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沃尔特·本雅明在他最后一本著作《哲学历史论纲》里描绘了“历史天使”的形象:背对未来,面向过去,被进步的风暴吹向天际。2014年以色列作家尤瓦尔·赫拉利,站在宇宙飞碟的高度上重新审视了过去10万年人类的历史:人类共同的“想象”构架了整个社会。
看完《人类简史》的第一感觉是:颠覆。这本书颠覆了我们以往对历史的认知,感觉以前都上了一些假历史课。
《人类简史》不同于大多数为人类发展唱赞歌的历史书,作者尤瓦尔·赫拉利是一位青年历史学家,他用简单的语言、真实的历史史例和清奇的脑洞描述了人类过去10万年的恶与残暴,他痛恨“人类中心主义”的智人发展模式,他把人类有了认知这件事称为“毁天灭地的人类洪水“,也对智人的未来存在着深深的忧虑。
在历史的路上,有三大重要革命:认知革命 (约7万年前),农业革命(约12000年前),科学革命(约500年前)。从智人有了认知开始,人类洪水猛兽般的残酷历史正式拉开了序幕。
八卦拯救了人类
大约7万年前,一些属于‘智人’这一物种的生物,开始创造出更为复杂的架构,称为‘文化’。而这些人类文化继续发展,就成了‘历史学’。
在10万年前,非洲的旷野上,智人每天都靠着采摘、狩猎艰难维持生存,是一种没有什么特别的动物。他们身材弱小,无法适应严寒的天气,更无法与体型庞大的年的特人抗衡。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什么特别的物种,在某一时刻好像大脑构造突然发生了改变一样,产生了“认知”。后来,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作者用“八卦拯救了人类”这样的脑洞来讲述了智人有了语言后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类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当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通过聊“八卦”来增进感情,凝聚力量。这一点,现代人类与7万年前的先人没有差别。
而人类是唯一一种能聊自己没有见过的虚构故事的动物,这也是人类和黑猩猩之间的真正不同的地方。作者说,“(虚构故事)像胶水一样把千千万万的个人、家庭和群体结合在一起。这种胶水让我们成了万物主宰。”
聊八卦、虚构故事让人类团结了起来,让7万年前旷野上的弱小智人个体得到了拯救,而且“虚构”这件事的重点是人类在一起“想象”,不管是《圣经》的创世纪、澳大利亚原住民的“梦世纪”,甚至连现代所谓的国家都是一种想象。
虚构故事给了智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们用这种武器在政府全球的路上所向所向披靡。
农业革命是史上最大骗局
带着“虚构故事”这个有力武器,他们席卷全球,最终选择了安稳。不再继续漂泊旷野、不再采摘狩猎,而是选择驯化牲畜、耕田种地,这就是我们在历史课本上学到的“农业革命”,农业革命也一向被认为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大进步。
而尤瓦尔·赫拉利却认为“农业革命”是史上最大的骗局,在此基础上他又为我们开了一个大脑洞——“小麦驯化了人类”。
在1万年前,小麦不过就是野草中的一种,只出现在中东一个很小的地区,但就在短短1000年内,小麦忽然就传遍了世界各地,生存和繁衍正是最基本的演化标准,而根据这个标准,小麦可以说是地球史上最成功的植物。而小麦成功的秘诀就在于操纵智人为其所用,给自己大规模创造适宜的生存环境。而人类却为了适应小麦和小麦农业,却付出了无数健康、劳动、营养、人身安全方面的代价。
作者认为,人类不仅被小麦驯服了身体,还放弃了以前那种营养均衡的饮食结构。在农业革命之前,智人的“食谱”是不固定的,各种肉类、野果,逮到什么就吃什么,这样的好处就是能吃到不同的食物,营养也更全面。而到了农业革命之后,以小麦为首的谷类成为了智人的主要食物来源,不仅食物来源单一,而且种植农作物的过程,费时费力,完全把人类绑在了一亩三分地上,彻底失去了自由。
这样看来,使人类失去自由、营养失衡这口锅农业革命不得不背了,从而也就坐实了史上最大骗局的“骂名”。
无知推动了科技的发展
漫长的农业社会,让人类的命运掌握在了大自然的手里,“靠天吃饭”是那个时代最残酷的写照。但总有一天人类会摆脱“靠天吃饭”的命运,就像认知革命发生时的那一瞬间,人类在等待着另一个闪光的瞬间,它会带领着人类夺回生存的主动权,以一个征服者的姿态来面对这个生存了几万年的星球。而这一次人类“闪光”的瞬间仅仅距今二百多年的历史,却创造了过去几万年都无法比拟的发展速度,这就是科技革命。
对于人类科技的发展,《人类简史》的作者又给出了不同的观点——这一切都是人类的无知推动的。
在人类发现蒸汽的动力之前,人类唯一的能量转换是将食物的能量转变成人力。而蒸汽机的发明彻底打开了人类新的技能包,也是后来一切发明的基础。自此,人类开始了征服之旅。
先是工业革命创造的巨大生产力再到大航海时代的殖民掠夺,人类好像打开了一扇窗户,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精彩,也看到了自己的无知。在农业社会比较落后的西欧国家,率先从打破“无知”开始,探索他们所不知道的一切。在各种“无知”的指引下,他们发现了新的物种、新的大陆,研究出了新的武器,发现了物种起源的规律,也摸索出了一套完整的科学方法论。
这些胜利让他们成了世界的主宰,过去强大的东方帝国慢慢被他们吞食、殖民,成为新帝国崛起的背景。
野心一旦兴起,后果必将不可控制。作者对于科技革命带来的种种胜利的果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担忧。新科技取得的医学成就让人类摆脱了一些疾病的困扰,但同时新型武器的研发和无休止的战争又在不断残杀人类的生命;人类可以跳过物种进化的规律,可以随意改变动物甚至人类的基因,到底会是丰碑还是墓碑?科技到底要将人类带向何方?一切都是未知。
《人类简史》并不是一本简单的历史书,这是一本掺杂着作者对全人类命运的思考、将历史上升到哲学高度的书。它颠覆了传统教育教给我们的历史观,不再是执着于给人类每个历史阶段的发展唱赞歌,而是从人类本身的角度来看待过去10万年的历史和未来人类的命运走向。
当我读完最后一页合上书的那一刻,我仿佛穿越到了7万年前的旷野,不知道那时候的祖先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会作何感想。这二百年我们好像一个高速旋转的引擎,不断向前奔跑,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被我们压的泥泞的路。
“人类”多么光辉而伟大的两个字,但在10万年前这并不是智人的专属,我们有多少“近亲”消亡在我们的智慧和残暴之下。未来智人会发展成什么物种,作者用“神人”来描述未来的人类,的确,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神”的雏形:我们把地球占为己有,我们把其他动物赶尽杀绝, 我们主宰着这个星球的一切资源。
但也别灰心,也许人类仅存的还闪耀着的良心会拯救这些残酷,这是作者的希望,也是我们一切反思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