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24日下午,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下午。一则电话如平地惊雷般响起:
“哥,考完赶紧回家,爷爷快没了”!
我难以置信,还以为弟弟开玩笑。因为爷爷之前还好好的,吃饭,走路,正常睡觉,怎么可能突然就没了呢?就连邻居都说他是“80的岁数,18的汉子”。后来经过再三确认后,我才意识到,爷爷真的走了。
整个下午,我都觉得心里被什么尖刃的东西给刺到了,泪水不由自主的留下来,我的脑子像放电影一样放着爷爷生前的片段,那个和蔼可亲的爷爷总是一脸得意的说自己能够长命百岁,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爷爷总是喜欢八卦我们回家后有没有女朋友的消息。我打电话大姐时,颤颤微微的说明爷爷的情况,大姐一边哭一边懊悔过节没有回去……
我惊慌失措地考完各堂考试后,迫不及待的就想着回家,到达目地站后,弟弟在车站门口接我,我问弟弟爷爷当时的情况,说着说着,又是一阵无言。等我到达家里的时候,奶奶和姑姑坐在凳子上,她们的眼睛红肿红肿的,明显是刚哭过,我愣愣的看着天空,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相顾无言后,我让弟弟陪我去看爷爷的灵堂和棺木。奶奶再三嘱咐我,说等到你爸爸和叔叔回来后你再去拜祭爷爷。我想奶奶可能是担心我害怕,我答应了一声,却总是坐不住,最后去坟地帮忙去了。
傍晚六点的时候,我和爸爸叔叔他们一起去祠堂祭拜爷爷,看着祠堂放置的棺木,怔怔地站着,恍惚如梦,我动弹不得,却明明感觉到我的心在颤抖,给爷爷上完香后,我走了出来。爸爸问我怕不怕,我回答到,不怕,因为亲情早已大过了恐惧,何况这是那么爱我们的爷爷。
之后在家里呆的几天,是整夜整夜的失眠,我多想再看一下爷爷啊,最后一次。
我想起小时候和弟弟偷偷在爷爷睡着的时候用头发丝动他的耳朵,然后哈哈大笑;我想起去年和爷爷一起在厨房做菜的时光;我想起每次回家爷爷总是笑眯眯的问我们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做香火的那天,见到满院宾客人声鼎沸,祠堂里几个道士敲锣打鼓,念念叨叨,做着法事。我们在一旁跪着,一片寂然的看着这些从没有见过的仪式。那天晚上,天空繁星点点,三个姑父把爷爷生前留下的衣物,鞋子都拿到祠堂门口燃烧。我们围跪成一个圈,寂静无声的看着这滚滚大火尽情燃烧,原来这红尘世界,早已经没有爷爷的一丝气息。他无声无响,无痛无痒,无眠无醒,他消失了,干干净净,再也回不来了。
实习回来的时候,我看到爷爷生前打理的菜园生机勃勃,长势喜人,活意盎然,连从来不长果实的橘子树也破天荒的结了几个果子。奶奶的精神也比之前好多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时间总会在不经意间平静所有的不舍,然后让你慢慢的接受事实,回到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