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淡淡偶尔有一两片洁白云彩的天空,下面是一座热闹的村庄,白雪早已将这座村庄覆盖,道路上都是厚厚的积雪,其间有一群孩童,只见他们身穿新衣新裤,正屏住呼吸凝视着远处一个半蹲半起的孩童,只见那孩童左手紧紧地抓住一把炮仗,而右手则是手持一炷燃烧的香,慢慢的将冒着细细青烟焚烧的香头触向了放在地上的一个捻子极短的炮仗,那孩童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害怕,因为地上的那个炮仗的引子实在是太短了,若点燃后,离炮仗爆破的时间不过零点零五秒,在这段时间,手持燃香的那个孩童必须全身而退,否则会有‘破相’危险,所以那个孩童格外小心翼翼的触动捻子,愈蹲愈跑尝试几次,似乎都没有点燃,周围那群身穿新衣的孩童早已吓得双手紧捂耳朵连连后退,这次那个孩童手持燃香在炮仗的捻子上停留稍刻,只听‘呲’的一下,炮仗的捻子终于被这个孩童点燃,孩童立刻拔腿回跑,这一刻他如释重负,静等着身后炮仗砰的一声巨响,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吓得自己几乎心碎胆裂的炮仗并不是想象中的发出一声巨响,只是‘噗’的一下,紧接着炮仗的顶端冒出一股浓烟,这让在场的孩童不禁哑然失笑,那个狼狈逃窜的点炮仗的孩童也是开怀大笑,因为当他点燃后,吓得屁股尿流,左手紧握的炮仗和右手燃香都丢的不知去向,眼看自己费劲千辛万苦点燃的炮仗,竟然是如此结局,除了小小的失望外,剩下的就是和伙伴一起哄堂大笑了……
这就是小时候的春节
‘春节’这个词是我踏入社会之后知道的,也是看了春节晚会才知道的。小时候对春节的了解就是‘过年了,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能吃顿好的。’所以小时候每天都盼望过年,经过这些年的奔波和折腾,过年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概念了,少了童年的欢趣和童真,剩下的只有吃喝了。
记得小时候过年,过了腊八大人们就开始忙活了,首先是要借一个好像用稻草编制的大锅盖,有一种‘宝塔镇河妖’的感觉。然后就是笼,因为要蒸很多的馒头。除了常见的圆馒头和方馒头还在我们地方上的一种馒头,这种馒头平常不做的,因为过于麻烦,只是在这重大的节日或者走亲戚才这样做的,这种馒头我给它起名叫枣花馒头。有一个花形的外形,中间放置一颗枣,有的在不同的棱上放置多个红枣,非常的美观,而我喜欢它的原因不是因为它有一个好看的外形,而是它的中间有一颗能吃又甜的大红枣。
除了枣花馒头,还有素馅或肉馅的包子,蒸的非常的多,有时候还要和几个关系要好的邻居一起蒸,其阵容不亚于一间馒头坊。这让平常不起眼的厨房变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蒸好的馒头包子等会晾在用高粱杆编制的一张粗糙席子上,几家人的馒头包子摊放在上面,真是好多好多。而我一会儿到浓烟滚滚的厨房里看看,一会儿则是到外边席子上蒸好的馒头包子上挑一挑,哪个好看吃哪个!接下来会是一些油炸的食物,提前买好的鱼或者鸡剁成块放在油锅里煎炸,还有自己做的丸子等。在这几天里也是我们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日子,无论你犯什么样的错误大人们都不会惩罚你,原因很简单,他们忙,没空搭理你。
到了二十九会用浆糊贴春联,一家人忙的不亦乐乎。到了大年三十也是我们最兴奋的时候,小时候没有电视看,更不会有春节晚会这个慨念词,就算有电视收到的也只是地方频道,收不到央视,即使有电视,那时候小伙伴们成群结队的街上玩耍,也不会孤闷一人在家看电视。清晨天未亮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如雷贯耳,家家户户喜气洋洋,把一条条鞭炮点燃。天不亮小伙伴们纷纷起床,穿上期待已久的新衣服,欢快的嬉笑声在街道上环绕。那时候不讲究搭配或者好看与否,讲究是新颖。每人脸上都洋溢的幸福甜美之情,欢乐更是不溢于言表,也许是懂知足的原因吧。早晨的头锅饺子不让吃的,要先端去给老人们送去,也就是爷爷奶奶,一般都是爸爸带着自己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给老人赠送,也就是去拜年。小时候拜年叫磕头,那可是真的跪在地上磕头的,这时候你就会迎来过年这一天的第一份压岁钱,老人们通常在堂屋点上香烛,祭奠神仙和祖先。如果赶得巧的话你会可能帮助爷爷奶奶燃鞭炮的重任,这个活儿也是大人们禁止的,是我们私下追求的刺激。和伙伴们一起玩耍放炮的事我一直没有谦让过,拿打火机点燃炮仗是每个男孩子的追求,直到自己现在对放炮没了兴趣。小时候祭奠的事情一直记得,但又不知道祭奠的是谁,很多年以后曾经问过大人们,大人只是笑着对我说,有的是财神爷,有的只是从老人那儿学来的,为了祈求一家人平安才这样做的。直到现在妈妈、外婆每年还在重复这这样的活动,也许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心里安生。
中午时候会看到街上有人提着篮子陆陆续续行走,小时候过年看望老人或者走亲戚的时候拿的不是礼品,而是挎着篮子,篮子里首先放的是几个大号的圆馒头,这也是家乡的习俗,然后就是什么肉丸子,苹果等一系列的吃的。
小时候我每年都会挎着篮子去我干妈家去,这时候我会得到过年后的第二份压岁钱。干妈早就把备好的崭新压岁钱塞给我,当你走出干妈家的时候,你会觉得神清气爽、气宇轩昂,因为这份压岁钱足够你半年的学费了。走在大街上彷佛进入‘抗战时期’,满大街的小伙伴手持各种各样的手枪、步枪、这时候土豪和屌丝的差别也拉开了,土豪一般使用的都是特大号步枪,枪越大越能显示出这个人‘家底’,屌丝不过使用两块五的手枪,不过一样的威风凛凛。在街道上、在村中央的一条被冰封的大坑上,随时随地都能听到‘啪啪’开火的声音,我最喜欢的也就是冰上溜滑,在此之前,大人们为了加固水面上的冰层,会特意在坑的一角凿洞,然后取水往冰上泼,第二天这些水会和冰层融为一起,从而间接加固冰层的厚度,也为沿在冰层上溜滑,行走的人群们的安全多了一层保障。初一这天孩子们是解放的,几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大人们不干涉的。初二也是闺女回娘家的日子,姥姥家离的不算很远,我又是姥姥带大的,所以一早就去姥姥家,在姥姥家你会遇上舅舅、小姨大姨这些人,见到她们我会很兴奋,因为又会有压岁钱了……
时光如箭日月如梭,年少的时光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正是事过如境迁,昔日的村庄也早已物是人非。村里的那条泥泞不堪的路变成了平坦干净的柏油路、或水泥路,只不过那条夏日可以游泳洗衣,冬日可以踏冰行走的大坑早已污染不堪,之前清澈的河水现如今却是成了一道道裂纹的河床,人们更是把生活垃圾也都抛洒在这个曾经带给我们童年欢趣的河床里。之前的河边的绿柳荫荫,杨絮飘飘也随着河水离去而不见了踪影。路上不再是成群结队的小孩,而是少数匆匆忙忙的行人。而大多数小孩则是在被窝中朦胧未醒。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现在的一切也不用那么麻烦,过去蒸馒头蒸包子现在也可以用钱在集市上买到,挎篮子拜年的时代也已经结束,人们会在超市买几箱东西回赠,虽然厚重,却让年味变得单薄起来。而儿时的‘枪战’零食也突然变得幼稚,宁肯在被窝里玩手机,刷朋友圈也不愿意出去走走,所以热闹的村街变成了空巷,只能说成长改变了一切,那时的嬉戏打闹,此时形容陌路。成为记忆深处的一页。之前的瓦房变成了楼房,而楼房并没有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什么,而却让我们遗失了童年。矮墙变成了水泥砌的高墙,这道墙将自己和小伙伴们的感情渐渐疏远,我们遗失了童年的纯真。远离家乡寻求发展的我们,虽然岁月碾转了心智的成长,但烦恼掩盖住了小时候的那份回忆,时光回不到过去,而记忆只能在脑海中慢慢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