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雨天里的棉花糖。柔弱,经不起一点雨伤......
如果我不能做
我想做的事情
那么我的工作就是
不做我不想做的
事情
这不是同一回事
但这是我能做的最好的
事情
............
——尼基.乔万里《雨天的棉花糖》
一把二胡,反复揉搓心中的往事。旧藤椅吱呀,翻起无限哀怨。那双韭菜叶子一样宽的双眼皮下永远都是摄氏二十度的眼神,短促而渺茫,是笑容。
生,无如夏花之绚烂;死,不似秋叶之静美。这样的一生,是何其的不幸。一副女儿相,如花似玉,安安稳稳,娇娇羞羞。生得尤美,只不过是一个爱脸红爱忸怩的假丫头片子。总想掩饰自己的身份,却终脱不了“上甘岭”的戏称。
红豆,这就是你!
青春年少,抵不过一袭尘扰;内心萌动,终逃不过一场相思。经历过无限伤痛的单恋,如烈日下的芭蕉吃力的疯狂与妖娆,却从来错过了花季,年复一年地枯萎而不能表达。那个女人漂亮、风骚,你却闪烁不名。能叫出所有人的名字,而待她则总是说起时又仿佛淡忘了。相思有期,痛苦无限。你历来都是这样的人,爱上一回便灾难一次。
军人,象征着刚强;战场,是属于热衷于光荣与梦想的男人。参军或可以证明你是男子汉,即使是父亲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的身上,借你让梦想延续。不要委屈,不要仇恨,你要明白生命是讨价还价不得的,无法交换与更改。说到底生命绝对不可能顺应某种旨意降临你。生命是你的,但你到底拥有怎样的生命却又由不得你。生命最初的意义或许只是一个极其被动的无奈,一个你无法预约,不可挽留同时也不能回避与驱走的不期而遇,你只要是你了,你就只能是你,就一辈子被“你”所钳制、所藩篱、所追捕。交换或更改的方式只有一个:死亡。红豆,你没法不是你。不必祈祷或抱怨,红豆,你只能忍耐你自己。
人类总是与生活中最重要、最本质的东西失之交臂,那些东西又总是展示的那么平淡。一个莽撞的举动,会毁灭一个人的一生。战场,让你心里蒙上阴影;叛徒,让你梦魇难眠。你沮丧、颓废,终是找不回你自己。说到底,你应该是女人。上帝万能,却不宽容,这也许是创世纪的不幸,也是人类沉痛的万苦之源。你有女儿的相貌,有女儿的心思。你能依靠瘦长指尖的耐心抚摸使琴弦动了恻隐,胡琴也把所有的心思全都倾诉给了你。嘈嘈切切错杂弹,尽说了你心中的无限哀怨。曲子被琴关住,你只是解救了它们;苦闷被心房栓牢,你要解救你自己。
一个被污染的人,一个多么乖戾的人、神奇的人,他内心隐藏的只有两种物质,一种是苦,另一种也是苦。一个人的灵魂不能被点亮,点亮了就是灾难。人不能自己看自己,看见了便万分危险。要命的是,你恰恰选择了这样一个位置。红豆,你不该探寻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未来才是需要你关注。可是呀,你是女儿心嘞,你的细腻,你的多愁,还是不肯放过你。你摧残自己的肉体,拷问自己的灵魂,只为了赎罪,为了“一个我死掉,另一个我又回来”。你要弄懂你是不是红豆,那个曾今忸怩,一说话便脸红的红豆去哪儿了?你想明白你为什么是红豆呢,红豆不是男子汉,红豆会逃避现实,是个胆小鬼啊?
红豆,我可怜的红豆,不要想了。弄懂一些事,有时靠大脑,有时直接要用性命的。可是,生命的解释也不能保证你的清楚,至少你是这样的。
终于你的生命成了一张黑白相间的二维平面,竟不知你的离去,是解脱,还是沉沦到新的苦海。
............
此刻谁在世界上某处走
无端端的在世界上走
在走向我
此刻谁在世界上某处死
无端端的在世界上死
在望着我
——里尔克《严重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