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童年(2)

这图不能说明啥子,看文字


舌尖上的童年2

    大拙

主食篇2——面食篇


面食——馒头包子花卷面条

        在早以前,皂角树寨子不种小麦,秋天,收割过水稻的田里空空荡荡的。稻草是要趁天气晴朗收起来喂牛的,阳光晒过的稻草一根根都是略带点银白的淡淡的黄,有微微的香气。如果被雨淋过,稻草的颜色会发白发黑,还有些微腐败的气息,牛们闻一闻,扭过头去。

生产队分红(现在拼音都打不出词了)


一整个冬天田里都是闲着的,壮劳力们把水田初干时用两头犍牛加宽犁头犁出的大块大块的 “土垡”垒起来,一道一道的垒得有一人高。这就成了我们天然的“战壕”,每天下午放学后,可以隔着战壕打“土垡战”,用阳光晒得酥脆的小土块远程攻击,就算被砸在脑袋上,除了一脸土,也就微微的有点儿疼,比现在孩子们的玩具安全多了。

弟弟本来是和女孩们一起玩的,那天死乞白赖要和我们去打战。才从土垡墙边一露头,对方的司令兼狙击手建华就朝他发射了远程精确制导武器,然后就听到弟弟嚎啕大哭。

瞄准,神器

建华是个粗心的家伙,他精心挑选的“土垡”是一块裹着泥土的鹅卵石。

结果:弟弟头上长了一支角,像找不到妈妈的小龙人,头疼,

我小腿给妈用扫帚顺了几下,脚疼。

建华被他妈妈揍了一顿,浑身疼。

后果:土垡战前,双方司令要仔细检查双方武器,并承诺绝不首先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罪魁祸首


扯远了,应该说面做的食品。

但我得首先让你知道,不像北方人,在我们那里,至少30年前,面食是比较稀罕的。

我爸家庭成分高,我记得小学时我填的家庭出身是“手工业地主”,我爸说,他小时候家里有面条作坊,做鸡蛋面条,和面的时候不用水,全部用鸡蛋,高级的还只用鸡蛋清。

弟弟着急的问蛋黄呢蛋黄呢?

大多数时候是扔了。爸爸轻描淡写。我俩咽一口口水。我妈咽一口。

做菠菜面,和面用的是用菠菜熬的汁;做火腿面,要用一整只火腿在巨大的锅里熬很长很长时间,直到火腿的味道全都进入汤里,用汤来和面,挂干的面条里就有火腿的滋味啦。

我小心翼翼的问,那剩下的火腿呢?

爸爸说,那火腿已经没什么味道了,扔啦。

我和弟弟咽口水,妈妈就骂爸爸,本不怪要打成坏分子,你这人就是地主家少爷的嘴,长工的命,哪有这样浪费粮食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过年的时候,爸爸回老家探亲,捎回来半小口袋面粉,给我们做面食。

和面、醒面、发面,各有各的用途。

蒸馒头,一长条面被爸爸用菜刀切成上圆下平的小小的长方块,放进笼屉里,锅里的水已是沸腾翻滚,蒸汽缭绕,一刻钟后,妈妈麻利的用凉水蘸蘸手,把热气腾腾的笼屉端到桌上,掀开盖,饱满、浑圆;馒头像一排排洁白的土垡。

花卷和包子揉面时是要“破酥”的,破酥就是先把发好、和好、揉好的面摊成片,在上面抹一层白花花的猪油,折叠后又摊平,再涂猪油,如是再三。

花卷的切法和馒头一样,但盐花卷要在破酥时撒一层椒盐粒儿,糖花卷要在上面撒一层红糖或砂糖。然后,爸爸拿一只筷子在切好的面块上一压,一捏,一绕。

我以前会的,现在不会了。

包子是要有馅的,爸爸做的包子最好吃的馅是用肥的腊肉切成小丁,洋芋切成细细长长的丝儿,再加上葱花,炒半熟,包馅。那叫一个香!

吃包子的时候,爸爸看着我们,大概是想起了许地山的《落花生》,笑眯眯的问我们,包子馒头这样好吃,你们觉得它们还可以做什么?(《落花生》记得吗?所有的老爸就喜欢找住一切机会教育我们)

弟弟说,还可以打土垡战!厄……

生产队打麦子

图片发自简书App


就在吃包子的那一年,生产队开始种麦子了,水稻是“大春”,麦子是“小春”。虽然没有“今冬麦盖三层被”,但是大家还是在期盼“来年枕着馒头睡”。

有面粉了,来年,生产队就抽了几个社员,弄了个机制挂面作坊,生产地点在生产队会房的侧厢,单独砌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妇女们负责和面,有两个男人专门操作机械,生产重地,闲人免进。从安装机械起,只要有闲人抱着手游逛到这鬼鬼祟祟的一探头,生产队长老双大大就一顿臭骂。只有四个孩子可以自由出入,我和弟弟,建华和他弟弟建成。我妈是妇女队长,我爸是技术指导;建华和建成的妈妈是负责生产的。

做面条的是十分神奇的机械,有压面机——和好的面屯经过这裸露在外面的几个大铁滚子一压,面就像一块超长的洁白的席子,面席子再经过切面机,柔软细长的挂面就像瀑布一样泻下。到一定长度,妇女们用一根尺许长的光滑的竹棍一挑,麻利的用铡刀一轧,一版挂面就做好了,只等着到院子里的架子上晾干包装了。建华我们这个时候的特权就是双手接过竹棍,屁颠屁颠的给面条上架,这个时候的面条软软的,和年糕一样,可好吃了!只是只能偷偷地吃,老双大看见会扣妈妈工分,会被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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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生一听我们说起面条,一脸羡慕。我给其他处得好的同学都带过切下来的不规则的面片,他嘛,还得再考虑考虑,我跟他讨个麻雀腿都扯筋得很!

那天,生产队长老双大爹到公社开会,没了后顾之忧,建华我们可着劲的造,爽啊!

那面条虽然软,可是它是生的,就算它经过压面机,切面机后冒着微微的热气,就算它散发小麦的清香。它还是生的。

这次的结果是:我和弟弟、建成服用山楂水,还有麦芽炒焦,用水煎服。建华进卫生所催吐。厄——

后果一:生产重地,闲人免进;娃娃严禁。(老双大爹生产队会议语录)

后果二:乔生最后也没吃过“新鲜的挂面”,和我不说话十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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