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个自卑的我们
其实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自卑,所以自卑才在给我们一种怯懦的普遍印象,但是自卑远大于怯懦。
每一个自卑者的心中都有过分的自尊,一个人越是自卑,内心就越是强调自我与自尊,思想上就越是容易偏激,行为也就越是过分偏执。把一个人放在一个周围所有人都比他在某些方面优秀的圈子里,让他有能力在这里生存,但却不能够完全得到接受以及平等,这个时候,这种自卑就出来了,这种自卑远比那种低到尘埃里的自卑要复杂,也更令人难受,在还有一丝希望里挣扎着感受爱而不得。
《红与黑》的主人公于连就是自卑的化身啊,他一开始便是自卑与热情的集合体,有着最大的激情去建功立业,更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因此有一种骄傲的神奇围绕着他,因而他又是自尊与才气的结合,他本身拥有一些知识储备,才气并不算大,但倘若给他一个良好的环境,他可以做的很好,然而又正是这样的环境铸造了他。他与德·雷纳尔夫人和德·拉莫尔小姐的爱情还是源于他这种身上的这种矛盾。
(二)一个玛丽苏的我们
曾经的玛丽苏还不是一个含有贬义色彩的词,带有感情的把“玛丽苏”在文章里写出来的是八月长安,曾经一度爱好她的文,不因为爱情,而因为那些青春时期里的细腻感情。写到玛丽苏的是《你好,旧时光》,但最喜欢的还是《耿耿余淮》,即后来的同名网剧《最好的我们》。
我们或许也可以把玛丽苏换成另一个名词“包法利主义”。“包法利主义”是学界研究《包法利夫人》之后提出来的概念,是指一个人幻想自己成为想要成为的那种人,并在想象中扮演,在想象中幻想。无论如何,“玛丽苏”和“包法利主义”都是对那些曾经美好的幻想的一种阐释而已。
如果说八月长安仅仅在《你好,旧时光》开篇一段讲了一讲“玛丽苏”,那么《包法利夫人》则用女主人公艾玛的一生给我们阐述了“包法利主义”,《红与黑》里最终爱上主人公于连的德·拉莫尔小姐何尝不是“包法利主义”的体现呢?但艾玛要的是“爱情的享受”,德·拉莫尔小姐要的是“爱情里的自我表现”。
“玛丽苏”与“包法利主义”其中的不同也许在于“玛丽苏”随着我们对现实的体验而消失,“包法利主义”伴随着我们的人生进行到底。
其实无论是“包法利主义”也好,还是“玛丽苏”也好,前者似乎表现出一种脱离实际的行为,后者似乎也隐隐受到唾弃,但这都是我们的内心啊,自卑与否,曾经都在我们的内心里有一座可以任凭自己表演的城堡。
是到《耿耿余淮》,我意识到大大方方的承认玛丽苏没有可耻,不用羞愧;到《包法利夫人》,我才明白原来很多朋友心底也曾像包法利夫人那样向往美好的爱情;到《红与黑》,我意识到这也许是一面镜子,照到我们曾经的那些点滴自卑,照到那些苦涩的过往,在回忆与前进里,共同熔铸到我们的骨子中,塑造出一个完整的我们。
不由感概人类的智慧,几千年的岁月流逝,无关文学经典与网络文学,最终在字里行间关照到我们的内心。我并不喜爱自卑,但它已然存在,我便不畏惧,那个过分自尊却还觉得委屈的我,有了她,才有了今日的我,未来也许它潜伏在心底与我同行,也许终将离去,但我会把它和那些小小的美好的玛丽苏收纳在怀里,一起去接受未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