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村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不通车路，村民每天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重男轻女的观念在村子里依然是根深蒂固。要是谁家没有儿子，在村里只有低头做人了。
村民刘铁柱和香兰结婚不久，香兰就怀孕了，二人都希望头胎生男娃，铁柱每天祈求老天爷，先赐给自己一个儿子。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可惜是个女娃。铁柱夫妻俩很失望，香兰很是自责。
铁柱叹气说道：“早知道，一开始就打掉她，算了吧，生都生了，过两年咱在生一个，一定要生个儿子。”
转眼过了四年，这四年里，香兰怀孕两次，但听人说怀的可能是女儿，便想方设法地打掉了两个孩子，但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本身条件差，养一个都很吃力，这下又多了一个儿子，铁柱夫妻俩的注意力都放在儿子身上。一次，女儿芳芳发高烧，铁柱怕花钱，便用毛巾为女儿敷额头，结果女儿烧坏了脑子，说话走路都有障碍，残疾了。
一个雨天，芳芳在院里玩，本身走路一颠一颠的，一不小心就滑倒了，自己无法站起来，只好躺在地上大哭。香兰见状，一下子就来气了，拉起女儿，就往她头上重重地敲了两下，大骂道：“走路都不会，摔得一身泥，尽给我找麻烦，你个赔钱货。”芳芳口中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可脸上一副无奈、无辜、伤心的样子。
又过了一年，芳芳不小心掉进了自己的茅坑了，香兰听见声音，急忙找来竹竿准备去救孩子，当她走到门外时，却停下了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又把竹竿放了回去。
女儿芳芳死了，对于刘铁柱夫妻俩而言，他们似乎不难过，反而让人觉得他们很是轻松。一年后，儿子强东开始牙牙学语，说话算早的，也能一个人玩了。
不久，香兰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儿子强东总是像和谁在说话一样，还会拿着糖，抬着高举，对空气说：“糖，你吃。”
一天夜里，刘铁柱在别人家喝酒，香兰一边看着儿子，一边吃饭。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嘎吱一声，门开了。香兰也不在意，继续吃饭。这时，强东用手指着门，好像很兴奋很开心，笑着大喊一声：“姐姐！”
香兰听后，两眼看着儿子，又看看门口，紧张地问道：“宝宝，你叫谁呢？”
“姐姐！姐姐！”儿子仍然指着门口大喊。香兰心想：“难不成，她是在叫芳芳？不可能，芳芳死这么久了，难道她是回来找我报仇来了？”由于害怕，香兰把门一关，上了栓子，便把儿子抱到房里睡觉去。
深夜，天空电闪雷鸣的，香兰上茅房解手，刚走到茅房门口，忽然想起儿子喊姐姐的事情，心口一紧。
“没事，没事，心理作用，这世上哪会有鬼！”香兰安慰着自己，接着走进茅房。她刚准备蹲下，忽然一道闪电，她低头看见茅坑里有一个人头，大大的眼睛瞪着自己。又一道闪电，香兰终于看清楚了，大叫一声：“芳芳！”
当年，芳芳溺死在茅坑里，就是这个样子，张嘴瞪眼的。香兰提起裤子准备离开茅房，一慌张，脚下踩空，结果掉进茅坑里，活活给呛死了。
下半夜，刘铁柱才回家，却不知香兰去向，便倒头睡去。直到第二天才在茅坑里发现了香兰的尸体。没想到，女儿和媳妇儿都淹死在自家的茅坑里，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刘铁柱怕花钱，两天之后便把香兰简单地下葬了，他抱着儿子强东，站在香兰的坟前久久不肯离去。忽然，儿子朝远处不停地招手，口中喊着：“妈妈，姐姐！”铁柱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仰天长叹：“一切都是我的错啊！芳芳，爸对不起你啊！”
人世惨剧的发生，并不是偶然。无论是悲是喜，一切都源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