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一个借口

小时候,家里贫穷,每每下午放学回家,便提上担笼到田野里去拔猪草,回家后,就把那些能喂猪的嫩草便抓上几把扔进猪圈里,剩下的便放在第二天,打间着猪食再饲喂猪;倘若拔得是老草,便在院子里翻晒成干草,慢慢地堆集成垛,以便打成干草面子,作为养猪的饲料使用。当然喜好玩耍的童心,有时就没有节制了,一不留神,天色就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于是便在匆忙中,敷衍地提上虚虚地草担笼回家,想着若父母问起,就给自己个借口,搪塞过去,保证明天多多拔些草回来。这样一想,心里就有点踏实的感觉。

初中升高中那年,看着别人上了中等技术学校,自己却考上了高中,(那个年代,中专优先录取,农村的孩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城市里的人,是令人很羡慕的。)脸面上极为无光,恨气自己比别人聪明,记忆力又好,老师和同学们常常夸奖我,而且不大的年纪组织决策也很好,加之篮球也打得不错,却偏偏就差了那么几分上了高中。可是哀叹归哀叹,又有何用呢?转过来一想,都怨自己平时在学业上没下足功夫,忖度着也许自己是一只笨牛托生的,就得经历一步一个脚印的人生历程,不会像呱呱鸣叫的青蛙一样,跳跃式地前行,更难以将自己比作那自由飞翔地鸟儿一样,振翅云游。这样思索着,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好好念书,考大学去!

大学毕业了,有了一份自己很心仪的工作,爱岗敬业,凭着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运用自己的学长,孜孜不倦地干着。然而,对于单位里的一些事情自己却看不惯,就乱发牢骚、提意见,便在无形之中得罪了别人,于是便遭排挤、打压。工作环境的不如意,让我懂得了年轻人的“棱角”、“刺头”还是收敛些好,当然这就需要改变环境后,才能重新开始。这样思虑后,便找领导、找组织,层层去找。理由很充分,就是借口距离老家很远,父母需要照顾,生活习惯难以适应,身体多病,担心耽误了单位的工作安排,影响了单位事业的健康快速发展,于是顺理成章地离开了。

不经意间,人生的二十多年又过去了,年届半百的我,依然忙碌着,踏实地做事,诚恳地待人,虽然经济上常常捉襟见肘,事业上几无所成,在家庭中对于父母的养育之恩,自己也难以尽到孝道,常怀愧疚之心;对于儿女们的教育,也是实在无法提及的。闲暇之时想到这些难免自惭。但是面对现实,生活还得继续,因为希望就在前头,阳光依旧灿烂、美好。那就再给自己一个借口,家庭和睦,日有三餐,安宁和顺,过着“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悠闲日子,倒也充实、快乐,难道这不就是人生的真谛么?

生活赏赐给了我的财富,我就会用到生活中去。对于我这样的泛泛之辈,人生是注定没有坦途的,我自信地会去迎接、面对,在每一次遇到不如意时,就会告诫自己:给自己一个借口,让人生过得舒服。

二〇一一年八月三日于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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