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一个叫“辛庄”的小村子出生了不少娃娃,男娃女娃,他们被赋予各色各样的名字:“锁住”,是怕娃儿过早死去,希望锁住孩子, 不被阎王勾走;“铁蛋”希望孩子命硬,安康的过完这一生;“腊月”是因为孩子在腊月出生,不至于被忘记;“同意”希望孩子擅于为人处事,不要与人争执,平稳的度过这一生......今天,我们就来讲一下同意的故事。
同意出生之前有两个姐姐:月霞和春凤,有了两个孩子的和平夫妇本着“养儿防老”的观念又生下了同意,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过完一生,在他们老的时候有个盼头。同意先天性近视,在加上头脑不太灵光总是受到村里玩伴的欺负。小时候大家一起玩“闭眼跳水井”的游戏,大家都眯着眼大跨步迈了过去,同意紧跟其后,然后,不出所料的掉进了井里,小伙伴们哈哈大笑,和平夫妇骂骂咧咧的赶过去把同意捞了上来。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大家也知道了同意的大脑好像不那么灵光,这样的玩笑便犹如一日三餐那样每天准时上演。
成年的同意外出打工,他不像其他人那样,用大多数钱来补贴家用,他把钱都用在吃、吃、吃上面,本来挣得就不多,这样也就根本没有多余的钱来给父母“养老”。父母对他也越来越差,“该死的”“废物”“白痴”,村里的人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同意呢,慢慢的也不再外出打工,村里谁家盖房子他就去帮帮忙,混口饭吃,混口酒喝,没事到集市上买几个包子吃,每天也是乐滋滋的。时间久了同意在家里拿不到钱,就打起了家里的主意,从一开始卖家里的废品到后来卖粮食,“哎!败家子啊,真是败家子啊!”和平夫妇逢人都这样说。“同意,今天买了啥东西啊?”村里的妇女们纳着鞋底堆着一脸笑的问。“没啥,没啥,这不是家里的麦子刚刚收获了吗,卖了它,留着干啥啊!”“哈哈哈,也是,留着干啥啊,还不如买点好吃的实在,哈哈.......”就这样过了一年多,粮食已经满足不了同意的需求了,家里的棉被,旧衣服到锅碗瓢盆都一件件的从家里消失,换成了丰盛的鸡鸭鱼肉酒。和平气的生病,没坚持几天就死了,据说临死前还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盛着几元钱的小铁盒,害怕被同意抢了去,奈何终究还是没有挡得住同意那双手。和平死了以后,他的老伴搬去了月霞家,剩下了同意跟那个只有四面墙的家。
同意变得越来越瘦,饭菜也从以前的大鱼大肉变成了馒头咸菜,这样过了段时间,面对一无所有的家,他竟然把房子的大梁拆下来卖了。“同意,你家还能住吗?危险吗?”“不危险不危险,又不是都拆下来了,上面那不是还有好几根撑着?”
再后来啊,下了场雨,同意的家没了,要不说天无绝人之路,三十多岁的同意正好赶上好政策,村里给他盖了房子,只是没有电,没有水,好歹是有了一个栖身之地,他又过上了那种去集市吃吃喝喝的生活,只不过以前是“买”,如今是“要”。也可以说,同意现在真的的的确确是一个乞丐了。同意爱喝酒,要来的几毛钱攒着,不吃馒头不吃菜,专门找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凑凑活活就是一顿,然后换一番烂醉如泥。
你问我,后面的故事呢?后来同意在又一次大醉之后睡在了路边的柴火堆里,被赶过来的车给压断了腿,姐姐、姐夫给送饭送水换纸尿裤,吃馒头咸菜,每天在没有电的小房子里看日出日落,日复一日的过着没什么差别的每一天。从那以后啊,村里再没有人笑过他。
我也希望他有的故事是我虚构的,可这确实是我村子里真真切切的事。好了,这就是我要讲的同意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