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凌晨三点,立春之后的中原依然寒气逼人,腹中还留着头晚母亲烹煮的年夜饭,我便背起行囊,踏上了旅程,一路向西向北,向着布达拉雪白的宫墙——拉萨。
六个小时之后,立于贡嘎机场的出口,天空蓝的刺目,阳光甚好,出来进去的人们带着独特的“ 高原红 ”,身材多粗壮威猛,颈上手上珠串闪闪,头发微曲,说着极快的藏语,紫色棕色的藏袍,白色黄色的哈达......
新奇、神秘,风情万种。
“ 雅鲁藏布 ” ,古藏语意为“ 最高顶峰上流下来的水 ”。那应是奔流不息,汹涌澎湃的吧,比壶口黄河瀑布更雄壮磅礴,比长江三峡更奇绝险峻,而眼前的雅鲁藏布江平静、明澈,安静得如藏族少女纯洁的眼眸。
天空只是蓝,绵延至地平线,渐渐变薄变浅,灰白色的山脊如巨大的沙丘,在晨雾中静静矗立,一丛丛褐红色的灌木参差长于水边。
水面如镜,无丝毫微澜,遥遥碧空,皑皑山形,蓬蓬褐草,尽收湖面。
未见水的流动,未闻一丝水声。这来自喜马拉雅的冰川,这蜿蜒于南迦巴瓦峰的源泉,到了这里竟凝为一处江南的风景。若不是远处连绵的山峦,真让人以为误入了一处最为宏大气派的园林,这不过是一汪草塘,在水一方。
未临佳人,也不会彷徨,只与她凝神相望;
你的一见钟情是一瞬间,她的一瞥惊鸿却是万千年;
你的一滴清泪是一生所爱,她的一汪碧水却不惹尘埃;
你即将仗剑天涯,她依旧人面桃花。
这冰川之水有着最为恬淡的心灵与隐忍,她触摸过最遥远的星子,忍受过最冰冷的严寒。现在,她款款而来。带着温润与恬静,抚摸着脚下细碎的沙砾。它们也曾是山巅的伟岸,鸟瞰过雪地草原,终年被冰雪覆盖,滋养圣洁的雪莲。
天边忽然飘来一朵云,白如雪,轻若纱,偶歇于湖面,又轻巧地踮着水上的一朵涟漪躲向了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