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安静,不与人语。
喜欢听风,寂静但有声的风,听风吹万物。喜欢听友人念我的随笔《蕊慕》,静聆至沉睡,而后静静地入梦。
静的事与物,自始至终,都是我最喜欢的,且,越来越喜欢。贪恋的是静,然而,怀的却是一颗永远无法安静的心。
清幽的是竹息,沁脾的是蕊香。从来,都在找寻静的境,静一静不静的心境!
有看过风起时竹浪翻拍,也见过雨落浣洗之后新晰的翠绿,只在无心之时,或是在有心依恋之际,悟了“白露滴闻清响,竹叶落带新霜”一句,这意境,果是我最喜欢的。
万千蕊,馨如一,一曦盛放,一夕凋零,确实只在一朝一夕。“澹月春深飞落英”,漪曳清莲,桃红于蹊,昔年谁曾踏雪寻梅?空灵寂默之间,谁又唱“如何挽留花绽后落瓣残瘦,如何救自尊埋没天真微垢”?
只是,我的自尊从未掩埋过应有的天真。
往往,共友行于月下,我只仰首,全不在意脚下的路平坦或否,还一个劲向他们说“轻云流蔽”。
往往, 起得甚早,俯首专注于青草丛,而或在日落前匆忙奔赴高处,看霞光……为的,是领略“朝饮白露,夕眠苍霞”。
友吹着陶笛,我知,是《千年风雅》,但,我更愿本着此曲的另一个名字去听——《空谷幽兰》,更易听得意境!蹀躞,往返,虽知此时手执的是曲谱,附和着哼唱,最好……可还是改拿了一本纸微黄的书,全是美文,随意择了一文,《苔上雪告诉我你没归来过》,出声地念。尽管,投到此间的感情有些差池,却依旧固执地念……
如此,也只是往往!
往往,我的行为无人在意。 于是,有了些胆量,“人言滔滔,我自笑傲”。可如此一来,喜好静寂的心,何曾静默过?
在心最静(但并不能算静)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便是提笔,写些什么。在灯辉中,写过自以为是诗的诗,不过,大多都散落在不可知的角落了。
更多的,有如此刻,写不规范的文,我自命之为随笔,情寄此间,随着一笔一划凌乱。写随笔的时间,或是蝉鸣的酷暑,或是冰封的严冬。其实,可以是任何时候——最离谱的时候,是梦呓把自己惊醒,灵感正盛,随意拿了纸笔就写,写到了作业纸上......
最无聊的静,约摸是在面前摊开书的某个角落,写上一两句随意念及的诗或歌词,逐字品味,反复品味,仿佛韵味无穷。
事实是,果真有无穷的韵味。
既痴恋于静,便不止于心念,及言,及行,我都是极乐意的。
寻静,不至于劳命伤财,但耗费一定的时间并一定的精力却是必须的。幸好,只此我并不算愚钝,轻易便知晓了静的习惯——
静择时,于昼,于夜。
我并不懂得缘何昼如此喧嚣,但夜为何如此静寂,我确是晓得的——夜墨,夜默!而静的夜,无非凉月天中,秋庭露重。再不济,也须夜雨,将全身湿透,清凉入骨,便好了。
也就不难寻得最寂之夜,霁夜!月光明澈,风起微凉,土息轻袅,露光晶莹,点点幽烁…...
霁夜,将心静静地静于静,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