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天宝末年,一场“安史之乱”,几乎导致这个强大王朝,彻底倾覆。
在奸人作乱,国家危难之际,总有一批忠义之士,誓死捍卫国家,不惜舍生取义。
历史上享有盛名的书法家颜真卿,他的一篇《祭侄文稿》,那些真情挥洒的文字,被一种烈烈英风笼罩,悲愤之情,喷射于纸面。
即使完全不懂书法,也能够品位出,其中倾泻而出的磅礴气势。
这里面时有错处涂抹,笔势雄奇,跌宕起伏,若断还连。
从侄颜季明,年纪轻轻被害。颜真卿派人寻找尸首,仅找回一颗头颅。
从兄被害,是遭受了最痛苦的凌迟,尸骸已经无存。在这场劫难中,颜氏一门,有三十多人遇害。
对叛逆的乱臣贼子,安禄山、史思明的恨,对失去亲人的痛,使得颜真卿,满腔悲愤,倾注于笔端。
颜真卿写此文,肝胆俱裂,撕心裂肺了。他纵笔奔放,一泻千里。看此文,如见颜真卿大哭淋漓。
他时快时慢,笔锋变换,顿挫狠重,及至枯笔。就是哽咽,不能自持。
无限悲痛,无限恨,喷涌而出。像是压抑后的,大恸嚎啕。
一个“安史之乱”,检验出了官员们的忠心。
叛贼安禄山,河北三道节度使。他们的“贼巢”,就在这里。
整个河北大地,二十四郡,顷刻之间,不战而降,全线崩溃。只有颜真卿的平原郡,坚定地举起反叛的义旗。
平原郡,就是今天的山东德州,与河北相近。
他所在的位置,如同在安禄山背后,插上一把利刃。
颜真卿的从兄颜杲卿,守卫常山郡(今河北正定)。就是战争的最前沿。
长期接受儒家文化浸染的颜杲卿,忠义思想深入骨髓。
“誓与叛军斗争到底!”这是颜杲卿的态度。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当颜真卿举起了义旗,大大激励了人心。河北地区,很多已经投降叛军的人,又纷纷响应,重新成为反叛的力量。
颜杲卿派自己的三儿子颜季明,到平原郡联络从叔颜真卿。此后,他就是两地的联络使者。
叛军恨得咬牙切齿,杀人以震慑不从者。
当时的唐王朝,承平日久,刀枪入库,锈蚀不能使用。所有人都失去战争这根神经。根本无法组织起,有力的抵御力量。
叛军打下了洛阳,就想直接收降河北。他们派出使者段子光,送给颜真卿三颗人头。是那些不肯投降的,唐朝官员。意思是,再不听话,这就是下场。
好个铁骨铮铮颜真卿,毫不畏惧,反而予以有力的还击。他果断命令,将段子光腰斩。公开与叛贼决裂,亮明了对立的立场。
他亲手擦去头颅上的血迹,命人编织三个草人,与头颅合为一体。成为全尸,装殓下葬,撒酒祭奠。
这里面有一个御史中丞卢奕头颅,是个忠义之士。他的儿子卢杞,可不同于老子。貌丑心恶,颜真卿最终没有逃过他的迫害。这是后话。
说起来还得“感谢”奸相杨国忠,看不顺眼颜真卿这个侍御史,正与邪总是不能相容的。
颜真卿被“赶出”京城,来到平原郡做太守。才有了前线抗敌“屏障”。
早就洞悉安禄山会反,他上任之初,便积极行动起来。
他组织人员,加固城墙,囤积粮草,就是做好备战工作。
同时放出话去,说是城墙被雨水浸淫,需要修护。并且做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每天泛舟、作诗。
安禄山果然派人来侦测情况,回去如实报告。叛贼从此放心。
颜杲卿、颜真卿兄弟,发挥文人优势,写出声讨叛贼的檄文,呼吁所有人,联合起来抗敌。
抗战的激情燃烧起来,人们众志成城,官兵军民都行动了起来。
听闻河北有变,安禄山派史思明,紧急回师,打常山。
从宣布抗敌起事,到悍贼史思明攻打,只不过八天时间。
还没有做好城防准备,临时召集的人员,还没有训练。就这么匆忙上阵。
在常山太守颜杲卿的指挥下,他们消耗尽最后一支箭。城里的粮食也已经接续不上。
只三天时间,常山郡失守。颜杲卿与手下袁履谦,城破被俘。
他们大义凛然,英勇不屈。就义时,仍骂不绝口。可叹这两个爱国英雄,被绑在桥栏杆上。敌人把他们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是最残酷的凌迟。
惊悉噩耗的颜真卿,悲愤之情难以自持。他努力寻找这些人的尸身。
颜真卿只找到了从侄颜季明的头颅。这个优秀自律的从侄,只不过几天时间,就落得身首异处!
无法言说的痛,难以发泄的恨,使得颜真卿提起那支“生花妙笔”,像是举起了刺向敌人的剑。
以“颜体”楷书传世的颜真卿,此时挥动毛笔,尽情地流泻着难抑的悲愤,无尽的痛苦,不再顾及字面的完美整洁。
他涂抹,圈点,气势超拔,见者落泪。
这份不加修饰的行书,被誉为“天下行书第二”。成为难得的,“字如其人,形如其情”的珍贵书法作品。
没有死在“安史之乱”中的颜真卿,由于刚正耿直,不能见容于奸佞小人。
前面提到的卢杞,一直寻机陷害颜真卿。在后来的藩王“李希烈叛乱”中,他力荐派颜真卿去说服叛军。
谁都知道,此去凶险。颜真卿也安排好了后事。
一生坚守儒家的忠义,最终不能躲过恶人。颜真卿殉难时,年已七十七岁。
颜真卿书法,为后世珍藏,学习临摹。他赤诚报国,刚毅不屈的英雄气概,更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