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重大的事情,无论好坏与否,我总能提前感应。像是中考过后,在知道中考成绩的前一天我就莫名的雀跃,果不其然,我恰巧以超过分数线3分被心仪的高中录取;又比如母亲去世的那个中秋节,离开家的那一刻,我就不住的回头看倚在门前目送我远去的母亲,只是觉得今日一别将成永诀,结果中秋节当天就飘起了丝丝小雨,然后我再见到母亲时她已经冰冷的躺在床上。
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什么好留恋的,唯独前几日的梦境我不能说更不敢想,却又不能忘。简言之,我死了。至于我是否真的触到了生的尽头,我不知道,但真真切切的梦里有个老人,在我即将醒来时,许是我被他的话惊醒的罢,他回首给我一个诡异的微笑:“你要死了。”
梦境的旖旎或是离奇我总是饶有兴致的搜索周公解梦,倒不是我自身极其信服这个东西,而是平淡的生活本来就无趣,倘不找点精神寄托又该是怎样的无趣。平常我做梦无非围绕着两个主题,可能与不可能的幻境,然而这个梦境的无端闯入,让我莫名的恐惧。
生而为人,就发现人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若是好的征兆,譬如说曾经做梦梦到有好事临近,就很雀跃,从未想过如果不可能发生会怎样,等到好事真的发生时,又暗自庆幸自己做梦神预测;可是但凡有一点坏事的征兆,现实中的预感尚未可知,可是一旦出现在梦境,又总是以梦境与现实相反来麻痹自己,其实自己也深知,这不过是一种毫无卵用的心理暗示,至于各种离奇古怪的梦境,不过是大脑神经突触的擅自连结而已,跟所谓的灵异第六感没有有半毛钱关系。
然而彼时的梦境竟让我有种即将大难临头的错觉。
死亡,不过是一件你从出生就已经既定的事实,然而我却从未担忧过自己会怎样死,许是我年纪尚轻,死亡虽是既定的事实,但我大概不会这么快死去吧?等到我做梦梦见有个老者诡异的笑,然后告诉我,你要死了,我突然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生命即将不久于人世的压迫感。死亡不可怕,每个人都要面临死亡,可怕的是,有一天有个人突然告诉你,你将不久于人世。原来的遥遥无期变成了近在咫尺的现实,于是开始恐慌。老实说,我不怕死,我怕的只是因了我的突然离去我的亲朋好友为我伤心落泪。如果有一种药能够让吃过的人迅速忘记某个人的一切,就好像在这个三维的空间里,他的消失也不会使空间坍塌,那是不是就说明死亡没有了意义?
等到死亡继承了生存的衣钵,难道使别人流干眼泪就成了生存的唯一意义?A神在《THE NIGHTS》说:He said one day you’ll leave Thisworld behind So live a life you will remember.我依然记得有个网友问我:如何才能丝毫不浪费时间地过好这一生呢?然后我将A神的这首歌推荐给她。老实说我并不知道。一方面我在奉劝别人活出自己的人生,另一方面我又苟且的生活工作着,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暂且不去理会梦境的可信与否,事实真的是,有人警告我你即将不久于人世,我才开始深刻的反省生存的意义是否在于死亡后旁人的眼泪,还有或真或假的哭喊?
高晓松说,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于是有一大批文艺青年自诩不被世俗玷污,踏上了寻找诗和远方的道路。可是,诗和远方,一定是和眼前的苟且相互对应,没有眼前的苟且,尤其是对眼前苟且的哲学思考,你哪来的什么诗和远方呢?诗和远方一定是在苟且的温床上才会孕育成功的。
假如明天我将死去,今天我是否应该继续苟且的活着?抑或是不顾一切的放弃所有,奔赴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