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引外敌入境，这可是重罪。”沈惊河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说。

“你一直在研究法则，难道法则有国家之分吗？四个大陆不还是同样的内容。也就是说，我在法律层面上有罪，但是法则上无罪，你是审判不了我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是沉稳冷静到了让人发寒的地步。

“取人性命，修改自然规律，法则上你也是有罪的。”塞克西接话了，他发现沈惊河没有任何开口还击的迹象。

“塞克西，平衡法则最重要的就是平衡，有人死了自然也就有人生，自然规律事事无常，这里起风了，也就有地方没风了。所谓的神，是拿着天平的人，而你们，只不过是天平上的砝码罢了。”一席话把塞克西直接说的没脾气了，男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沈惊河手里的剑没挪动过。

“沈惊河，你一直把法则看的这么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第十法链，有没有思考过你为什么会有这把剑？法则同样对你没什么用，不是么？”男人举起了手中的剑，轻轻挥了一下，继续说：“不用费心审判我了，沈惊河，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吧。”

沈惊河一时直接陷入了对法则平衡的不解之中，一条生命的逝去意味着一条生命的诞生，那么，杀人凶手在法则层面上得到的惩罚到底是什么。他看着对面的人，如果对方真的已经成了“神”，那么就只有正面和他对决了。

法则的链接消失了。“竟然能悄无声息的抹去一个人身上法则的能力，众神的传承真的有这么强吗？”沈惊河突然发现自己的法链和法则领域全消失了，这时把整个法则赋予的能力和念术全部抹去了。旁边的塞克西和莱茵哈尔也是满脸的震惊，看来他俩也被抹去了能力。

“沈惊河，你本就是‘法外之人’，何必在意这些需要靠法则来引导的能力呢，你说是吧？”男人的语气充满了对法则的轻视，沈惊河又无从反驳，都是实话，自己的情况确实太过特殊了。

天色正在转暗，沈惊河的感觉有些奇怪，天色变化的很自然，可是他总觉得还不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塞克西抬起手，指着天上，喊道：“那是什么？”沈惊河和莱茵哈尔抬起头看着天上，密密麻麻的亮点，正在逐渐放大。

沈惊河心里一怵，看着对面那个男人，击星之神的能力果然已经超越了这个世界了吗？天上坠下的陨石应该就是他的杰作吧，对于这种程度的打击，就算是法则的力量还在，估计也不敢硬抗吧。他看了看塞克西和莱茵哈尔，又看了看天上逐渐显出形状的陨石，开口道：“塞克，哈尔，今天如果活着回去了，你们就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塞克西有些疑惑，莱茵哈尔眼睛则是一亮，两人都点了点头。沈惊河举高手里的剑，剑身闪过一道蓝光，剑柄上的红宝石变成了黑色，虚空之中飞出无数火球直奔陨石群而去。天空瞬间被照的明亮，一阵阵的爆炸声响彻天际。对面的男人动了，整个人身上浮起一层白色的光雾，追星者之剑也变得通体亮白，一步直接跨过和沈惊河间的距离，一剑刺进了沈惊河的身体。

沈惊河身体化成了光点四散而去，真身出现在了男人的背后，嘴里念到：“众神之神的誓言，博济逊的忏悔，弑神。”四条锁链从地上蹿出，直接把男人手脚套上了镣铐，拉跪在地。男人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吼道：“原来如此，迈尔莱德出生，本以为你是那位神的后裔，是我失误了，竟然没有想起来这把剑的第一个主人是谁。”

天色整个暗了下来，困住男人的锁链却发出了刺眼的亮光，追星者之剑插进了地里，一道圆形的法阵把男人围在了中心。沈惊河看着弑神锁没有起作用，握剑的手不经又捏紧了一份。

“弑神锁是个好东西，可是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下一步就进行不下去了，沈惊河，你果然是被法则蒙蔽了内心啊，这种时候还是喜欢用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东西。”四条锁链的光亮中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痕，沈惊河举剑直接朝着男人的脑袋直接砍了下去。

亮光闪过，锁链已经消失，两把剑撞在了一起，两个人也怒视着对方。“我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伊尔萨·凡·凯克维鲁·贝斯留斯，击星之神贝斯留斯唯一的直系，也是真言之神德赫莱斯唯一的血脉。真言之神的能力想必克莱雷大陆那边的真言教一直有流传吧。”

沈惊河向后一闪，左手一挥，一道光圈圈住了塞克西和莱茵哈尔，光亮一闪，两人消失了。伊尔萨目光中寒意更深了，沈惊河还真是一点空隙都不留。沈惊河感觉自己在冒汗，差点没想起真言之神的能力，视线之内所说皆是真话，这可不是一般人承受的住的。

“沈惊河，废话说太多了，你去死吧。”伊尔萨开口了。

沈惊河感觉整个空间都在晃动，身体里有东西要分裂出去的感觉，眩晕和反胃的感觉愈发强烈起来。手中的剑已经变成了银色，剑柄的宝石恢复成了红色。沈惊河努力张开了嘴，念到：“众神之神的誓言，博济逊的勇气，复生。”还没有打破神力的可能，那就绕过它吧。

伊尔萨准备再次开口，沈惊河已经举起了剑，一道银色的光芒直通天际，一颗颗流星划过了夜空，某种东西正在从空间里消失。伊尔萨心里有了点恐惧，还是开口了：“真言之神，让沈惊河成为凡人吧。”

什么都没有发生。伊尔萨恼怒的看着沈惊河，骂道：“混蛋，你是不是一直没用真名。你到底是哪个神的后裔？”

“伊尔萨，我祖上自众神时代以来就一直是这个姓，至于是哪个神的后裔，我也没时间去考究。但是，这把剑，你一定要想起她的名字，她的剑身是银色的博济逊，宝石是善变的迈尔莱德，众神称其为仲裁机关，而我，则称她为优雅的执法者。”沈惊河的眼里充满了自信，光柱从天空瞬间收回了剑身里。

“伊奇莱赫神剑？”伊尔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把众神时代就已经传说消失的神剑，竟然在沈惊河手里。虽然有人怀疑诸神的陨落和这把剑有关，但是这把剑现世的证据确实一点也没有。

沈惊河说到：“众神之神的誓言，博济逊的正义，击星之神贝斯留斯滥用神力，判其终身流放法外之地，灭其神念。暗夜之神海芬娜助纣为虐，判其终身流放法外之地，灭其神念。”伊尔萨一听，说：“沈惊河，贝斯留斯是我的先祖，你流放他有什么意义。”刚要持剑向前，就感觉自己浮在了空中，身边的布莱诺也飘了起来。

两人感觉有东西正在从体内抽出，各自体内都钻出一道虚影，呈现出贝斯留斯和海芬娜的样子，在空中不甘的扭动着翻滚着，随后消失在了夜幕里，布莱诺手里的枪也化为了尘土撒落。伊尔萨惊恐的看着一切，想举起剑，发现手里抓着的只有一把尘土。

“你做了什么？”伊尔萨和布莱诺落回了地面，两人向着沈惊河颤抖的叫到。沈惊河把剑收回了虚空，走到两人身边，说：“我只是把你们体内的神念抽走了，净化了你们的血脉中流传的神力。但是，你们怎么学会使用先祖的力量这件事，还得把你们带回帝都接受调查。”

沈惊河摸出了法则拓本，想了想又塞了回去，对伊尔萨说：“真言之神的神念对克莱雷大陆和真言教还有用，先留着。不过，你得告诉我，是谁告诉你彻底斩断法则链接方法的？”

伊尔萨笑了笑，朝地上啐了一口，说：“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伊奇莱赫神剑在手你就无敌了吗，何况，这可不是斩断法则链接那么简单，你的法则领域已经彻底毁灭找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沈惊河确实觉得有点诡异，就算法则链接断开了，用拓本还是能找回的，可是掏出拓本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唯一的方法随着院长的笔记本应该已经一起从世界上消失了才对。

沈惊河觉得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了，现在不是继续问话的时候，他从虚空中招出了镣铐把两人铐住，左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光圈，准备带着两人先返回奇亚镇。这时，一阵风吹过，沈惊河反应迅速的从虚空中拔出了剑，看着风吹来的方向。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沈惊河，不要忘了回家吃饭，哈哈哈哈。”一个声音回响在整个空间里，无法分辨是从哪传来的。

沈惊河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布莱诺和伊尔萨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空空的镣铐躺在地上。一丝感觉都没有，这是凌驾在整个空间和自然之上的神力，看来这一次的对手，很可能是博济逊中的某一位。

回家吃饭？沈惊河突然想到了这点，自己是在法则学院长大的，难道学院出问题了？不对，今天这群人一直纠缠于迈尔莱德，难道真的是家里出了问题？可是，父母现在在哪里并不是很清楚啊。

沈惊河越想越迷糊，收起了剑，左手光圈再次出现，光圈逐渐增大套住了整个人，下一秒，他已经站在了一条河里。

沈惊河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空间光轮越来越不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