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雪

小时候,冬天里下雪和现在下雪理论上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感觉却是不同的。

那时候,对雪的期待总是很强烈的,对孩子们来说,下雪是冬天里最快乐的事情。没有雪,仅仅是天寒地冻,好像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冬天。

身在农村,冬天基本上也是大家农闲在家的时候,就像是城里人的休息日,而且一歇就是好几个月。也是因为雪可以让冬小麦生长得更好,大人对雪似乎也是很期待的。

最理想的雪,是下在夜里,天明之前就停了,天也放晴。打开房门,地上白茫茫的,天上蓝蓝的,一点云也没有。

在阳光的映照下,地上的雪白得很纯粹也很耀眼。路上或者院落里的雪,最好没有脚印,即使有脚印,也不要是人的脚印,动物的脚印是受欢迎的,虽然村子里不会有什么野生动物,小鸟、小鸡、小狗…,这些小动物的脚印都可以。

扫雪是起床后大多数家庭都要做的事情,趁着还没有化掉,要把雪扫起来堆在庭院的某个角落。或许,家里的小孩子的人家,会在院子的一角堆个雪人,多数人家都是简单堆成一个雪堆,这样,等到雪慢慢融化,院子里依然是干爽的。

当然,并不是每场雪都会下在夜里,也不是每场雪都会在天亮之前停止。

有时,雪花会在白天落下,一般下雪前,天气不会很冷,有经验的老人会说,要温雪了。

一旦开始下雪,村子里也就慢慢安静下来,刚开始小朋友们还会在外面欢呼雀跃,享受一下雪花带来的惊喜,然后多数人都会窝在家里。

一般开始下雪多是午后或者傍晚,此时也很少有人串门,家家基本上关门闭户,围在炉子边做针线活或者聊天,炉子边上也会烤上一两双因为玩雪而弄湿小孩的鞋子。

夜幕降临,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也越来越多,很快,树上、屋顶、河里......,目光所及之处都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夜晚因为遍地白雪变得明亮许多,但也变得更加寂静,在屋里都能听到外面雪落的声音,伴随着扑簌扑簌的声音,很快就进入梦乡,期待明天一早起来雪能停、天能晴。

如果雪会一直下,下到天亮,只要雪不停,多数人不会扫雪,只是会在院子里先扫出一条路来,往往刚扫好,一会又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

吃完早饭,总会有不甘寂寞的人到别人家串门,到哪一家,无非也是关上房门,大家在屋子里,围在炉子边,一边烤着手,一边聊一聊家长里短、聊一聊天南海北,让本来冷清的屋子里多一点欢声笑语。

串门一般也会在雪停下结束或者午饭前结束,各人回各家打扫积雪或准备吃饭,如果下午没事,继续去另一家,一直聊到晚饭时分。

农闲的时候,冬天就这样在邻里之间的闲聊中一天天过去了,等待来年开春,大家又会投入到各自的繁忙的农活中去。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根据今年冬天下了几场雪,盘算着来年的小麦的好收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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