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骨陈道明在《我的前半生》里扮演老卓,一个日料店的老板,活脱脱一个千年的老狐狸,数年来阅人无数,张嘴说的话大都一针见血。
一次,他跟贺涵聊天,说到了男女,就给贺涵敲了个警钟,说:“女人的床如果容易上的话,恐怕都不太容易下。”言外之意,有的女人,你要小心喽。
这话说得虽然露骨,但却实实在在。
生活的教训往往都是你以什么方式得到,就必将以什么方式付出代价,光阴的轮回里,凡不该得到的你得到了,终将都是要还的。
各怀心机去获取所需,殊不知,一切偏离道德轨道的苟且,都是一场巨大的冒险,或者是对自我另一种方式的自毁。
一
小区里的邻居A,某公司老总,妻子苗条俊雅,贤淑文静,儿子帅气阳光,正在读大学,在我们眼里,这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一切顺风又顺水的。
可是,一天深夜,我们被一阵叫骂声吵醒,骂声太过尖锐,骂言不堪入耳,静谧的夜晚,那些污言秽语异常清晰,听一听,原来是邻居A在外面招惹的女人骂上门来了,大致是女人现在孩子都生下来了,A想不问事了。女人扯着嗓子,什么难听骂什么,A的祖宗八代都在其列。在前面骂还不过瘾,女人又跑到楼道里,索性踹着A家的门,又砸又踹,整个楼道地动山摇。终于,不知谁打的电话,物业来人,以扰民为由把女人赶走了。
第二天,大约是午饭刚过的时间,楼下又传来了叫骂声,那个女人又来了,骂的话越发恶毒。我忍不住走到窗户边,想看看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泼妇两个字已不足以形容她了。女人的个子并不高,烫着齐耳的短发,肩上背着黑色的背包,论相貌到A的妻子差远了。只见她一边用手拍着A家的车,一边用手指着楼上骂,说A要再不出来,就去A的单位骂,去A儿子的学校骂,一脸的扭曲与狰狞。
女人觉得自己委屈,她说是A招惹的她,招惹时告诉她已经离婚了,现在孩子生下来两岁了,A不去了。听了真是好笑,怎么说你也是个成年女人,他说离婚了,你看到证没?你和他生孩子,你有证没?现在的小三,道德底线是不是越来越低了。
呜呼,这一切的一切,A君在出轨的时候想到了吗?那个弱小的曾经搂在怀里的女人是现在的这个吗?
有点心疼A的妻子,多年的夫妻换来如此的羞辱。
想来,但凡能插足别人家庭做小三的女人,一不是善良的人,二不是能善罢甘休的人。开始时她能用火一般的激情,迷的你欲罢不能,目的未达到时,她能用嗖嗖的火苗烧的你粉身碎骨,想那么快撇清关系,是真没那么容易。
二
若干年前,冯小刚的贺岁电影《一声叹息》在开罗国际电影节上获五项大奖。剧中张国立饰演的男主叫梁亚洲,一个编剧,制片人为了让他能早日写出剧本,给他配了个助手李小丹,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同一屋檐下,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貌美如花,两个人天天在一起,结果剧本没完成,却成功完成了出轨。
回到家,梁亚洲在老婆和女儿面前仍继续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可最终,纸包不住火,还是被发现了。
当最初的激情褪去之后,梁亚洲游走在妻女和情人之间,备受折磨,他说:“女儿含泪的目光烙在我的心上,无论白天黑夜,这眼睛都是望着我的,使我全部勇气都化为乌有(应情人要求回家提离婚),我以为,我是奔向新生活,实际上,我是走上绝路!”
和妻子分居后,妻子宋晓英意外摔伤了,梁亚洲一直住在家里服侍妻子,接送女儿上下学,买菜作饭,从早忙到晚,他承担了妻子过去一直承担的所有家务,从中体会了她的不容易,这让他重新看待和情人的关系,最终回归家庭。
当然,梁亚洲是幸运的,因为,不是每个情人都能像李小丹那样“通情达理”的。
记得电影结束的时候,梁亚洲以过来人的身份,对着全天下的男人说:“听我说句话,肺腑之言,千万千万别走到我这步,她就是一个仙女儿,你也得忍了,再说,哪有仙女啊。”
这部电影是根据王朔的小说改编的,小说的题目是《狼狈不堪》。
《狼狈不堪》也好,《一声叹息》也罢,结局都是一样,横竖里外不是人。
不管怎么样,出轨总是令人不齿,纵然再是生活中的饮食男女,在成人的世界里,有一个词叫责任,还有一种道德叫忠诚。
三
弗洛伊德曾经说过:“人生有两样东西最不能要,一是不该拿的钱;二是不该要的感情。”不该拿的钱拿了,渐渐地,人格就一点一点沦陷了;不该要的感情要了,总有一天你要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在伦敦,才子徐志摩相遇了林徽因,不顾一切地追求,忘乎所以,但他忘了,他是个有妇之夫,他忘了,张幼仪已经怀了他的第二个孩子。但林徽因终究是一个智慧的女子,在知道了一切真相之后,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她必须要断掉这份不该要的感情。于是,在徐志摩去柏林时,林徽因和父亲毅然回国,并以一封信断绝与徐志摩的一切往来。
信中写到:“我知道伦敦使我痛苦,我知道,你一从柏林回来,就会打车直接来我家,我怕,怕你那沸腾的热情,也怕我心头绞痛着的感情。火,会将我们两人都烧死的。”
“火,会将我们两人都烧死的。”
于是,理性的她降下了帆,坚决拒绝了大海的诱惑。
回国后成全了自己和梁思成的幸福生活。
试想,如果林徽因和徐志摩当初走进婚姻的殿堂,结局应该不会美好。
这从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后来足以证明。
徐志摩相遇陆小曼,陆小曼又是那般美好。
郁达夫说:“徐志摩热情如火,小曼温柔如棉,两人碰在一起,自然会烧成一团,哪里还顾得上伦理纲常、宗教家风。”
小曼的丈夫得知徐志摩和陆小曼的事情后,给妻子写一封信:“如念夫妻之情,请南下团聚,倘若另有所属,决不加以阻拦。”
可是徐志摩和陆小曼坚持在一起,王庚不愧是清华、西点军校的高材生,他对陆小曼说:“合得来是夫妻,合不来就分开,我自愿退让来成全你们。希望你过得幸福。”
在传统的观念里,徐志摩不顾张幼仪之安危强行离婚去追求林徽因,这是对婚姻的不忠;后来又夺朋友王庚的妻子陆小曼(徐志摩作为王庚的朋友常去王家,所以才结识了陆小曼),这是对朋友的不义。
梁启超为徐志摩和陆小曼主持婚礼时说:“徐志摩,你这人性情浮躁,所以在学问方便没有成就,你这个人,用情不专,以致离婚再娶,你们两个都是过来人,离过婚又重新结婚,都是用情不专。以后痛定悔悟,重新做人!愿你们这次是最后一次结婚。”看来,实在是气忿之极。
没想到徐志摩和陆小曼这场赴汤蹈火的爱情,幸福来得太热烈,痛苦也来得那样快。婚后越来越多的厌倦和苦恼都出现了,矛盾重重。
陆小曼向来奢侈惯了,挥金如土,光知道花钱享受,不知道钱从哪里来。每天中午起床,晚上跳舞、打牌、听戏,后来又吸食鸦片,夫妻吵闹次数越来越多。后来徐志摩的父亲实在看不惯陆小曼,与他们断绝关系,不再给钱,徐志摩不得不北上到几所大学兼课,挣取生活的费用。几次回家因为节省车费而搭顺机,最后一次从南京搭邮局的飞机在济南失事,据说死相凄惨。而这次离开更是因为和陆小曼在家的争吵,陆小曼用烟灯打碎了徐志摩的眼镜,导致徐志摩气愤离家急于返回北京。
倒是张幼仪,成了徐志摩眼里最敬重的人,一个有志气有胆量的女子,不仅赡养了他的父母,抚养了孩子,还成为中国第一个女银行家。
在经历了陆小曼之后,相信徐志摩的心里会无数次想念张幼仪。那句“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一定不仅仅说给林徽因。
在男人眼里,也许只有爱情可以治愈人生的遗憾,可是,殊不知制造更多遗憾的偏偏就是爱情。
张爱玲说,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反正婚姻怎么选都是错的。
还是对婚姻最忠实的林语堂老先生说得好,人生幸福四件事,睡在自家的床上,吃父母做的饭菜,听自己的爱人说话,跟孩子做游戏。
其实,幸福婚姻的实质,哪一个不是平平淡淡的相守的相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