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期盼已久的微电影《束发神探》在隆回开机了。编剧是我的恩师刘爱国先生的大少爷兼得意门生刘璠公子。璠不是潘,璠是美玉的意思。二十年前,老师在罗子团中学的某一栋灰白色的楼上说:璠者,美玉也。同学们都是一脸茫然 因为大家不认识这个字 。我们的古文功底太浅了,根本没有读过书。连我们的班花,现在的大作家s小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鼓着一双丹凤眼,鼻孔冒出一个青色大泡,结结巴巴地说:“老师,你,你,嗬,你说什么……”老师慈祥地笑了,递给我们一本古文翻译:自己慢慢看吧。呃,我们好崇拜老师,他有世上最美最亲切的笑容。彼时夕阳快要西下,金色晚霞的光芒从白马山顶投射过来,漫过毛坪垅茂盛的柏树林,笼罩在刘老师父子身上,仿佛雕塑,永远刻在我们的心上。此时的刘璠才四岁,天真烂漫乖巧可爱的小孩,谁会料到他日后是中国的大剧作家。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刘老师当时已经在报纸上发表了很多诗歌,散文,他的孩子肯定也是不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我们是十几岁的小毛孩,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诗歌,什么是散文。从不知道老师还有这样的才华。只知道当时老师郁郁不得志,与学校领导不是很合得来(有才华的人,都是孤独的),他几次三番要当上校长了 ,结果硬生生被卑劣小人弄下来,他不肯阿谀逢迎,又没有什么钱,为人廉洁正直,哪是小人们的对手呀!失败了,老师以诗词歌赋自娱,我引用一段陶渊明的散文比喻老师:“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最恰当不过了。
我们什么也不懂。然而隐约感觉到了老师的才气,抱负和悲哀。他的外表很儒雅,胜过绝大多数同僚,他的口才,他的人品,都是一流水平。他还说过四句话。第一句:“金庸的小说,我也能写。”第二句:“人都是一死,如果我们想到了死,人生还有什么值得计较?”第三句:“校长教书的本事,事实上不如我。”第四句:“你是我见过的,作文最好的学生。”
我们非常吃惊,因为这样的话,从未有任何其他老师说过。好多老师为了五斗米而折腰,从不会对学生说任何一句真话良心话心里话,只有刘老师才敢说。
第四句话是说给我听。我如五雷轰顶。我辜负了老师的殷切期望,我从未在校内外任何比赛中得过奖,老师是如何在牛屎中发现金子,如何慧眼识英雄的?
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在我最困苦最艰难的时候,每当想起老师的话,我就觉得人生满是希望,我就发誓要写一篇最好的文章拿给老师看。遗憾我没有做到,愧对老师了。
不过,今天我拜读了刘公子的剧本,感觉公子的水平胜过我N倍,老师可以欣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