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着契诃夫
系统地读契诃夫是在我工作后,1978年刚刚发行外国文学作品的时候,我排队在重庆解放碑,当时的新华书店购来的《契诃夫小说选》上下集。以后我读的契诃夫作品都是汝龙先生翻译的。
1973年我刚读高中,那时学校图书馆已被破四旧关闭了,所幸窗户也被损坏,用几根木块钉上,还能容一个人翻进翻出,就在那里我第一次接触了契诃夫,读着《新娘》,《带阁楼的房子》等篇章,契诃夫仿佛在那艰辛年代里经过曲折和困苦方才得以见面的朋友。
过了一冬又一春,我有一个愿望,能够读到契诃夫全部作品该多好啊。
1980年春,7年了,我在新华书店见到了上海译文出版的《契诃夫文集》第一卷,依然是汝龙先生翻译。浅灰色的封面是单线条勾勒的契诃夫头像。我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一本。
回到家里,仔细地看契诃夫,想想那时的感情,就像小孩得了几块糖,舍不得一次吃完,含在嘴里慢慢地,细细品尝一样,慢慢地,细细地带着回味地读契诃夫。
文集第一卷第一篇小说《写给有学问的邻居的信》,是契诃夫的第一篇作品,那时他正好20岁。
从那时起,凡是路过新华书店都要进去留心看一看文集的下卷出版了吗。至到1982年出了第二卷,1983年第三卷出版,第四卷是1984年出版,1985年第五卷出版,第六卷是1986出版,之后其他几卷就再没有下落了。什么原因,让契诃夫就这样成了断臂的维纳斯,留下残缺的形象。到了1991年,转眼5年了,在报上看到汝龙先生逝世的消息,才知道最后几集未出的原因。呜呼,汝龙先生,呜呼,契诃夫。
说心里话,《契诃夫文集》的中断,对于热爱契诃夫的读者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损失,虽然1994年以后重新出版了七,八,九,十卷,我也陆续购回家,我还是为契诃夫,为汝龙先生,也为自已能和他们再度相逢,而感到高兴。
如果从1973年初逢契诃夫,从心里惦记着能够拥有一套完整的契诃夫算起,经历了17年,契诃夫就是这样伴随我从青春时期开始一点点地拥有了他,一步步走向现在。这套书伴随我35年了,我的小孩也在阅读,可以流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