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词:粪土臣
文|与唐
粪土臣,百度百科中的诠释是:贱臣,多为自谦之词。
曾自称“粪土臣”的有高句丽 婴阳王 高元(第26任王),他曾攻打隋朝,引得隋文帝大怒,命大军讨伐,结果隋军由于缺乏粮草,遭受瘟疫和大风,还没到就死伤大半。这时高元派使者谢罪,上表自称“辽东粪土臣元”,文帝于是罢兵。
“(高)元率靺鞨之众万余骑寇辽西,营州总管韦冲击走之。高祖闻而大怒,命汉王谅为元帅,总水陆讨之,下诏黜其爵位。时馈运不继,六军乏食,师出临渝关,复遇疾疫,王师不振。及次辽水,元亦惶惧,遣使谢罪,上表称「辽东粪土臣元」云云。上于是罢兵,待之如初,元亦岁遣朝贡”
自称粪土臣的还有东晋著名学者何琦,当时晋穆帝想要聘他的从祖弟的女儿为妃,何琦于是谦称“粪土臣”。
“其纳采版文玺书曰:"皇帝咨前太尉参军何琦。浑元资始,肇经人伦,爰及夫妇,以奉天地宗庙社稷。谋于公卿,咸以宜率由旧典。今使使持节太常彪之、宗正综以礼纳采。"主人曰:"皇帝嘉命,访婚陋族,备数采择。臣从祖弟故散骑侍郎准之遗女,未闲教训,衣履若如人。钦承旧章,肃奉典制。前太尉参军、都乡侯粪土臣何琦稽首顿首,再拜承诏。"
除了何琦,还有汉末名臣蔡邕。蔡邕跟司徒刘郃关系不好,又跟将作大匠阳阳球、中常侍程璜关系不好。刘郃、程璜于是诬告蔡邕及其叔父蔡质。蔡邕于是上书皇帝为自己辩白。在他的奏章中,有这么一句话:
“议郎粪土臣邕顿首再拜上书皇帝陛下,今月十三日臣被尚书召问…………”
除了蔡邕,还有唐初著名文学家、诗人陈子昂。他在《为程处弼辞放流表》中,有一句
“粪土臣某言:臣以殃衅侄搆凶逆…………”
除了陈子昂,还有唐初大臣、小说家张鷟(zhuó)(字文成)(代表作小说《游仙窟》)。张鷟被人诬陷,按律当死,于是上《陈情表》向皇帝求情。其中有一句
“万死粪土臣文成言:臣忝朝班,幸蒙驱策…………”
上述是“粪土臣”一词的一些见处,不过肯定不止这么一点,还有很多没被记下来的,或者是被记下来 但笔者没有找到。
而且上面 何琦 的文字还被作为当时臣子回复皇帝纳彩(婚书)版文的一种模版范文,被无数人模仿参考,故相信有极多“主人曰”都用了“粪土臣”一词。
从上面一些文字可以看出,“粪土臣”一般是有罪之臣上书为自己求情或辩白的自称,以求得皇帝的原谅;要么是比较罕见的情况,即皇帝聘自己家族中女子为皇后、皇妃、太子妃时,女方家长回复皇帝纳彩(婚书)版文自称。
总之,一句话:粪土臣,意即贱臣(罪臣),乃臣子的谦称,大多为有罪之臣为自己辩白或求情时的自称。
更新:
西汉名臣、文学家东方朔,直言敢谏。当时汉武帝欲要修建华丽的皇家园林上林苑,此举不但耗费巨资,更劳动民生。东方朔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向武帝劝谏,其中有一句
“粪土愚臣,忘生触死,逆盛意,犯隆指,罪当万死”
此句中“粪土愚臣”一词,跟“粪土臣”相近,只是多一个形容词“愚”而已。
二次更新:
明朝文学家卓明卿(号月波)著有《卓氏藻林》一书,内引《汉隽》语,对“粪土臣”一词作出解释:
“粪土臣,自谦词也,粪土愚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