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观展。在《水月观音》前,一对父子闯入视野。
父问子:“画里的月亮在哪里?” 儿子顺手指向月亮的方向。父又问:“月亮在哪里?” 儿子放下手,再细看,无语。至此,父亲都没正眼看儿子一眼。父亲再问:“你难道找不到月亮吗?” 并侧脸直视孩子。“嗯......”儿子望着画,一脸茫然。“画里的月亮不是在右上角么!它是黑的。不要认为月亮一定是白的,因为氧化变黑了。和你说过多少遍,要多动脑筋......” 父亲的分贝一路上升,用语也从一开始的谆谆诱导变成了谆谆教诲。此时,孩子的表情已从茫然变成了愤懑。我很想插话打圆场,让父亲知道,其实孩子第一时间就用他的手势准确无误地回答了问题。转念一想,他们情绪已升温,真相不再重要。即刻闪人。
月的原貌究竟是白是黑不得而知。从整幅画看,石绿和墨绿是主调。如果出一道关于月亮“黑白”的选择题,我会选黑,因为那弯墨色的残月在我眼中与主体色彩更适配。
回到父与子那一幕。可以确定,孩子认为罩着观音的是光环不是月亮,因为他从未向这个方向指认。在父亲一路飙高分贝的追问下,孩子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可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回应。如果父亲能和颜悦色......如果父亲不纠结于答案而更注重“找月亮”的过程......如果父亲善于观察孩子的肢体语言......那一幕或将完全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