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各怀鬼胎的我们

NO15

  放学后整个金玉高中都热闹起来， 这是大家开学第一次集体劳动，除了个别有事没参加之外，其他同学都被杨天安排下来了，我都觉得他是公报私仇 。走廊里教室里都是油光满面汗味冲天的同学，几个男生拿着扫把在教室里比划着，差点把大扫除演变成为舞林大会。

  “看招，今日定要灭了你。”说话的是带眼镜的胖子，一运动身上的肉都开始在抖动，真是活泼的胖子。

  “降龙十八掌来也。”接招的是另一个很瘦小的男生，人称“竹签”。

    ……

  我突然很喜欢这种氛围，所有的人都在为班级共同做一件事，在这个夏末的炎热还久久没有褪去的时候，有这么一件事在以后的我们回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跟当时的太阳那么温暖。此时无关成绩，无关课本。

  我拿着抹布来擦窗户。

  我喜欢看着窗户里面的每个人的轮廓。黑白色的校服，虽然分不出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孔，但知道每个影子的主人一定是在笑，站在窗户前可以明目张胆的看见每个人的投影。

  窗户的上方在我的头顶上方，我踮起脚尖明显还是够不着。

  “我来擦吧。”杨天刚好从后门拎着一桶水进来，看见我便走了过来说道。

  我充满感激的把抹布递给了他。

  他二话不说就站上了课桌，这样的高度刚刚好把上面的玻璃全部擦个干净。

  很多年以后，每次想起这个情景好像就在昨天一般。阳光在这时不那么刺眼，我站在一旁刚好看到他的侧脸，棱角分明，阳光透过了玻璃尽情的洒落在他脸上，温暖而美好。

  “我是不是帅呆了？”这时杨天突然回过头笑嘻嘻的说了一句。

  “不要脸。”可能自己心虚，也可能是教室的温度过高，脸又开始红了。我连忙走出教室。

  刚好看见林佩因拿着扫把在一班跟二班的分界线来来回回扫了好几百遍了，眼睛不停往一班里面瞄。

  “地面都快被你扫塌了。”

  “嘘，你过来。”林佩因一把把我拉过去。

  “你干嘛？这么神神秘秘。”

  “你看见没？”

  “看见什么了？”

  “一班正在扫地的那个男生，你看见了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顺着林佩因的目光看去，的确看到一个男生在扫地。但完全只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我突然想起老朱的那篇《背影》，当然我只能想想，我看到林佩因看到那个他的背影时整个眼睛都有了笑意，嘴边的酒窝更深了。

NO16

  之后林佩因跟我讲了她心怀的那个“鬼胎”，活生生的整一个励志片。

  林佩因初二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段博宇，就是刚才我看见的那个男生。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总是那么简单，会刚好只因看到他的侧脸特别好看，或者刚好看到他在阳光下打篮球时心就漏了一拍，或者刚好那天他穿了一件白衬衫，而林佩因喜欢他，只因为每次在数学竞赛名单的第一名总是段博宇这个名字，不能其他人的名词怎样大起大落，他总能像泰山一般半步不移，当林佩因在公告栏仰着头看的时候，会很好奇数学能学得这么好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就在这时她听到后面有人在叫“段博宇”。旁边跟她站一块的那个少年回了一句，“在这。”

  不是“我在这。”而是简单两个字“在这。”

  这是多么自信的少年呀。

  就是他，段博宇。

  林佩因觉得这肯定是上天安排的相遇。一头就栽进去了。但段博宇仅仅数学成绩好，其他科目不怎么是出类拔萃，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林佩因心中的地位。

  林佩因知道段博宇喜欢数学，按林佩因的话说就是，“为了有共同的爱好。”她拼了老命的学习数学，基本把业余时间都用在解数学题上。没事还老往数学老师办公室跑，因为同一个年级同科目的老师都在同一个办公室，所以会遇到也正在问题目的段博宇。林佩因会想这就是上天对自己的奖励啊。段博宇却一点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傻丫头。

  林佩因的数学就这样从原来的七十多分蹦蹦蹦的往上升到一百多分，虽然跟段博宇满分的距离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到了初三，段博宇的因为高分的数学成绩被金玉高中破格录取，这却苦了林佩因，她当时在全级的排名是三百多名，当她知道段博宇被金中录取后，二话不说便报了各种考前补习班，然后一股傻劲拧到中考，数学以148的高分把自己的总分提高了几十分，像匹黑马一样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中风风火火的进入了金玉高中。

  “之后当所有人说我运气好的时候，我都很想告诉他们，我每天晚上如何熬夜复习到半夜第二天早上继续五点起来背单词的，不过后来还是没有说，我知道他们不相信的。”林佩因停了一下继续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能跟段博宇同一个学校了，而且就在隔壁班。”

  后来我们一起看了泰国的一部电影《初恋这件小事》，林佩因哭得一塌糊涂，一劲觉得里面的女主角就是自己。

  我看见林佩因的双眼直发亮发光。

  “佩因，我看林一的眼神又是怎样的？”我知道我又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这眼神，我见过。”林佩因接着说，“跟我妈趁我睡着在一旁看我的眼神差不多。”

  狗嘴吐不出象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