族内斗?谁再说让我与方运内斗。破坏我人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我必翻脸!哼!”说完进入楼船船舱。
庆国众人相互看了看,满脸无奈。
“我们倒忘了。这家伙是杂家的人才,跟他讲家国大义,等于对牛弹琴。”
“这些即将成进士的举人靠不住,就要靠庆国的老进士们了。”
“宗午德靠不住,颜域空未必啊。颜域空学的是儒家正统,若方运真要文战庆国,他深明家国大义,必然会出手。”
“对,到时候颜域空一定会出马!”
“方运文胆是强,但颜域空的文胆早就一境大成,他又在圣墟中得到磨砺,不出三个月必然入文胆二境!颜域空有半圣亲自指导,功底扎实,将来必然超越方运!毕竟圣道考校的不是诗词。”
“此言有理。”
颜域空却是突然轻叹一声,道:“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前些年我与颜家主家关系并不好,直到近一两年才缓和,你们可知为何?”
宗午德道:“这我们都知道。当年你在庆国出名,颜家家主慧眼识珠,派人接你回主家,给予你和主家弟子相同的待遇。主家和旁系弟子待遇天差地别,甚至能有一次观颜子圣文的机会,引得一些主家弟子不满,至于那些旁系弟子更不用说,所以有人刁难你。大人们有的当是年轻人的争斗不便插手,有的想看看你的心性,你倒好,忍了两个月后,二话不说,离开颜家一去不返。”
李繁铭笑道:“此事在世家中颇为轰动,我们当时觉得你这小子太狂妄,可后来知你随南圣游历天下,徒步数万里,才觉得你有种。”
颜域空道:“荀陇身份和我相似,也是旁系之人,我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他年少时曾受过少许折辱,而后便专心向学,在荀家的地位越来越高,后来因在十寒古地中立功,才得看重,但仍没有位列主家家谱,不如主家子弟。你们也知道,荀家人很讲究尊卑、贵贱和亲疏,比我颜家更甚,所以我知他很艰难,曾一度很同情他。”
众人一开始还以为颜域空要替荀陇说话,但听到最后,意识到颜域空似乎并非如此。
“可是,后来我陆续知道了一些事,便收起了那份同情之心。具体事情如何,我不便细说,只能说。他获得来之不易的地位,然后拼命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做了许多事来维护尊卑贵贱,对荀家之外的人更是不留情面。我所料不错,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入主家家谱,然后让他的儿子享受主家子弟的待遇,不要像他当年一样。”颜域空道。
众人认真听着。
颜域空目光一变,道:“他争取自己地位我无比支持,甚至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但现在,他明知荀家可能危及方运性命,却还维护荀烨,阻挠方运,此人已经不再是用手段,而是在谋杀方运!孔家遭遇,比荀家跟甚,但孔家一步一步徐徐改进,虽遵循孔圣的‘尊卑’。但也同样追寻孔圣的‘仁爱’,并且坚持仁爱为先,尊卑为后。可荀家有些后代重‘礼’而轻仁义,却是……”
颜域空没有再说下去。但众人知道他是想说荀家走错了路,可碍于身份,不便直说。
文中介绍颜域空身世的唯一一段。
颜域空小时候应该也是看遍世间冷暖的,光凭这段就可推测,颜幼时先是被家主看重培养,然后被周围同龄人排挤,隐忍,离家出走,这段心理肯定是跌宕起伏,精彩万分。不难想象颜当时离家出走时的想法,大概是觉得,不凭借家族的力量自己也可以的那种心态。这种心态里其实很大部分是有不被理解,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成分。
当然颜凭借自己的实力做到了。游历天下,徒步数万里,不知道有没有杀妖蛮多少,反正颜的心胸格局、见识为何同同龄人不同,这种非同寻常的经历就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另外,别只看到方运的狂,颜域空稳重温和下面也是有傲气和狂气的。
颜的同理心也能从这段看出来。他日常对待他人的态度,能够理解他人为什么这样做,但是保留自己的想法。看的很清,但是并不搅和到事情中去。
另外,颜域空是不反对在非常时期用一些手段的。
“不负天下第一秀才之名,别人强加给我的天下第一举人的名号,今日算是正式交给你了。”颜域空笑说。
“颜兄,你这是污我!”方运开玩笑道。
“我虽未与荀执星交手,但也听过他的名声,论诗词经义他略逊我一筹,论文胆只比我差一线,论才气则远超我,论实战的话,他恐怕还在我之上。你可不要以为荀执星不出名便当他实力平平,有相当一部分天才因为某些历史问题常驻古地或其他地方,几乎从不踏足圣元大陆。”颜域空道。
颜域空无奈道:“别人都说我如何不凡,可到现在,也只参加过一次学宫文比,我去两界山只能算参战,根本没遇到传说的大守城。而那次文比除了我,参与的都是进士。一般来说至少要进士才能参与七历,七历越往后,需要的文位越高,我们不知道多久才能参与。”
虽说这段是开玩笑,但是颜域空这里是正式认可方运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不知为何,我从这段中看出了一丝颜域空如释重负的感觉。
方运半开玩笑道:“不如你们都参与明年的科举,今年就让我来吧。你们为了圣墟等了那么多年,也不怕再等一年,反正你们原本计划两年后参加圣墟和科举。”
“你想得真美!我们成为举人多年。每耽误一年就是一年的损失,今年必须成进士!你不可恨,毕竟我原本就没资格争国首,但我有能力争庆国状元啊!现在倒好,颜域空非得在今年考进士,我怎么跟他比?状元能提前获得平步青云,有了平步青云的进士和普通进士,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宗午德愤恨地看向颜域空。
“那你就明年考。”
“你赔我一年的时光?”
“那我只能赔你一个庆国老二。”颜域空道。
众人哄堂大笑。
宗午德笑骂道:“你们看看这个颜域空,越来越猖狂了,竟然内定了庆国的状元!方运。我若拜你为师,你能不能帮我在进士试上压过颜域空?”
方运看了看宗午德,道:“不如这样,我拜你为师,只求你别想着超越颜域空。”
“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
大兔子抱着肚子在甲板上滚来滚去。
宗午德羞恼道:“你们两个家伙就联手欺负我吧!咦?”
“怎么了?”方运问。
宗午德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然后露出一副沮丧的样子,道:“刚才我犯傻了!我是庆国人啊,这空行楼船是去景国,我怎么又坐了上来?”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大都不应该再度登船,应该留在夕州睡一觉后,回他们自己的国家。可他们之前都是跟着方运来的,自然而然跟随方运上船。完全忘记回家的事。”
宗午德笑道:“域空,你也做了一件蠢事吧?”
“我?我想去一趟悟道河,和你不一样。”颜域空泰然自若,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颜域空和宗午德的互动,很有意思。
众多世家子弟相互看了看,贾经安道:“有,但代价极大。颜域空应该最有发言权。我们都猜他在书山学海之外得到过文心,但具体是什么,历次文斗或考验都没有逼他用出来。在雪崩坡的时候,你若不暴露一息诗成,他恐怕就会用出来。”
颜域空道:“在雪崩坡上,若没有方运,我最终可能只会救我自己,无法保全你们。”
方运立刻道:“原来是保命用的文心,那就不用多说了,若是被人知道,对你不利。”
颜域空却是笑了笑,道:“方运为了救我们展露一息诗成,那我也可以透露一些。其实一些人能猜到,我那颗文心不是完整的,一旦使用次数过多,就会消散。你们应该在一些书里见过,比如赋圣司马相如、曹操等名人,都曾有过此类文心。”
“那也足以让你保命。唉,我们真羡慕你有个半圣恩师。你看我恩师,比我还小!以后怎么提携我!”李繁铭看着方运半开玩笑道。
“方师,为了让我们成为半圣的弟子,您可要努力啊。”师棠道。
“恩师,我们的前途就靠您了!”
“求赏个大儒!”
其余人大笑,学生让老师努力的事情还真是前所未闻。
“目无尊长,世风日下啊!”方运笑着摇头叹息。
方运和圣墟友人的互动。颜域空的磊落。
四、方运秀才试苦肉计
“我相信另有缘故,若问心无愧,便无须在乎他人。”方运看完心道颜域空就是不一样,明明只是举人却比许多进士还沉得住气。
这段个人认为,颜这样写,说不定有部分原因就是直觉的信任方运的缘故。他觉得方运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所以觉得一定另有缘故。
一路上,文侯金印不断接收传书,方运一封接一封看。
“我们明日全部回返大源府,等我们!”李繁铭的回复无比简单,却又充满了力量。
“明日见。”颜域空的回答更简单。
圣墟的好友们一一回复,简单而温馨。
方运为欺骗他们而感到愧疚,但想起自己在圣墟的一息诗成泄漏,只能狠下心来继续苦肉计,等事成一定向他们赔罪。
这段我想说的是,方运初期在类似的情况下还是会有情绪、心态上的波动的。其实方运这一路走来,真的事事都是被逼着走到这步,很多时候都得“狠下心”。当然,方运也在不断“狠下心”中成长了很多。
颜域空点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批判方运的苦肉计,因为他虽用计,可却手不沾刀。像那晨志远,碎他文宫之刀有二,一是公正的天意诵文,其二是他自己砍向方运之刀!他若不以刀指方运,绝不会面临此次天意诵文。”
“方运利用天意诵文,已经手下留情,因为天意诵文给人以悔改的机会。只要提前认错,便可免遭大灾。虽然其后的代价是一旦对方运心生杀念必然文宫文胆碎裂。但总比现在失败好。”
“不错。方运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他们若是不抓住,那就是自寻死路,与方运无关了。”
颜域空听到“手下留情”却笑了笑。
李繁铭心思缜密,道:“你们还记得蜀国豪门赛家的家主之言吗?亲自撰文攻击方运,现在想想,一族之长必然不可能犯这么大的错。如此看来,恐怕是大儒赛霄宇指示赛家家主假意攻击方运。”
“原来如此,赛霄宇的恩师是米圣,看来是几位半圣考官……”孙乃勇说到一半便闭上嘴。
韩守律轻笑道:“不知今日。碎了多少颗文胆,裂了多少座文宫!”
颜域空道:“此事……远比你们想象中更复杂,方运的意图,不仅仅是碎人文胆。”
颜域空看问题一直都是很深刻的那种。
以及,李繁铭心思是很缜密的!别只把他当搞笑和吐槽役用好吗?
一旁的颜域空道:“我的见解与葛大人略有不同。我人族虽然内争频繁,但并非都是不识大体之辈。圣笔评等一出,最不堪的那一批人失去追寻圣道的可能,对方运已经构不成威胁。而其余人明白方运非池中物,又受到惊吓,自然知难而退。方运此举,既伤人,也救人。至少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来景国文比文斗。”
“此言有理。”众人点头。
韩守律轻缓缓道:“故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以杀去杀,虽杀可也;以刑去刑,虽重刑可也。”
“不愧是法家新秀,切中要害,好!”葛州牧称赞。
方运一愣,恍然大悟,怪不得法家尤其是商圣世家的人更加重视自己,韩守律这话出自《商子》,又称《商君书》,乃是商鞅的圣道之书。
方运的做法,其实一直是既伤人,也救人的。后面宁安的剧情中也是如此,但是在这个时候颜域空就已经知道方运处事的风格,并且能够理解了。
五、方礼事件
颜域空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色,别人无法觉察,但他这个半圣亲传弟子却能发现,方运的话语里竟然隐隐有“天言”之意,虽然不是完整的天言力量,但也非同小可。
天言是大学士才有的天赐力量,至少需要六次才气灌顶才能获得。
颜域空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但随后恍然大悟,方运是圣前举人,不多不少正好得到了六次才气灌顶!
别人无法察觉。在某些方面,确实只有颜和方两人才能并肩。
“方运,写的可是《南柯太守传》和《倩女幽魂》?唐大掌柜方才说过,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何内容,快让我一观!”李繁铭放下手中茶杯,快步向方运走去。
但是,贾经安不动声色起身,把李繁铭挡在身后,正要向前走,韩守律起身挡住贾经安。
“你……”贾经安不满轻哼一声,韩守律面带微笑就要先一睹为快,可坐在门口的颜域空拦住韩守律,伸手搭在方运的文稿上。
方运失笑摇头。
“好你个颜域空,怪不得堂堂半圣弟子连主座都不坐,半途偷偷移到末座。方才我还心道如此谦逊。果然是我等楷模,没想到你在唐大掌柜说了来意后,就算计好了!”李繁铭气急败坏道。
“吃一堑长一智,前面那么大的教训都忘了,真替你们感到羞愧。”颜域空一副老先生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实则比所有人都小。
唐大掌柜大喝一声道:“谁敢动我玄庭书行的文稿!哪怕是半圣弟子也不死不休!不死不休!”说完掏出随身携带的毛笔,指着颜域空。
颜域空不以为意,淡然道:“唐大掌柜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先睹为快而已,看完后自然要分发给其余人轮流看。你倒要小心李繁铭。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挖地三尺把方运踏过的泥土都带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繁铭点头道:“嗯,多谢颜兄提醒,有机会我就把方家地面的鹅卵石挖走,等方运将来成了大儒或半圣,我一个月卖一颗方家鹅卵石,也足够我天天喝花酒喝到死。”
众人大笑。
颜域空低头翻看《南柯太守传》,看完一页后,立刻把第一页给一旁的韩守律。陆续传下去。
这段,非常意思了。颜域空活泼的一面。
六、普通进士永远无法战胜同层次的星位进士。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之前方运再天纵奇才,许多半圣世家子弟仍然不畏惧他。
方运诗词文章的确强。但到了以后决定性的文战中,方运的优势就不再明显,众圣世家的弟子有着巨大的优势。
所以哪怕方运天赋超过颜域空,在更多人眼中。颜域空更比方运有前途,因为一旦颜域空成为进士,颜子世家必然会尽快带颜域空进入颜子圣陵。获得亚圣颜子的亚圣意志,形成第一星位。
有了亚圣意志,颜域空的天赋或许依旧不如方运,但在危险的时候可以靠星位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生存能力大大提高,而方运却连半圣意志都没有,哪怕天赋再高,也容易陨落。
众圣世家的子弟在文战中太强,以至于一些世家弟子哪怕无法位列翰林八俊甚至四大才子,实战也远远超过这些名扬大陆之人。
尤其是那些长年累月在十寒古地、两界山或镇狱海战斗的世家天才,他们和李文鹰一样,没有最强的天赋,但却有着无以伦比的文战能力。
童生、秀才和举人,比的是文,比的是学习能力,但进士、翰林和大学士,却更强调文战,文战不是一切,但却是磨砺文胆、锻炼心志、通往圣道的最佳途径。
除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孔子门徒,没有哪位半圣的文战不如同辈,就连天纵之才的陶渊明也曾因为文战实力不足而迟迟不能封圣,最后破釜沉舟,孤身杀入妖界,历经腥风血雨才有封圣的基础。
一个全方面颜和方两人的比较和介绍。
七、荀离很想反唇相讥颜域空与方运勾勾搭搭。
八、“大逆不道!不敬不义!此种行径简直背弃圣道,必将被天惩!”
方运没想到一向大度宽厚的颜域空如此愤怒。
九、春猎
李繁铭突然轻声一笑,道:“有虚圣和我们一起死,还有什么遗憾的?”
颜域空接口道:“原本以为我的文位会被方运超越一大截,让我以后无颜面对家乡父老,现在不用担心了,他方镇国再厉害,最后也只是和我一样是进士。多谢妖蛮众圣帮我保住了颜面。”
众进士顿时轻笑起来,缓解了方才紧张的气氛。
颜域空这里的话虽然有刻意缓解气氛的成分,但是还是可以推测一下,颜域空身上还是背负着很多人的期望的。
这三人可不一般,方运乃是寒门子弟之首,千年不出的天才,景国民心与国运所向,更是众圣册封的虚圣。
颜域空则是世家的代表,天纵奇才,在方运之前乃是人族最璀璨的新星,又是半圣弟子。
孔德天本身是圣院七进士之一,乃是孔家中的翘楚,别的不用说,单凭他是孔家家主的嫡孙,就有众人难以企及的身份。
众进士马上明白,姬守愚是在借助他们三人身上那冥冥不可知的气运。
颜域空长长一叹,他是曾经的第一举人,天赋过人,可现在也只是新晋进士,天赋再好,才气也只有一寸出头,天赋再好,掌握的进士战诗词也不熟练,天赋再好,唇枪舌剑也只是刚刚开锋。
“诸位,我先走一步。”颜域空低声说完,从含湖贝中拿出一把大刀,就要跳下去与妖蛮同归于尽。
身旁的宗午德伸手拉住颜域空的衣袖,道:“使不得。”
颜域空微微一笑:“一死而已,有何使不得?”
坦然赴死。人生自古谁无死。
颜域空其实一直是有这样的觉悟的。这种狂气之下的所隐藏的,对于自身深刻的认识,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但是又不会把自己看得过分重要。
十、颜域空与方运早就相识,在圣墟中和猎场中联手合作,是真正的患难之交。
无论何时何地,颜域空在庆国都没有发表任何反对方运的言论,已经引发许多庆国人不满。
不过,也有许多庆国人明事理,理解颜域空。
像颜域空这种天才,若与方运对立,那才是鼠目寸光,因为他们那个层次的天才,已经上升到影响人族兴衰的高度,国家之争万万不能让两人成仇。
万一两人不得不生死文战解决矛盾,这是人族无法承受的损失。
所以,无论庆国鼠辈如何叫嚣,那些高层人士都没有指责颜域空,甚至有人私下告诫颜域空,除非是家族之争或圣道之争,否则永远不要去招惹方运。
层次不同,看待问题方式也不同,前文讲过了,不赘述。
十一、“不愧是堂堂虚圣!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方运!做得对,既然想要争,那就无须顾虑说出来,反而会成为自己的动力。蝇虫啼鸣,不度秋冬,不要在乎那些宵小的攻击!”颜域空的传书与其他好友完全不一样。
方运原本就不在乎这事,在看到颜域空的传书后不禁点头,单单这份见识就远超所有人,若没有自己,颜域空必然会成为这个时代最璀璨的星辰。
十二、颜域空仰望天空,突然长长一叹。
“颜兄怎么了?”孙乃勇好奇地问。
“要是咱们只有七八岁,我就可以振臂一呼,打方运一顿然后作鸟兽散,那才叫解恨。”
包括方运在内,所有人都被颜域空逗笑。
“颜兄说的是,不愧为我等楷模!”
其他状元一边笑一边点头。
颜域空还在望天惆怅,看样子相当遗憾。
赤子之心。
颜域空真的很喜欢“长叹”,不过好像不论颜域空遇到怎样负面的事情,只要长叹一声,就算结束了。没有抱怨,也没有动怒,只是长叹一声。
十三、当年与方运情谊深厚的,无非是李繁铭、颜域空和华玉青等十余人,这里过半的人跟方运交情并不深。能进入圣墟的,都是同辈中的天才,甚至大都是世家出身,可现在,跟方运平起平坐的是世家家主们,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家主的孙子辈,比都不能比。
“域空,听说你要逃婚?”方运一坐下,就带着坏笑看向颜域空。
众人大笑。
“只谈正事,不提风月!”颜域空一本正经,但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很快说到年轻的颜域空,各种调笑,素来淡泊的颜域空也红了脸,颜域空实在顶不住,又把话题往方运身上引,成功解围。
大概这就是颜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原因。
十四、方运的问题是根基和人脉不足,跟各世家没有姻亲、没有世交,最多跟目前各世家的第三代关系深厚,哪怕有人想帮方运,也止于帮而不会转头攻击雷家。
方运被雷家攻击,他们想出手,理由只能是帮人族虚圣、帮自家亲友的朋友,关系差了一点,可要是惹了颜域空,一大帮同窗、师兄、舅舅、叔叔、叔公、伯父等等必然会冒出来,打着帮颜域空的旗号帮方运。
毕竟颜域空是亚圣世家之人,与颜家有过通婚的世家没有五十也有四十。
“那……颜域空,要不请你们颜家家主出面?颜家巴不得你去求他们。”
颜域空轻轻摇头,无奈道:“若蛟圣前往颜家老宅或颜家故居,我二话不说,马上去给家主磕头,求他动用颜家的宝物阻挠蛟圣。但这里是巴陵城,根本不是我们颜家传统的势力范围,除非蛟圣要杀我,否则颜家没有足够的借口出手。”
“为了救方运,难道不算是借口吗?”
“只要蛟圣想杀方运,颜家上下必然全力以赴!”颜域空的回答让问话之人无话可说。
颜域空和颜家之间关系的侧面描写。
十五、突然,一辆刚到的马车中传来李繁铭的声音:“方运,你这颜体是因为《颜子》所创,还是为了颜域空?”
刹那的平静之后,哄堂大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颜域空哪里被人如此说过,竟然气红了脸。
“污!”方运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刚下车的李繁铭。
不习惯这种掉节操垃圾话的颜域空,从这段可以看出颜域空真的是个表里如一,很正经的人。
十六、不多时,颜域空传书,根本就没有询问方运为何要说那句话,也没有劝慰方运,反而说了一件与论榜事件毫不相干的事。
“方运啊,我准备去宁安县当个县丞,你能不能举荐我?”
方运看完哭笑不得,若是自己喝水,很可能喷出来,这语气哪里像是颜域空,简直就是那个惫懒的李繁铭。
方运手握官印,传书回复只有两个字。
“别闹。”
“我是认真的,不信你过来看看我严肃的表情。”
方运微微一笑,心道颜域空怕是有了突破,极可能将要晋升翰林,所以语气比以前活泼。
“嗯,不开玩笑了。你真想去宁安县?”
“真想。我即将晋升翰林,但怕进士根基不稳,需要入世磨砺,主政一地是最佳之选。我考虑过在庆国,但深思许久,发现我在庆国的确可以去任何一县任职,却只能让我有所进步,而不会让我真正成长。实话实说,庆国,除了少数人,整体已经落后人族最前沿。庆国重杂家,而杂家重官,读书人做官本是通往圣道之路的磨砺,但许多人深入宦海,只剩和光同尘,完全被官僚风气侵蚀,再难保持赤子之心。我,不想被庆国的大染缸改变。”
“不愧是颜域空,此事你看得很透。庆国那种地方,只适合杂家,你主修儒家,行君子之道,在庆国寸步难行,所受不是磨砺,而是磨难。”方运称赞。
“那你是同意我前往宁安?”颜域空问。
“我倒是同意,内阁也不会反对,毕竟你是半圣弟子、颜家后人,左相就算再蠢也不会得罪你。而且圣院历来有各国读书人交换任职的规矩,让不同国度的官员了解其他国家,你去宁安任职本身没什么。问题是,你一旦去宁安,恐怕会遭到庆国朝野攻击,性质有多严重,你可想明白?”
“愚者诽谤,何须担忧?”
方运微微一笑,这应该也是颜域空不安慰自己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在意纷纷扰扰的言论。
“好!是你在走向圣道,又不是他人,清楚这一点,便无畏无惧。你先来巴陵,等八月十五过后,再宣布前往宁安担任县丞。”
完全互相理解的两人。
十七、方运扫视颜家人,发现颜域空也在其中,而且颜域空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睛冲自己眨了眨,明显不知道自己也要进入十寒古地。
双方走近,颜域空首先发问:“祖父,您为何未告知孙儿方运也会参与此次寒君之争、古地生灭?早知如此,我必然劝说他放弃!”
颜宁山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其余颜家人的面色也多有变化。
不等颜宁山回答,方运微笑道:“域空,此事牵扯极大,所以要尽量保密。若是早有人知道我要入十寒古地,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
颜域空道:“我不是怨你隐瞒此事,而是十寒古地异动甚大,和往常的古地生灭完全不同。换成我是你,绝不会进入那般危险之地!”
说完,颜域空不满地看着颜家众人,丝毫不给他们留情面。
对颜眼睛的描写,真的很生动。
颜域空这段有点关心则乱的感觉了。
方运微微一笑,道:“你想要十寒古地的什么特产,我给你带回来。”
“我只想你安然回返。”颜域空微微皱眉。
这段,很多人都说过,我就不赘述了。
方运看着这个脸上还有少许稚气的青年,忽地想起多年前初见的时候,那时候的颜域空还只是少年。
“我自会安然回返。”方运微笑道。
颜域空轻轻点头,随后道:“若你夺寒君之位,颜家理当有感谢吧?”
颜家众人露出无奈的笑容,这颜域空胳膊肘往外拐,一点都不想让方运吃亏。
颜宁山笑道:“相关事项,我们已经与方虚圣商讨完毕,绝不会亏待方虚圣。只是方虚圣要离开十寒古地,所以他不会佩戴寒君帝冠。”
颜域空道:“寒君帝冠的意义对十寒古地来说,比一座寒城都更加重要。方运,你可要想清楚。”
方运微笑道:“我换了一次……”说到一半,方运改为暗中传音。
颜域空思索片刻,表情缓和,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互相安慰的两人。
大多数颜家人都好奇地看着方运和颜域空,偶尔看向家主和几位实权大学士,但那几人一言不发,面无表情,显然,方运换到的不一般,若是颜家得了大好处而方运吃亏,这几人必然面带微笑。
颜宁山伸手摸了摸颜域空的脑袋,无奈地对方运道:“我这个孙儿,幼时吃了不少苦,与我本家误会颇深。他心高气傲,朋友不多,方运啊,以后你可要多多帮衬。”
方运看着颜域空直笑,平常风轻云淡从容洒脱的颜域空,在一帮长辈面前完全就是倔强的孩子。
颜域空轻咳一声,侧移半步避开颜宁山,道:“十寒古地异常危险,你定要多加小心。对了,姬守愚早在你进入战界时就已经闭关修习,至今未出关。在闭关前,他与我聊到说,说你当先凝聚医家文台,那病经若不加以利用,有些可惜。至于史家文台,越往后越好,最好是最后一个凝聚。我隐约明白一些,但又不够透彻。”
方运一愣,低头沉思。
颜家家主同颜域空之间的互动,很有趣。可以感受到,颜宁山对于颜域空的那种提携意味。颜域空的反应,耐人寻味,轻咳避开,其实他在方运面前这样是有点尴尬的。然后为了避免这种尴尬,颜域空把话题扯开了。
长辈对于颜域空的评价“心高气傲”“朋友不多”。
还有,这里说是颜域空倔强,其实方运比他还要倔强好吗?题外多说一句,个人以为,他们两人的倔强完全是基于,他们高远的目标志向,在他们的认知中,他们与众圣在根本上是没有区别的。
颜宁山轻叹一声,道:“姬倾峰方才给我传书,说在圣院广场见到方运时,他正手持一支《周易》竹简,隐约感到方虚圣此行困难重重,甚至有大危险,百倍于岳阳楼时的危机。”
“那你为何不阻拦他?”颜域空怒道。
“他没有留下。”颜宁山平静地看着颜域空。
颜域空沉默,颜宁山最后对方运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在挽留。
片刻之后,颜域空抬起头,两眉斜挑,星眸轻闪,道:“我即将去宁安县修习,为了他在十寒古地更加顺利,我要帮他凝聚民心,还望诸位长辈助域空一臂之力。”
颜宁山轻轻点头,道:“我去孟家借《尽心书》。”
“谢祖父。”颜域空道。
颜宁山微微一笑。
帮他凝聚民心。颜方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大概就是,双方都特别懂,完全不用过多去解释什么。方运就完全可以放手去做,背后颜域空就默默的帮忙做最强大的靠山的那种感觉。
果然亲自写之后才能感受到,什么叫做官方的糖最甜。我大概还能再战五百年……
为了写这篇文章,暂时搁置了三次元中挺重要的事情,代价代价。于是下次《何之》更的时间,应该是在月末。
给看到这里的你比心。
赤兆
2017年7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