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发来钟楚红的近照,有些唏嘘美人迟暮。
照片里的钟楚红,确实是岁月痕迹明显,皱纹并不比我们普通人的59岁少,尤其眼角、脖子松弛得厉害,远没有当年明眸皓齿间的万种风情。
但在我看来,任凭岁月痕迹爬上眼角的红姑,比起那些不遗余力追求永葆青春的美人们,简直不知道要美多少呢?
真正活得从容的人,是不惧怕衰老的。
我一直喜欢的她,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是一个活得从容而坦然的人,坦然接受岁月的洗礼,从容地享受生命里的每一刻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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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钟楚红,是表姐床头的一张海报,她与张曼玉,两个白衣少女并肩而坐,朝着同一个方向巧笑倩兮,美好得一塌糊涂。
表姐告诉我,这张海报出自香港电影《流金岁月》。
在看完《流金岁月》录像带后,我就喜欢了片中那个鬓发如云、浓眉大眼大红唇,为人落落大方、内心坦荡的“朱锁锁”。
朱锁锁之于钟楚红,是一个堪称代表作的经典角色,也是师太亦舒最钟意的影视演绎。
钟楚红进入娱乐圈,与大多数美人一样,是通过选美进入的,只是出师不利并没有得到好名次。
其后到无线试镜也没有通过,原本准备打道回府回家过平凡日子时,遇到了电影界名角刘松仁的垂青,被邀约出演了处女作《碧水寒山夺命金》。
那时候,钟楚红还有些胖,演技更是无从说起,但本色出演在戏里的一颦一笑,还是勾动了不少观众的心。
但是要在一代新人换旧人的娱乐圈立足,光有美貌是远远不够的。
最红的时候,香港媒体曾用“世间风情千万种,最美不过钟楚红”来形容,但钟楚红能与林青霞、张曼玉、梅艳芳齐名“霞玉芳红”,绝不仅仅只是惊人的美貌。
那个年代的演员,远没有现在做明星这么幸福,钟楚红在之后回忆时曾说:“那时,除了在邵氏片厂开工和拍古装片外,一般都是自己化妆和梳头,根本没有保姆或者助理贴身照顾。如果你表示不满,人家就说你没有职业道德。”
现在很多一线明星拍戏基本是会找替身的,但对于当时的钟楚红来说,什么镜头都是亲自上阵的,导演要她从6米高跳下,她也是毫不犹豫纵身便跳,受了伤也不能请假。
1981年1月,钟楚红与周润发在韩国山区拍电影《巡城马》,从桥上掉下冰河,左足踝粉碎性骨折。
1988年6月,过于认真的钟楚红差点丢了命,原本是患了盲肠炎,但为了赶戏没时间去医院,被拍戏附近的庸医误诊成感冒,之后盲肠穿了演变成腹膜炎。
正因为钟楚红这种拼命三娘的架势,11年间拍了超过60部电影,塑造了不少经典角色,最令影迷津津乐道的红豆。
“红豆”来自1991年的电影《纵横四海》,也就是在这之后,钟楚红在圈内获得了一个“红姑”的称号。
即使快30年了,很多人都难以忘记那明媚五官下的炙热眼神,那是真正恰如其分的东方式性感。
红豆与阿海(周润发饰),还有阿占(张国荣饰)的共舞,更是成为影坛永恒的经典。
可以说《纵情四海》成全了她的演艺生涯,让她成为香港美艳女星的代表,本来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但就在久负盛名之时,红姑却做出了一个让人无尽惋惜的选择--息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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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2月10日,一代人心中的香港女神宣布息影,与因为广告而结缘的广告界才子朱家鼎结为伉俪。
当时的朱家鼎,不是富豪也不是帅哥,比起当时正日中天的红姑来,用下嫁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与当时大多数女星嫁豪门着实是一股清流。
要知道红姑名扬香江时,拜倒美貌之下的富商权贵可是不计其数。
据香港媒体报道:
有富商要出7位数字,就是想要和她做朋友,结果被红姑骂神经病。
之后她在接受采访时直言:年轻人约自己都说没空,怎么会为了钱去陪老头,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从19岁出道开始,红姑就一直洁身自好,从来不会轻易和别人扯上绯闻关系,虽然曾被媒体传与成龙、小胡子歌手有诽闻,为了避嫌之后都与他们鲜少有合作。
公开盖章认可的,只有与朱家鼎的童话爱情。
两人是在1980年相识的,真正开始有交集是在1984年。
那一年,球王贝利受邀来香港拍摄puma的广告,当时朱家鼎花费重金,邀请红姑出任女主角。
由此两人开始了不被外人知的地下情,一直到之后被闺中密友张曼玉泄密。
当时的朱家鼎很瘦,戴着一副眼镜,其貌不扬,很多人都说他们不配,但是对于当时的红姑来说,她要的是矢志不渝的爱人。
1988年那年红姑腹膜炎住院,当举足无措的时候,朱家鼎走进了她的病房,给予了她最悉心的照顾。
不管她想吃什么,跑再远他都会满足;只要她需要,他不管再忙都会相伴在旁。
真正的爱情,大概就是如此患难与共,所以哪怕朱家鼎在一众追求者中并不算出色,可她还是坚定地选择了。
1991年,两人隐秘到美国,举行了一场童话般婚礼。
从此娱乐圈从此无钟楚红,说退出就是退出,退出之后她真的没有再复出,全心全意洗手作羹做朱太太。
结婚多年,两人没有生育孩子,因为作为虔诚天主教徒的朱家鼎不愿子孙后代降临人间受苦,朱太太也认同理解觉得未来孩子生存的压力。
廖一梅说过:“在我们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了解。”
幸运的是,钟楚红遇到了朱家鼎,朱家鼎遇到了钟楚红。
之后幸去的二人,满世界转悠,去峡谷、去草原、去看山、去看海,去到每一个想去的地方。
大概连老天都妒忌这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2006年,朱家鼎被确诊出得了结肠癌,虽然朱太太用尽全力想留住,但是一年后永还是撒手人寰。
朱家鼎的葬礼结束之后,痛失爱人的朱太太,从此消失在人海。
3
丧夫多年,钟楚红任凭时光老去,没有再嫁过,也没有重新回到影坛。
曾经有不少人问她怎么不找个伴,回归单身的红姑说道:
“爱情还在这里,心里面还有感觉,我可能是保守的人。……我接受了他不在我身边,但他的精神永远都在,因为他令我见识好多,所以我的世界大了,我也成长了,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
为了遵守朱家鼎和她“你要坚强,要好好地活,快乐地活”的约定,坚强的红姑很快就化悲伤为力量,将一个人的生活过得也一样多姿多彩。
她每年都会去一两个没去过的地方,西藏、不丹,越荒芜一点越好。
在旅行中,她爱上了摄影,于是常常拿着相机,走街串巷的拍各种有的没的。
香港城市森林、繁忙的地铁、万宜水库、农田、大坑的粥品店、九龙城的潮式饼家全人手制糕点、剪纸的老者、老街旧区等许多香港人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都被红姑记录下来了。
红姑说:“也许不是你理解的香港,但这是我爱的香港,我的家。”
2014年,红姑从中精心挑选了50副摄影作品,先后在香港和台湾,举行了名为“To Hong Kong With Love”的摄影作品展览。
穿梭在展厅里的她,站在自己作品前面的她,虽然年近花甲之年,但一如《纵横四海》里的红豆一般,明艳动人,但眼神纯净,眉梢眼角,多出一种温婉。
红姑还将摄影作品出影集,所得收入全部捐给“香港地球之友”,为香港的环保教育尽一份力量。
她还利用空闲的时间学会了养花、画画,她的画作甚至卖到几十万港币一张,就连刘嘉玲的豪宅一进门,就能看到挂着她的作品。
现在的红姑越活越通透,在各种采访中,她说最多的是生活里的花花草草,还有一些鸡零狗碎的家常小事儿。
经常被拍到素颜丑照,一向对其他人苛刻的港媒,偏爱红姑给她找台阶下,说下次出门一定会精心打扮的,但她下次依旧是顶着一张素颜,如闲云野鹤一般。
有时候被记者问到,她就大笑:“下次拍得好看一点嘛。”
变老变丑,不管是对于女明星来说,还是对于普通女人都是恐惧的,但红姑却似乎根本就不惧岁月,她只想活在当下,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就如她曾在事业巅峰期,为爱选择退出影坛。
当时多少人为她惋惜,说她是恋爱脑,多少导演重金请她出山,可是她却不为所动。
甚至后来迷上了环保,时不时就去各地捡垃圾,很多人不解 “为何去捡垃圾”,也不愿意去拍电影。
只有她自己知道,比起被人盛赞,她更喜欢充满烟火气的日子,喜欢闲适踏实的日子,没有过多的关注,不需要满则溢的赞美,不要奢侈挥霍来获得自己幸福。
这大抵是一直为我们所爱的理由。
曾经有人问她,这一生可否有遗憾?
钟楚红回道,有遗憾才是人生,所以她要活在当下。
所以在经历过丧夫之痛后,已是年过花甲的她,身上没有一丝暮气,甚至比年轻人还要朝气蓬勃,珍惜当下的时光才弥足珍贵,更值得令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