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白疏桐在苏家住得很舒适,也很开心,但是她已有好几日没见到谭宗明了,难免心生思念,他的音容笑貌在记忆中越来越清晰,颇有些‘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味道。
初四那天吃晚饭时,借故陪着苏仪多喝了两杯酒,便有些醉了。醉眼朦胧间,她对谭宗明的思念愈加的深了。让她有种想要倾诉的欲望。她靠在蓝澜的肩上,撒娇说要她陪自己一起睡。躺在床上,白疏桐对蓝澜说了很多她和谭宗明之间的事,那些甜蜜而又快乐的往事萦绕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安静的听完白疏桐的讲述,蓝澜问她:“你是不是想宗明了?”
“我才没有想那个说话不算数的家伙呢,说好了初二来找我,结果到现在他的人影我都没看到。”白疏桐含糊不清的说道。
黑暗中,两人沉默了很久之后,蓝澜轻声说:“如果以后谭宗明让你伤心了,我不会饶了他。”话音刚落,她就听到白疏桐均匀而又平稳的呼吸声。蓝澜轻轻的捋了捋白疏桐的头发,帮她掖好被角,抚摸着她光滑的脸庞,不知不觉中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让白疏桐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也就是初五的中午,他们正准备吃午饭时,谭宗明来了。他在苏家用过午饭之后,带着白疏桐离开了苏宅。
上车之后,无论谭宗明说什么,白疏桐都不吭气,他看了看她撅的老高的嘴,说:“这几天,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你此时此刻在做什么,其实我恨不得大年初一就来找你,可是苏伯伯苏伯母太喜欢你了,他们想多留你几天,所以苏伯伯亲自打电话警告我,让我晚几天再来接你,否则他就打断我的腿,所以我不敢来苏家找你,如果你生我气的话,”说着,谭宗明将胳膊伸到白疏桐面前,“那就咬我一口,给你消消气行吗?”
听了谭宗明的话,白疏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说:“看不出来,你这么怕苏伯伯啊?”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有多凶。”谭宗明回答说。
“可是我觉得他很好啊,那么随和,有求必应,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很认真的听我讲。”
“他那是把你当女儿看待了。”
“女儿?我哪有这个福气做他的女儿。”白疏桐说。
“如果有呢?”谭宗明问道。
“谭宗明,你越活越回去了啊,这个世上哪里有如果?再说了我有自己的父母,他们是白秋山和程思华。”白疏桐反驳道。
谭宗明干笑两声,说:“对,是我糊涂了。”说完,转移了话题,“我妈说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你是想现在就去我家,还是我陪你出去逛逛再回去?”
“现在就去吧,让长辈等太久了不礼貌。”白疏桐回答道。
谭宗明赞许的对她点了点头,说好。
白疏桐在谭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盛情款待,她还第一次见到了谭宗明口中所说的跟苏贺关系很好的谭宗明的大哥谭宗儒,以及大嫂和孩子。谭宗儒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在谭氏集团工作,从基层开始,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坐到了仅次于谭若谷的位置。谭若谷对他很放心,已经准备把整个集团的大权交到他的手上了。在饭桌上,谭宗儒毫不避讳的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白疏桐,看得白疏桐觉得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浑身不自在的时候,谭宗儒终于收回了目光。
从谭家出来后,谭宗明带着白疏桐在街上闲逛,他们手牵手偎依着走在热闹非凡,到处都被节日喜庆气氛笼罩的大街上,内心快乐而满足。
当他们回到谭宗明别墅的时候,刚一下车,天空中却突然绽放起了漫天的烟花,五颜六色,,将夜空点缀的绚烂、如梦如幻,白疏桐几乎看呆了,她说:“这是你让人放的烟花?”
谭宗明眼睛亮亮的将白疏桐望着,答道:“这是我送给你迟到的新年礼物,喜欢吗?”
白疏桐只盯着满天的烟花,看得目不转睛,欣喜的说:“喜欢,特别喜欢,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你喜欢就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愿意为你做,”谭宗明接着说:“许个新年愿望吧。”
听了谭宗明的话,白疏桐乍有其事的紧扣双手,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片刻,她睁开眼睛,望着谭宗明喜滋滋的说:“好了。”
“说来听听,你都许了什么心愿?”谭宗明笑着问。
“我希望爸爸妈妈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开心快乐。”
“一定会的,还有别的心愿吗?”
“我希望身边的朋友都能建康平安喜乐!”
“还有呢?”
“希望我自己也能建康平安喜乐。”
“你就没有什么跟我有关的心愿吗?”谭宗明沮丧说道。
“有。”
谭宗明的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问道:“什么心愿?”
“在新的一年里,我要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升职加薪。”白疏桐对谭宗明说。
“你知不知道?”谭宗明正色道:“许的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你想升职加薪,怕是难了。”
“啊?”白疏桐愣了一下,接着嗔怒的推了谭宗明一把,她说:“你怎么这么抠呢?”
两人在院子里嘻闹着玩了好一会,感觉到冷才回到温暧的室内,白疏桐这才察觉到她的脚很痛。
于是谭宗明在浴室准备了一大盆热水,要帮白疏桐泡脚,白疏桐邀谭宗明一起泡。却不想因着水略有些烫,两人计较着谁也不愿先把脚放进去,率先体味一番被烫的龇牙咧嘴的滋味,两人坐在木盆旁边用脚彼此较量着,没成想因此激起的水花把两人的衣服打湿了,索性放开了,就着一盆洗脚水玩起了泼水的游戏。
原本就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谭宗明不仅占具了有利地势,还在身高上占有绝对优势,所以,毫无疑问,白疏桐渐渐败下阵来,她有些气恼谭宗明居然不让着她点,于是心生一计,趁着谭宗明得意忘形分神之际,一把抓起浴室的喷头对准谭宗明,打开开关,把水量调到最大,顿时,谭宗明浑身都湿透了,变成了落汤鸡,毫无反击之力,只剩下用胳膊和手当盾牌来挡的份了,无奈胳膊和手再怎么挡也挡不住他的整个身体,只得站在那里左躲右闪,样子十分狼狈,把白疏桐逗的哈哈大笑。
白疏桐的笑声似乎激怒了谭宗明,他一步步逼近白疏桐,把她逼到了墙角,显然她手里的喷头已经对他不管用了。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趁机捉住她的双手把她抵在了墙上。
白疏桐目瞪口呆的望着谭宗明,显得不知所措。
他亦定定将她望住,目光炯炯,半晌后,他哑着嗓子说:“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白疏桐被谭宗明灼灼的目光望得脸红心跳,脑子里一片空白,听了他的话,她彻底傻了,她机械的反问道:“我没有玩火啊,我。。。。。。”话还未说完,余音就已淹没在谭宗明如火般热烈的吻中。
喷头从白疏桐手中滑落,继续在地上如喷泉般不知疲倦涌出温热的水流,将浴室的空气染的极为氤氲,如冬日里清晨烟雾迷漫的森林,模模糊糊中,只见两个人影彼此纠缠,难分难舍,一时间满室旖旎,春光无限。。。。。。
清晨,白疏桐在谭宗明卧室的床上醒来,她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此时回想,竟感觉有些如梦似幻,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只是这个和她一夜缠绵,对她柔情似水的男人此时却并没有躺在她的身旁,将她抱在怀中,柔情蜜意的望着她,而是不知去向。
白疏桐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卧室,将正巧路过谭宗明卧室门口的张妈拦住,顾不得张妈慈祥且意味深长的目光,更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向她询问谭宗明在哪里。
张妈说:“谭总在厨房给你做早餐,白小姐真是好福气,谭总对你是真好。”看到白疏桐惊讶的神情,讶然道:“你居然不知道?以前你回回住在这里,早餐都是谭总亲手做的呀!”
白疏桐走进厨房,看见谭宗明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火苗滋滋舔着锅底,随之而来一阵饭香,白疏桐不禁感到肚子饿了。
她走到谭宗明的身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将他抱住,同时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谭宗明微微回头望了她一眼,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柔声道:“你睡醒啦?怎么不再多躺一会,饭做好了,我去叫你。”
“你不在,我睡不着。”说完,白疏桐的脸又红了。
“吃完早饭,我再陪你睡个回笼觉,好不好?”
“好,我要你抱着睡。”白疏桐撒娇道,除了父母,她还没有对谁撒娇过,连云重都没有,说完她自己先肉麻的抖了一下。
听了白疏桐的话,谭宗明笑了笑,说“好。”
白疏桐继续黏在谭宗明的背上,道:“听张妈说,以前我住这里的时候,吃的早餐都是你做的?”
“对呀,其实我很想一天三顿饭都亲手做给你吃,但是很多时候比较忙,所以想着早上早点起来给做好吃的,不过以后,我尽可能的腾出时间给你做午饭、晚饭,好吗?”
“好,以后我们一起做。”
午饭过后,正是一天里阳光最暖的时候,正巧这天天气晴朗无风,尤其适宜室外活动,白疏桐提议在院子里走走,顺便消消食。
谭宗明别墅庭院里的景致不错,无论是树、灌木丛,还是草坪都打理的整整齐齐,简洁大气,纹丝不乱。天然就是谭宗明的行事风格。唯一让白疏桐觉得不足的是,占地几十亩的硕大院子里居然找不到一株会开花的植物,令从小就爱花的白疏桐引以为憾。
“你的品味一向很高,你这院子打理的很好看,但是却没有花,你觉不觉得这样少了很多韵味?”白疏桐斟酌着说道。
“苏宅的花特别多,所以这里是比不得苏宅景色秀美,你要是喜欢,以后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买一个更精致、更漂亮,种满花儿的院子怎么样?”
“我挺喜欢这里的。”听到谭宗明说结婚,白疏桐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她嚅嚅道。
“那你喜欢什么花?我们在这里种满你喜欢的花,好不好?”
“我喜欢开花的树,”提到喜欢的花,白疏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的说:“会开花的树里头,我最喜欢蓝花楹,我们家院子,哦,就是我爸爸妈妈学校的家属院里就种了一排蓝花楹,开花的时候特别特别好看,远远看去就像一片蓝紫色的云彩,就好像仙境一样,你都不知道那有多美。”
“好,那我们就种一片蓝花楹。”
“好啊。那可以在树下做个秋千架吗?哦,还要在树下置两个躺椅,我们可以躺在花树下看书,喝茶,你说好不好?”听了谭宗明的话,白疏桐开心极了,又一指旁边没有树的的草坪说:“可以在这里种一片月季花,再搭一排木架走廊,把月季花的枝条扎在木架上,让它们爬满整个架子,开花的时候,肯定特别好看,到时候,你可以把酒会啊宴会什么的都搬到这里,肯定别有一番意趣,你觉得怎么样?”白疏桐亮着眼睛,充满期待地望着谭宗明,谭宗明没有回答她,只看着她温柔的笑。
“你怎么不说话?还这么看着我?”白疏桐狐疑道,“我脸上有脏东西?”说罢抹了抹脸。
“不是,”谭宗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说:“你这个样子,像极了这个家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