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时候,读一些文字,读到一些诸如大片的花朵、大片的绿色;再读到一些地名,譬如杭州、西湖、秦淮这些字眼,便有一种强烈的想亲临其地的渴望。心里异样的感觉,舒痒痒的,梦幻迷醉,梗在心口,久久不去,像是想喝酒前的感觉,像是想抽烟前的感觉。我知道,那似乎是一种想去远方的瘾,确切的说,是一种想要置身美丽而又陌生城市的渴望。
有些时候,渴望梦幻般的在一个充满迷幻色彩的城市漫步。渴望一种身在美丽城市对家的一种浅浅思念的情绪,也有性子里游侠异乡的美好情结。
我去过几次南方,和北方截然不同的物候气象景观,强烈刺激出一种美好的情感,有人管这叫旅游病,我想,我是不是也患上了这种病。
可我只想念南方,不想念再往北的风景,也不想念苦旅的西藏。或许新疆还可想象一番,我老是想象那里也可能有一片绿,我身在绿洲之中不再回头。我想念南方,无论是江南、闽南还是西南,那里郁郁葱葱是我时时想迷醉其间的意象啊。
我最想的更是江南,还因为我几次去过,沾染了许多历史的烟尘,挥之不去那些历史的痕迹。譬如我一想到民国阿炳在惠山古寺山泉边,月夜之下,弦拉着二泉映月的情景,就不可抑制的心动,就想坐在明月下清泉边,聆听这首曲子,感受泉水一下一下的滴答声,那该是怎样的让人沉醉于其间。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风清林静时阿炳的曲子,再比较那风起时万壑松涛声 ,该是怎样的截然不同,这将让人如何的时而低徊凄恻、时而高山大歌。
我的心就这样在我的指尖徜徉于南方。我身在故乡,用指尖唱着心灵,在江南的一树大片的花,一大片绿的叶,一大片绿的城市间流连,享受着巨大的精神大餐。满身的快乐在我全身游走,我的身心融入到了甜人的快乐中间,快乐的细胞各个都在张牙舞爪的舞动,我的心欢快的颤动,巨大的洋溢着快乐的精神。
这种快乐,久久在我心中不能平息,我也借助这种快乐,来平息我要一飞出去江南旅游的渴求。我的快乐,竟来至于我指尖的舞蹈,虽然这种舞蹈还是无法代替我想出去的旅游心情,毕竟身临其境的诱惑更加大,但这也足以让我巨大的快乐流连。
这种情绪,在我读江南梅雨潭《绿》时变得更加的不可抑制,我便知道,有一种渴望也是毒药,那就是对异乡的渴望,如同渴望一个满身风情的陌生女子一般不可抑制。那醉人的绿呀,奇异的绿呀,是只有到南方才能体会得出的。可惜,我不能久久沉溺在南方,不然我要游遍江南美景。看钱塘自古繁华,我更知道,柳永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是如何的刺激到金人完颜亮,如何在内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尚且挥戈南下 ,那种对江南的渴求岂不是和我此刻的心境有异曲同工之同。
西湖,绍兴、嘉兴、南湖,我断头断脑的想象,我跨越性的随意的想象游走大脑,到处都是鲜绿一片,到处都是烟雨迷茫,到处都是小桥流水,到处都是我冲心冲肺的想念。我真想一飞冲天,然后一下子就降落在那里、某一个城市的街头,在花花草草、水乡渔市中漫步,在某个历史名园中徘徊,追思往昔。像陆游游沈家园一般吟诵出千古名句,“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难道我是在找寻自己的前世今生?难道是我曾在这里发生过多少缠绵悱恻的故事?难道哪个丽人会在这里等我,等我回忆她曾给我的惊鸿一瞥、婉若游龙般惊为仙人的远去?然后我来寻找这前梦。要不,我怎会如此的想念这江南的异乡。
异乡,美丽的异乡,对旅游的向往,和着我读过的书中故事的意象、我渴望的琴瑟和谐的意象,衬托在美丽的异乡山山水水之中,在我的心头如雷鸣般交相轰奏起掀天大波,让我的心灵剧烈的冲撞。就像使劲挠着痒痒皮肤那样心灵畅快、解瘾。
这想出去的心,在这般痛快的抒发之下,才稍稍得到些缓解,就像奔流出的水落到了平地上舒缓了一样,我奔腾积累的情绪慢慢平缓了,一点一点向前流去。
江出西陵,始得平地,其流奔放肆大,就是我这平缓的心流,还是如这般一样肆大,哎,我真是不知该怎样时时面对我这心。
此刻,我想喝有味道的茶,而不是平淡如水的茶。我戒烟了,不能在烟雾缭绕之中品味人生,那我就在糊香的茶中品味人生吧。最好再来一杯酒,畅快一番,大口的呼吸,系马高楼,再饮一通,如何?快意人生,何如哉?
文字有毒啊,像毒品,让我在异乡、在江南山水、在名园雅士中沉醉,耽搁了我去喝酒的行程,家乡有人等我在喝酒,或许此刻正在举杯高酌、痛饮此刻正一番。遗憾,遗憾啊。古来遗憾此时多,信马由缰不得脱。且饮美酒到何楼?一文写罢岁蹉跎。无可奈何看花落,也曾明月念吴娥。斗酒相逢须醉倒,一梦异乡不可说。
罢罢罢!一番心思悠悠过,书中异乡文字多。水来土掩不为活,聊以解忧小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