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真是说话算话,隔了没几天,就带我出任务了。
和阿辛一样,他让我躲在旁边,不许出声。
这是一个自杀现场,男人从10层跃下,而妻子和女儿甚至都没有察觉,直到邻居来敲门。
女人软塌塌的,跌坐在尸体旁边。孩子则由邻居照顾,没有来到现场。
女人呆呆的看着尸体,没有哭,甚至没有一丝眼泪。
我看到那男人的灵魂,就蹲在旁边,他头埋在膝盖间,一动不动。
阿鲁轻轻的拍拍男人的肩膀,他慢慢抬起了头,这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没有恐惧,没有悲伤,没有后悔,像一张人皮面具。
“兄弟,说说,这是咋了?我是来接你去天堂的,你先缓缓,等过了这股劲儿,我再陪你走。有啥心愿未了的,我也能帮到你!”阿鲁开始展现他暖心的笑容。
男人木着一张脸,像是没有听见,他开始审视那个女人。这一刻,我突然感到无比的恐惧,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木然,没有丝毫生气。
男人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点怒气,他狠厉的看着女人,他在说:“这下你满意了吧?”
女人,仿佛感受到一样,突然在脸上绽开一丝诡异的微笑,接着又恢复木呆呆的表情。
男人突然抓住阿鲁的手,吼着:“走,走啊!快!我不想再看到她!”
女人这时却飞快的上了电梯,一会儿,在那扇敞开的窗户里,女人抱着一个小姑娘,探出头来。
那男人惨叫了一声,拉着阿鲁快速向上飘去,嘴里喊着:“你想干嘛?放下孩子啊!”
女人,却缓慢的把孩子举到胸前,像是要把她也丢出窗外一样。她面容平静,眼神冰冷而决绝,仿佛死神。
还好,邻居们以为她失了心智,赶忙把她拉离了窗户,但, 我们三个都看到了她最后瞥向外面的一眼,那意思是:你等着吧,今天不行,还有明天!
这是怎样的一份怨恨!我心底发寒,看向阿鲁,他那饱经世故的脸上也浮现一丝异色。
男人终于卸下了面具,他委顿在地,开始绝望的嚎叫。“她是疯子!她会摔死我的女儿,她还会害死我父母家人,她绝对不会让我好过的!“这些话他反复念叨,生怕我们不相信似的,然后紧紧抓住窗户,不愿离开。
男人从疯狂,到木然,再到疯狂,木然,不断循环,他沉浸在情绪的循环中,我和阿鲁,无能为力。就这样整整折腾了三天。
在这样下去,他将无家可归,也就相当于,一缕游魂,他将永远生活在怨念和悔恨中。
阿鲁在用了循循善诱法,激将法,许愿法等各个招数后,也已经无能为力,和上级汇报后,他们暂时放弃,准备7天后再来接他。
7天以后,那个男人的灵魂已经消散,他生前没有任何信仰,选择这样离开也是想一了百了,他,求仁得仁了。
原来,他是在无望中,展示一种态度,用惨烈死亡来展示;而她,即使面对死亡,也依然毫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