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系列】忘了第几 1
“相公，今天方公子来家做客，我听你两的说话好是感慨。”
“娘子有何见地不妨也说说？”
“方公子自小丧亲，独自长大，凭一己之力好不容易考中秀才，已是乡里乡外的人物。他本是相公的友人，他未中秀才前，相公常常鼓励他；他中了秀才后，却话中总带些别有意味。我听出来了，因为相公你没有功名也不行商，只是个民间画师。… 我并未有他意，只是怕你心中有思…”
“娘子的话为夫听明白了，倘若我说一分波澜都没，也是过早进了庄子之境。娘子，我确有失落…”
“相公你自知我并非看中这些，是个稍有血性的男人，都会有壮志欲酬，相公自然也是如此。相公呐…你知我最爱看你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都喜欢，但最喜欢的当然是你提笔画百态，自信又坦荡的模样。”
“其实方兄有许多不易，方兄一生孤苦，自小外戚寄人篱下，唯有人上人才可平众目睽睽，规条尺线。后来他爱上个姑娘，但姑娘也因他无钱财最终而去…那夜方兄烂醉，陪他喝酒的人是我。醉到极致，他揪住我的衣襟，怒气道…”
“他竟揪你衣襟？怎从未与我说过。”
“他道，为什么你明明同我一样，却比我幸运那么多。有那么好的姑娘对你死心塌地，可我什么都没有。”
“…”
“他想揍我，却还是放下衣襟，又自顾一人喝酒。我说，方兄，其实我也很羡慕你。你看你，自小孤身，可你何时又放弃，悬梁刺股挑灯天明的事我做不来，你做的来。你付出这么多辛苦，有没有成功都不重要，很多时候我觉得比不上你。他听后呜呜哭了起来，我就陪他醉到天明。”
“相公和方公子…的情谊，也让我有些羡慕。”
“这次他总算考中了秀才，但离人上人还差很远，方兄实则很焦虑，他说他还得考上进士，考上状元，入朝为官，大官…兴许可以让那弃他的姑娘后悔的肠青肚烂。”
“我不喜欢那姑娘，方公子是相公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女子真是没眼力，错过了那么好的人。”
“是，娘子你说的一点没错。但是，也不可怪那女子，若无钱财，家中年迈老母，以后子孙后代又是如何是好。…若娘子家中各方安妥，金银不缺太多，又真能嫁了为夫？”
“我…我，若我家中确多负担…我会犹豫…。但我，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谢娘子，有时爱成就结局，有时又与结局无关。”
“不准道谢！…所以那姑娘也未必可恶，还有可能是另个可怜人…”
“若无情，又怎会在一起，若不长情，又怎在一起这么久。”
“相公，你我现今能相守，这般来之不易。…可方公子今日来的模样，也好是让人担心，这般激进，怕他会苦楚。”
“无妨，方兄是个精彩的人，你我支持便好。他若跌倒，绝不弃之。…娘子以慰，犹如冬日棉絮，为夫极暖。”
——
…
“娘子？…怎么红上眼圈了。”
“你两太好了…感动，然后我，我又吃醋…又看，还笑。”
“好好不笑，夜深了，我们一道休息吧。”
【小夫妻系列】忘了第几 2
“相公，今日我遇到邻居张氏，你见过的，那个卖簪子的女人。”
“啊，是赵老板的妻子吧，偶有会面。”
“张氏一直是个很贤良的女子，不怕相公笑话，我时常感叹，怎有张氏这般端庄优雅的女人，她笑起来让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想与她亲近。好像对所有的事都可以不急不躁，对所有的人都能设身处地为他们想。”
“是的，赵老板也是一个大好人。”
“可今日我却见张氏揪住了她五岁大的儿子，不停打骂，打的小儿哇哇痛哭。我以为是小娃做了什么不妥的事，可问后才知道，小娃只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杯子。”
“看娘子的神情，好像对张氏…有些失望？”
“嗯…相公，我从未想过，虽我知人并非完美，但这落差…让我心中，她过去还教过我，若你我有了子女，定要耐心，莫要打骂。但如今张氏自己却…”
“娘子因把张氏当做自己的楷模偶像，现在看见楷模的这一面，失望难抑，为夫理解这心情。娘子并非小心眼，我从前也遇到过。”
“相公也遇到过？”
“还不止一次。”
“哦，是谁呀？”
“娘子你呀。”
“…我，我，怎么能是我！”
“为夫刚喜欢娘子时，娘子就是天仙下凡，那时娘子还不熟悉为夫，只知道有个小子总是无意有意碰到。娘子那时对为夫是最好的，说话有礼，笑容温柔，没有一句失分失寸之处。你非但对我如此，对任何人也如此。”
“那是爹娘教的礼数，尊重他人，不急不恼。”
“为夫终于跋山涉水更近了娘子一步，才有了那种体验…哎，你非但不像我刚遇见时像仙女一般，还会急脾气，还偶尔犯糊涂，有时也会做些没那么礼貌的事。比如对着我转头就走，可明明我为夫只是说错一句，说了，是有点胖了。”
“嗯？！”
“…咳咳，当时娘子也是这表情。为夫委屈呀，为何你只对为夫这般苛刻。”
“…我，我不知道，总之你那时总让我很生气。气死了。”
“我还以为被你讨厌了，后又闹出一堆误会。每每想算了，可一想放弃，腿就不听使唤，总向你走去。”
“嗯…你那时又笨又呆，弄的我睡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都是被你气的。…不准笑，那，那你见我那模样，有没有片刻，很失望？”
“没有，一刻都没有。”
“…”
“为夫觉很高兴你不是仙女，距离也不是那么远，你会哭会笑会怒会做错事会脾气不好，在为夫眼里，你一天比一天可爱。”
“……突然又说这些，你怎么说何事都能说这些害臊的话…”
“我没注意，只是这么想就这么说了。”
“…你！”
“娘子又害羞了。”
“所以，所以相公的意思是张氏对小娃也是如此？”
“也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小娃人小，若他打碎一个杯子，你会原谅，打碎十个，会耐心着说很久。倘若打碎了五十个一百个呢？”
“五十个一百个！”
“前几天我见门外堆了有许多破瓷杯，还诧异怎会这么多。现在一念，只有小娃。若他摔了一百个，你打不打？”
“…要是我的孩子这般顽劣，我，我说不定打的他满地找牙。”
“如是这样，娘子就不会怪张氏了。”
“那如不是呢？”
“也有其他可能。比如张氏近日遇到很多烦恼事，你知道，为人在世，总有很多很多不能与家外人说的事。正巧小娃打碎了杯子——”
“嗯…相公的意思我懂了。相公是让我不要随意凭看见的一幕两幕，就随意猜测。”
“娘子聪明。”
“其外更重要的便是你我最初的例子…就算她确实没有想象的那般完美。这×也不该轻易打，娘子你说是吗？”
“嗯…小娃很黏张氏，遇到一口一个我娘亲说了，若张氏真待他不好，小娃又怎能如此每次都笑的开心。今日之事是我片面了…”
“娘子莫自责，你是急性子，很多事想一想就会明白的很快。张氏若知道有你这样的朋友，注重她的言行品德，而非她嫁的是否是大官，穿的是多钱的衣裳，这样的好女人她应当会很高兴的。”
“相公。”
“嗯…娘子为何突然这般看着为夫。”
“我上辈子可能是仙女做了许多好事，所以这辈子才有这么帅的相公。”
（笑）“你本就是我心中的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