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假期已过三分之一,还有一个一周的培训即将到来。冬天的几床被子还没有收拾好。于是开着空调,我拿起了针线。
我所谓的收拾被子,不过是把被罩套在已经成型的被子上,然后用线引上几行,以免被罩盖着的时候缠脚。真要让我买棉花自己做被子棉胎,那是比登天还难。
小时候见过母亲每年都要拆洗缝补被子。那时是没有被罩的,都是被里被面直接缝在棉胎上的。家里条件好些的会在棉胎外面罩一层蚊帐纱这样的东西,用线引好,再把被里被罩套上,再缝。
模模糊糊的印象里,那时的被子褥子的四个边都有三十厘米宽的黑边,是因为那时的布料不够宽还是为了美观,也不得而知。缝被子是个大活。每年夏天母亲都要先找个好天气把冬天铺盖的所有被子褥子拆开,把棉胎在烈日下暴晒。然后到我们村南头的大河里去洗。穿村而过的小河里的水是洗不开大被褥的。
为了洗这些被褥,肥皂必须买一块新的大的。母亲拿着棒槌,端着一大盆的衣服,往往在河边一洗就是一上午。那时的河滩水清沙净。母亲洗干净一件就摊在沙滩上,一小会就能晒干。一大群的婶子大娘姑娘媳妇们都会赶好天气洗衣服。她们说说笑笑,家长里短的嘁嘁喳喳个不停,河里的小鱼小虾也喜欢凑个热闹,经常是用嘴巴吸在洗衣服的人的腿上脚上,好不惬意啊!
被里被面晒干了,棉胎也晒的蓬松了。母亲就把家里的大芦苇席铺在堂屋地上,开始缝被子。我们孩子睡觉不老实,我们的被子褥子里的棉花经常是花花搭搭的一个窟窿一个棉蛋的。母亲总是有耐心把滚成一团的棉花捋开摊平,把窟窿补好。有时还需要一些新棉花来添补那些窟窿。然后母亲再用线把这些棉花缝的稍微完整结实一些。之后在铺上被里,还要小心的翻过来再铺上被面。如果我们在周围玩耍,母亲常常要求我们帮忙一起规整的翻过去。然后母亲要先把四个角叠好,然后缝成两个直角三角形的形状。固定好四个角后,母亲就开始四个边的缝接。
母亲的针线活是极好的。针脚的大小均匀,和后来缝纫机跑的针脚完全一样。有时候她经常一边缝补着,一边给我们讲傻婆娘的故事:傻婆娘不会做被子,经常把自己缝到被子里。有时她还经常被针扎的手鲜血淋漓。针脚更是长短不一。大得一拃长,小得如米粒大小……为此我们常常害怕自己将来就是这样的傻婆娘。
饶是母亲心灵手巧,一个下午忙上几床被褥后,母亲也累得腰酸背痛。我特别喜欢闻刚晒干的被子的味道。母亲做被子时我总喜欢躺在被子上玩耍。母亲也喜欢开玩笑的说把我缝到被子里。母亲做被子褥子的时光里,是我最爱的时光。
母亲巧,孩子一般手就是拙的。我就是如此。因为母亲的勤劳能干,心灵手巧,我几乎没怎么摸过针。所以我也不会做棉胎这样的活。我所谓的缝被子,就是把被罩套上被子,然后再缝几行固定在即可。往往套个被罩都需要我好长时间。但至少我还能给他们固定住。并且现在洗衣机洗的比手搓都要干净的多。
即便我做的这样的活,我担心我的孩子都不会。好在现在网上什么都能买得到,根本不需要我瞎操心。但那种拆洗缝补的活,还是希望年轻人能学着自己动手拆洗被褥。而不是全靠父母公婆。自己动手拆洗缝补也是一种愉快的休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