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大学校门之时就听说一句话:“女生不能不读周国平,男生不能不读王小波。”已经不知道这是何时就开始传播的了。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看了王小波的《黄金时代》。对于王小波,我唯一的记忆就是,他是一个作家 ,一个特立独行的叛逆作家。在《黄金时代》中,我更加坚信了之前的想法,但是同时他对人性在思想上的深刻认识对我来说又是一种震撼。
对“破鞋“的讨论直接将来自北京的知青王二和北京医科大学的医生陈清扬紧紧联系在一起了。在两人的谈话之中,波哥运用幽默而辛辣的手法再现了一个青年无赖的风格。“正是因为人们都说你是破鞋,你自己又不承认是破鞋,所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扮演一个破鞋。”这是王二的逻辑,听了感觉很好笑却也有几分道理。也许是两人都来自北京,也许陈清扬想找个人证明自己。毕竟,一个人在一个遥远的僻静的云南乡下是多么孤独!借着谈话的深入,王二编造了伟大友谊的幌子和陈清扬上了床。至此,在友谊的大框架下,两人沉浸于疯狂做爱的生活中。小说的后半部分更像是一部暴露的色情小说,上床与做爱的场景不断地出现。雨中,山上,草屋中······一次次地肉体的接触,一点点灵魂的融合。更多的是在这背后的对于人性的思索。
“王二的鸡鸡挺拔着,陈清扬的乳房下垂着······”在一次次地用友谊说服自己满足王二的性需要时,陈清扬开始考虑自己身旁的这歌男人是否是自己的所爱,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可是,正是一种内心的寂寞感促使着她想用肉体的释放来解脱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惆怅,谁知道这个来自北京的女人怎么会嫁到云南的乡下来?谁又会知道这个女人经历了丧夫之痛时的无奈呢?安意如曾经说过:“最悲哀莫过于如此空洞还要若无其事地活着,活给别人看。”是的,从某种程度上说陈清扬是悲哀的,她身上的辛酸无人能了解。
王二,哼,也只有在上床时才有片刻的存在感。我曾经多次想将王二与牲畜作比较,这个在任何场合都叛逆十足的青年仿佛是世界的弃儿。但是,当我再回顾他做过的事时,其实王二正是青年时期的我们,只是波哥将人性的最本质的一面展现。处于青春期的我们真的如一些恋爱小说中的相爱相守吗?得了吧,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现实中的我们大多数对于爱的源头都是来自性幻想。在看到一个漂亮女生,男生们会主动搭讪,看似和谐友善的表象下隐藏的念头是什么:“上床,上床······赶快上床。”曾经有人问我:“是不是在男生眼中只要是女的就可以上床?”我无言以对,我不敢直截了当的说出“不”,也难以一概而论地说出:事实就是这样。在我的眼中,王二是必须感谢陈清扬的,是她将他从一个男生过渡到一个男人,是她让他在黑暗的时光里有了一个依靠,也是她让他在懵懂的年纪里有了爱的概念。
再回头看看陈清扬。在王二打了几下她的屁股之后,她爱上了这个小流氓。她知道,王二在用这种方式托付着自己,她想自己正是王二的唯一,唯一的女人。在所有人都认为王二死了的时候,只有她知道王二的住处;在面临生死的抉择前夕,王二还连夜跑到她的屋前与她道别;不知是否处于这种奇怪的优越感之中让陈清扬忘记了苦痛,她爱上了这个曾经厌恶的男人这次是过心了。女人的情感是多么奇妙,又是多么敏感。细腻的把握女子内心生活的,我印象中也只有张爱玲了。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你舍得,他不舍,你不舍,他舍得。如果分离是注定的,那么何不给彼此留一些空白。即使不回头,在后来想起的日子里也不会过于逼疚。陈清扬最终离开了王二,不带一丝眷念。当王二在火车站目送着她时,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一种灵魂上的依赖了。
最终,陈清扬居然回来看了王二,并告诉他有个女儿。我不知道波哥在此处的转折有什么用处,或许我还了解不多吧。在陈清扬的嘴中我知道了,她对王二还是有爱的。这种人性的反复值得深思!说《黄金时代》低俗的人,并不能琢磨出背后的思索。两个由性而爱的灵魂,正不断敲打着人们思想的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