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总是给人很温柔的感觉,柔柔的风吹在脸上不疾不徐,发尾挠的脸上直痒痒。大学天台上的星星显得格外的亮,远处霓虹灯的灯光七彩变幻,总觉得夜晚才是一座城市最真实的模样。
阿土坐在我旁边的位置,模模糊糊的光线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有一段苦逼的经历,才能更加牛逼的活成别人眼中的模样。”
“或许吧,毕竟过程只有自己知道,而结果所有人都知道。”
阿土拿起旁边的易拉罐装的啤酒,猛地灌了一口,眉头都不带皱。
或许每个人都从小期待自己可以拥有童话里的人生,有很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每天可以过得像个公主一样。可是现实总想一把锋利的刀,把所有的幻想都切的粉碎,比如阿土连幻想的前几步都未曾拥有到。
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因为年纪的原因被判给了妈妈,并没有传统剧情那种母亲两人从此过上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妈妈从离婚以后便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犯病的时候她完全不知所措。
“你见过最爱的人在你面前发疯一样拿头撞墙的样子吗?”她就像吓傻了一样,呆呆的杵在那里,身体好像完全不受控制了,既不能上前去阻止妈妈,又不能移动半分。小时候的记忆好像就是这样的时候最深刻吧。
而爸爸只有在喝醉酒的时候才会想到她,有一次和她在一起,她爸爸打电话进来,一打电话满口的脏话:“你他妈每次都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才想到我,平常你叫我爸爸吗?”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然后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每次都一样,让他说吧。”
我曾经想过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会怎样,绝对不会有她那样坚强。
有时候经历越多的人,越清楚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高二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她要去学美术,要去考美院。那一刻绝对是被惊到了,一个没有美术功底的人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可能好多人理所应当的都会想,在一个很好的高中,只要你好好学习,一定会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毕竟普遍的路不就是这样吗?
可是阿土就偏偏不想这么顺应大人世界定理的安排,“我就是想做我喜欢的事情,以后怎样我不清楚,但是现在我就想把握住。”
做决定容易,完成预期想要的结果各种艰辛却只有自己知道。
她从基础一点点开始学起,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无非是老套的比别人起得早,比他人睡得晚,可是再老套的剧情,发生在身上的时候,只觉得那是人生中最苦逼的一段生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孤注一掷、背水一战。
再苦她都没有哭过或是想过放弃,可是当她第一次联考过线的时候,她抱着我哭成了傻逼,那种拼劲全力的生活,个中滋味其他人永远不会理解。
她并没有选择第一年高考考中的院校,用一年的时间为了去到想要去城市去到想要去的学校,无论多么黯淡无光的生活她都咬牙挺下来了,她好像比所有人都活的要更清楚明白,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就是这样的她往往更加让人心疼,她所背负的东西,或许我永远不会明白。每个人都不拥有天生自带光环属性,闪亮的东西往往要剔除厚厚的锈才会发光。
而现在,我和她就坐在她喜欢的城市、喜欢的大学的天台上面说着话。
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别人的痛苦,永远不要低估任何一个人,往往不为人知的背后更加心酸。从来就没有什么励志可说,生活就是如此,只能微笑以对,倘若你把太多背景因素强加到你身上,只能负重前行,临近深渊。
天台上的风渐渐变得凉了一些,黑暗中的霓虹灯愈发闪亮,有人悄悄跑到阳台抽烟,烟草味顺着风进入鼻孔,淡淡的味道。我们轻轻的碰了一下杯,敬往事一杯酒,再苦也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