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如玉江宥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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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时候,课室里只有两个人坐着原地不动,郑铉屿静静地看课外书,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覃暮雪慢慢地发现,只要她坐在郑铉屿身边,就没有同学过来和她说话。当她去厕所或者去饭堂的时候,班上还是有女同学过来和她打招呼。

  她也不明白,郑铉屿从不打扰别人,也不在学校里闹事,但是所有人都和他保持距离,像是他被仙侠小说里的结界包围住了,无人能闯入。

  虽然经过那一夜的偶然交集,他和她甚至牵过手,还请她吃了一碗面,但在学校里,郑铉屿仍旧不怎么和她说话,就只是默默地坐在位置上。

  他画地为牢,从前是他一个人,现在连累她也在牢里。

  覃暮雪陆陆续续收到不知如何抵达她课桌抽屉的情书,这个年纪懵懵懂懂的喜欢,多数是从颜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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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中的男神女神都出在117班。江宥赫五官标准而精致,骄人的身高和学习成绩,出类拔萃的气质,令所有男生望尘莫及。班上还有郑铉屿,也是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名气大,老街首富的儿子,而且他的模样,非大辉哥能比的。本来女生里林筱然“傲视群芳”,不料突然杀出一个转学生覃暮雪,分走了半壁江山。

  林筱然是学生会的文娱部长,还是校舞蹈队的队长,从小就练习芭蕾舞。身姿挺拔秀丽,人淡如菊,说话秀秀气气,特别招人喜欢。

  相比之下,覃暮雪的五官轮廓更明媚大气,身材更高挑,带有一种不容忽视的艳光,一种稚嫩的冷艳。

  覃暮雪从未见郑铉屿收情书。江铉屿所路过的地方,必定骤然安静。哪怕是有人在高谈阔论,见到他的身影,就会自觉地降低分贝,待他走远了,才会恢复声调。有时候他走去很远,还有女生望着他离开的地方发呆。

  而江铉屿对于女生的态度,视若无睹。最近,他的目光在覃暮雪出现的地方会多做停留。他意识到自己对她有莫名其妙的情愫,忍不住在背后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从她第一天出现在教室门口那个模样开始,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个女孩的着装风格,性子都与他太相似。在他的印象里,女性的嘴,总是滔滔不绝,聒噪得很,覃暮雪却少有的安静沉稳。而且,她这么可怜,还冒然出手护他,胆量惊人。她身上散发着奇异的光芒,吸引他去探知。

  从前他经常迟到早退,117班的出勤全年级倒数第一,都是拜他所赐。最近纪律委员郑峰还和班长讨论:“最近咱们班的出勤分不是最低了,江铉屿越来越遵守纪律了。”

  江宥赫看了看在隔壁座位上埋头看书的江铉屿和覃暮雪两个人,说:“好事。”

  外面下雨,体育课改在钢琴教室里上,由学校的钢琴老师来上课,给他们放松放松学习的紧张情绪。钢琴老师姓刘,长得小巧,脸只有巴掌大,嗓音却很高。刘老师比较开放,不止教钢琴,偶尔会教一些流行歌曲。她喜欢周杰伦的歌,教过他们《不能说的秘密》。

  兴致一来,刘老师问:“有没有同学学过钢琴,要不要上来弹奏一曲?”

  钢琴课学费偏昂贵,很多人家送不起,覃暮雪在家里经济转差以后,第一个停上的就是钢琴课。

  “覃暮雪。”郑铉屿突然冒出一句。

  他很少发言,惊得所有人都回头看,连刘老师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铉屿特有的低音嗓,不会有错。

  覃暮雪头皮一麻,就被同学和老师哄上台去。

  同学在底下悄悄议论:“校花都是富家女啊,会弹钢琴。”

  “你看她的气质,就是见过世面的。”

  “本来就是大城市的。”

  “为什么突然来咱们这小地方上学来了?”

  “不知道,大概是成绩差的缘故吧。”

  刘老师又向大家说:“有谁愿意配合一下,一弹一唱,《不能说的秘密》,之前教过,都学会了吧?”

  马上就有人小声哼唱,此起彼伏,但是登台却没有人报名。班长最擅长唱歌的两个人,江宥赫和林筱然。

  显然林筱然没有参与的意愿,粉嫩的脸庞满是淡漠。覃暮雪没有朋友,自然不会有女生愿意配合,男生只会不怀好意地起哄。

  江宥赫站起来说:“我来。”由于刘老师知道他也学过钢琴,安排他挨着覃暮雪一同坐下。覃暮雪仿佛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又不像是香水味,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若有若无。

  覃暮雪轻叩琴键,她的功底比大家预想的还要惊艳很多。江宥赫的清澈嗓音并不适合唱周杰伦的歌,但是他的表演依然是迷人的,深情款款。他这个人眼睛和声音都像是深情款款的。

  两个人的表演令钢琴教室里鸦雀无声,曲终,获得全班同学欢呼喝彩。刘老师不由地对覃暮雪刮目相看。

  郑铉屿的本意是想让覃暮雪在众人面前展露才华,没想到凑成了这一幕。当他看到江宥赫在覃暮雪身边坐下时,他心里是不痛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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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下了晚自习,风直往脖子里灌,让人打寒噤一个连着一个。这阵子的天气像是要下雪了似的,舅妈就总是埋怨说比往年要冷很多。

  郑铉屿也从北门出来,远远地跟在覃暮雪身后。再冷,她也是挺得直直的走路,不缩头缩脑,这一点也和他是一样的。

  等到路上的同学少了,他才渐渐跟近。覃暮雪发现了他,但也不惊讶。郑铉屿本来就有时候从南门出去坐车走,司机开车来接,有时候从北门走路回家。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她以为他找她有事。

  走到文园书店的丁字路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其他的同学都因为寒冷大部分搭公交车走了,还有的住得近的走得特别快。

  但他什么也没说。

  覃暮雪习惯性地往左边走,但被郑铉屿扯了一下衣袖,意思是叫她往右边走。

  一路走到头,郑铉屿到拐角那里才说了句:“钢琴弹得不错。”

  “谢谢。”覃暮雪简洁明了,两个字。

  郑铉屿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最不爱说话的人,覃暮雪比他更沉默寡言。他渴望覃暮雪再说点什么,然而她就呆呆地往前走。或许是冻麻木了?

  一会儿拐角也要走完了,再往前她就到家了。仍然是相互道声“再见”,他站在拐角的树影里看着她进屋,有点没劲,缓缓点了根烟。

  久了以后,每当下晚自习,覃暮雪只要发现郑铉屿跟在后面,她就会主动往右边的巷子里走。

  右边的巷子灯亮堂许多,确实如舅舅所言,不那么害怕,更何况还有郑铉屿在。尤其是到达他家附近,那一段路都明晃晃的,他家的院门上有两盏大灯,光晕洁白。只是转过一个拐角,就落入另一边的幽暗,好在郑铉屿每一次都送她到这再折回去。

  近来书琴的怨气越来越重,连覃暮雪周末给她替班也化解不了她的满腔怨气,有时候她冲着捣蛋的俊毛吼:“赶快消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覃暮雪还理解不了一个中年妇女的辛酸,她觉得舅妈扯着嗓子喊的样子像一只丑陋的鹅。本来这里的干冷冬季气候就让覃暮雪很受煎熬,再冷一点,所带的薄羽绒服就不够御寒了,她又烦又担忧。会像巷子口的树一样光秃秃地和严寒作斗争吧。

  突然有一天,覃暮雪发现书琴的手上生满了冻疮。她在那一瞬间,原谅了这个辛劳的中年女人平日里的庸俗。

  可是书琴自己舍不得去买药来擦,就拿烤在炭火边上的烧熟了的白萝卜往疮上烫,表情呲牙咧嘴的,打着哈哈,也不知是爽还是疼。覃暮雪去给她买了支药,涂了也不管用,还被她数落浪费钱。

  覃暮雪过早地目睹了人生的死、病、穷、苦,若是艰难能让人变得聪明点,那就好了。她的梦想是希望考个好的大学,有份体面点的收入还不错的工作。

  书琴又说起一件事:“覃毛,张姐透露了一个好消息给我,郑老板近来有赞助一些贫困学生念书,张姐让我去争取一个名额,周末你跟我去走一趟,我知道郑老板在哪里办公。嘿嘿,这老街就没有我摸不透的事。”

  “舅妈,你别为我这么折腾了,我寒假会去打工挣学费的。”覃暮雪拒绝这个事情,她不想所有人都来围观她生活的艰难困苦,她只想低着头安静地在这里读到高考。

  “在这小超市打工能挣几个钱啊,只能挣个伙食费。要不你别跟我去,年轻人脸皮薄,舅妈可不怕。再说,这个消息是从你同学嘴里透露出来的。”

  “谁?郑铉屿?”

  “不是他还能有谁啊,张姐听到他和他爸打电话,在问助学金名额这个事呢。这郑铉屿平素也不像是这么有热心的人,对谁都冷冰冰的,怎么突然关心这种事了。”

  “谁知道呢。有钱人家的生活,我们不懂。”

  “不过被我捡了个从天而降的喜讯啊,怎么能浪费,都是街坊,肯定能成,你相信我。”

  “舅妈,我真不想要这个名额。”

  “你不想要助学金名额,那你的校服费和伙食费谁交的?你哪来的钱交?还不是有人援助你啊。”

  “校务说是舅舅交的啊。”

  “你舅舅哪有那个细心管这些事,我问过他了,不是他交的。”

  “舅妈,你先歇着吧,我给你替班去。”

  “长得漂亮嫁个好人家就行了,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书琴的话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今天这样说,明天又嫌弃翠瑛光漂亮没文化,始终在矛盾的网里挣扎。

  覃暮雪已经习惯了对舅妈的话,该听的听,不该听的自动过滤。两只手插在袋子里,从门里走出去,她在路上想破脑袋也解不开这疑惑:校务说交钱的人自称是我的舅舅,那就是年纪大的人,会是谁呢?

  到晚饭时间,店里另外一个女孩也回去吃饭了,剩下小雨和覃暮雪两人。小雨每天都是带饭吃,老板娘在店里放了个旧微波炉,勉强还能用。

  虽然小雨依旧笑嘻嘻地招呼覃暮雪和她一起吃饭,但是覃暮雪也不好意思总是吃她的饭。就说她走回去吃,店里让小雨一个人看着。

  刚走出来,就遇上郑铉屿。

  “冷飕飕的,上哪去?”他问。

  “我回去吃了饭再来。”覃暮雪从他身旁像鱼一样溜过去。

  然而,郑铉屿敏捷地越过她,堵在她前面:“我们去吃面,我也没吃晚饭。”

  覃暮雪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我不去,我回家吃。”

  郑铉屿拍一下她的马尾:“我跟你说话呢!”

  “我回答你了呀。”

  郑铉屿的脸色逐渐变得冷峻,他不再说什么,掉头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他又来了,坐在超市的收银台里拿手机打游戏。

  小雨很喜欢他,总是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不时把头凑过去盯着他打游戏。

  郑铉屿在学校里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小雨把头凑这么近,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由于小雨偷懒,店里另一个员工要负责买卖,整理货架,正逢上店里来货,仓库里的事就落在覃暮雪的头上。

  正忙着呢,郑铉屿又进来仓库里低着头打游戏。纸箱成了他的凳子,哪搬空一点,他就往哪挪,但是多了个人还是挺碍事。

  覃暮雪进进出出,忙了几圈下来,就气喘吁吁了。

  把纸巾的货整理完,一只手按着酸疼的手臂,心里开始明白舅妈的怨气起源。要在家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在这里干活,店里只有舅妈最年长,肯定重活粗活都是她做。覃暮雪只独自整理一次仓库,累得不想说话,心里对生活的穷困一肚子火。

  正想着走着,突然脚下绊到了郑铉屿从货堆里伸出来的脚,眼看要踉跄倒地,被郑铉屿伸手扯了一下衣服,她就朝他坐的空缝里跌过去,一屁股坐到他的双腿上。

  郑铉屿及时扶住她的双臂。

  覃暮雪像触电了一样弹起来,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你走路不看地板。”郑铉屿也毫不客气,仰着脸说。

  “你的脚非要伸这么远。”

  “我腿长。”

  覃暮雪见他手里依然握着手机,一把就抢过去,重重地甩在一旁的纸箱上。

  “这么凶。”郑铉屿叫。还从来没有哪个女生在他面前这么强悍,这个覃暮雪刚来这里的时候看着斯斯文文的,一接触就像刺猬。

  这时小雨突然跑进来,看着两人的阵仗,叫起来:“哎呀,怎么吵架了?铉屿哥,你受伤了吗?慕雪,你不能对铉屿哥这样。”

  覃暮雪惊呆了,看着平素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小妹妹,突然转向去关心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跌跤的是她,小雨也不问是非缘由。老板娘的儿子,当然要好言好语对待,得捧着。

  覃暮雪默默地走出仓库,留下仍旧坐在纸箱上的郑铉屿和表情痴迷的小雨。

  她以为小雨会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不料却因为郑铉屿而受到了小雨的冷落。

  郑铉屿看见覃暮雪闷闷不乐地走了,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拿了手机离开店里回家了。

  这两个人的闷闷不乐,一持续就是好几天。不过覃暮雪已经习惯了和郑铉屿走同一条巷回家,郑铉屿也一如既往送她过了那个拐角。就是两人都别扭着不说话,连再见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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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你仍旧是咱们班前五,筱然是第十一名,她成绩有点下滑了。”郑峰把成绩排名表交给江宥赫。

  江宥赫定睛一看,覃暮雪倒数第十名,江铉屿仍旧在班上20名徘徊,明明上课没花心思,成绩却从来没落下游。

  上课了,斑鸠手上也拿着一份排名表,他公布了全班前十名,每读到一个名字台下掌声如雷。

  “接下来,由班长公布班上倒数十名同学,公布的用意在于警示,要加油了!班上要开展学习帮助小组,由班级前十名同学来负责辅导这倒数十名的同学,每个人负责一名同学。好,班长可以开始公布了。”斑鸠真是够狡猾,这样的事交给班长做。

  “第四十九名,覃暮雪,第五十名,郑徽,第五十一名……”江宥赫读得很快,但是同学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覃暮雪,仿佛这十个人中间,覃暮雪最丢脸。大美女是学渣,确实尴尬,所以她活该被林筱然压一头。

  覃暮雪脸色惨白,手在课桌底下绞着衣服边,低着头。

  江铉屿也没有料到覃暮雪的成绩这么低,难道学习也水土不服?他冷峻地迎向周围同学的目光,像一个盾牌一样,很快就没有人再朝这边张望了。

  本来他们俩就是班上最高的男生和女生,坐在倒数第二排,同学要往这边看,前边的人都要扭着脖子。

  江宥赫读完了名单,斑鸠又抛出一个问题:“班长,这十个同学中,你选一个由你辅导,时间尽量选在周末,平时课余时间也可以。你是班长,你带头选一个。”

  郑忠就小声地叫起来:“我,选我,宥赫选我。”

  “我选离位置离得近的吧。”江宥赫回答斑鸠。

  郑忠露出一脸得意,他就坐在郑铉屿的后面,江宥赫的斜对面。只有郑铉屿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听见江宥赫说:“覃暮雪。”

  教室里一片哗然,甚至有人不怀好意地鼓起掌来。郑忠皱着眉头,一副沮丧的样子,确实覃暮雪和班长离得更近,两个人分别坐在一条过道的两边,说是过道,其实一次只能过一个人。班上有58个学生,教室面积不大,自然就加大了密集度。

  覃暮雪抬起头,第一次与这个鼎鼎大名的江宥赫视线相交。他果然是生得极好看的,脸上的每一个棱角都是好看的,长眉秀目,淡定的神采,眼含星辰的漂亮男生。

  就这一望,也让覃暮雪不自在,迅速低垂着脸。

  这一眼,也落在郑铉屿眼中,他心里又开始不痛快,把头偏向一旁,又出现咬嘴唇的动作。

  斑鸠也赞同:“覃暮雪刚转到这个学校,自然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广东和湖南本来气候和饮食就大不一样了,需要一段时间来融进这个陌生的环境。班长亲自辅导,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周末的时间,覃暮雪要去给舅妈替班,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接受江宥赫的辅导。趁下了课找江宥赫说:“我周末不方便,班长,我只有中午有空,要不这个事就算了吧。”

  “那就中午给你补习,哪天周末有空了,就给我打电话,你存了我的电话号码没有?”

  “没有。”

  “班长的电话你都不存,班级公告那里有啊。没关系,班上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我都有,我打给你,你存一下。”

  “好。”

  从这一天起,江宥赫就经常出现在学校的饭堂里,因为他的出现,饭堂就餐的女学生开始多起来,加上天气恶劣,很多人不愿意回家吃饭。

  江宥赫有时候在饭堂和覃暮雪一起坐,俊男靓女坐在一起,自然招来揣测:难道江宥赫和林筱然闹掰了?

  大家已经自然地把江宥赫和林筱然看成一对,而且他俩关系很要好。这个消息只有小平头和魏观他们拍手称好,立刻跑去和大辉哥报信。

  但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林筱然的不满,有一天他俩面色都怪怪的,林筱然突然站起来向斑鸠提出要换座位。

  众人皆睁大了瞳孔。

  斑鸠摸了摸下巴,瘪了瘪嘴:“林筱然,你是不想和江宥赫当同桌了?”

  “是。”林筱然大声回答。

  同学们“哇”地一声,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江宥赫平视前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起伏。

  “安静!那江宥赫你和郑铉屿换一下吧。”斑鸠如此说。

  “我不想动!”郑铉屿坚定地吐出四个字。

  又是一波“哇噢”!

  此时,林筱然迅速收拾了所有的东西,说:“覃暮雪,那我们换吧!”她骄横起来,风风火火的,一张粉嘟嘟的樱桃小嘴,撅着一口气。虚荣心作祟,不和江宥赫做同桌,那也得和名气相当的男生做同桌才不至于丢脸,那非郑铉屿不可,反正郑铉屿已经能接受有同桌这个事了。原本她只是赌气,不料江宥赫根本不挽留,事情才闹到这个地步。

  江宥赫仍旧无动于衷,林筱然的座位靠墙,他站起来给她放行,林筱然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五大三粗的郑忠拍着手笑:“欢迎,欢迎筱然加入第三大组。”陆芳心知林筱然的心思,脸色铁青,瞪着覃暮雪,她认为她才是始作俑者。

  覃暮雪把这次换座位当作还了林筱然天台出手相救的人情,她也收拾了东西,她站起来的那一刻,郑铉屿伸手想拽她的衣袖,但是落空了,心里也空了一下。

  覃暮雪通过江宥赫的课桌,靠墙而坐。

  斑鸠继续上课。这堂课讲了些什么,郑铉屿和林筱然全没听进去。覃暮雪也微微走神,她又闻到了江宥赫身上的清香味。但是她一眼都不敢往江宥赫那边瞧,她怕收到林筱然杀气腾腾的眼神。秀气的女生一旦发起狠来,挺可怕的,反差太大。

  下课了,江宥赫不起身,她就出不来,所以他刚好履行他的职责,指导她做习题。

  他的脸一靠近,她就莫名地紧张,他讲的什么完全没听进去,低着头装成思索的样子。江宥赫一眼就看穿她心不在焉,拿本子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走神了,想什么呢?”

  覃暮雪双手捂了一下头:“没,没什么。”

  “还不承认?”

  “你的衣服挺香的。”覃暮雪说出干扰的原因。

  江宥赫顺势把手臂抬到覃暮雪面前,衣袖凑近她的鼻子,让她嗅一下,然而她什么也没有闻出来,没有任何味道。

  糟了,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难道是最近睡眠不够吗?

  “在干嘛呢,嗅到什么味道了?是不是心动的气息?”郑忠在怪叫。

  覃暮雪回过头看向后排的郑忠,却看到郑铉屿正凝视着自己。

  江宥赫笑意漾在眼波里:“郑忠,就你废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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