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老司机”

谨以此文献给年迈的父亲

小时候,对于父亲这个称谓,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和概念。只是那个一年见面一两次 累计时间不超过一个月的男人,沉默寡言,没有沟通。

我是家里的老小,上有相差十多岁的两个哥哥。父亲41岁时,迎来了”意外”的我的诞生,更加重了这个本不富裕家庭的负担。

老家的风俗,典型的女主内男主外。

没有太多文化的父辈人,只得依靠习得的一点技能,常年奔波外地,在建筑工地从事体力劳动; 而母亲,则在家种地,带娃。

原生家庭的亲密关系,仅仅停留在母亲的温度与生活照料:5岁之前因躲避计划生育的东躲西藏,清晨扛我在肩的温暖,以及成长中的各种照顾和碎碎念…

直到有一天,一份试卷的出现…

2000年初一期末考试卷

那是去年夏天,在家整理东西时无意间翻到了一捆包装严严实实的东西。出于好奇打开了,却瞬间泪流满面。

里面全是我18年前的:初中试卷,本子,还有不曾再碰过的画板画夹…看着青涩的文字和曾经的成绩单,记忆翻滚而出。

忙问母亲:娘,你收拾的?

答:你爹整理到一起的,怎样都不让卖。

初中的本子

短短的一句话,却使得父亲的形象瞬间改变。

多年来,他是冷漠、寡言,和我没有交流的,我们是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我的成长没有他的参与,我的进步没有他的鼓励。可是在那一刻,他的细腻柔软关怀扑面而来。

我开始留意关于父亲的点滴,竟然发现身上的很多性格特质竟然源于他。

稳重内向的父亲,是细腻温婉的。哪怕只是一个桌垫,都要修剪到大小刚好;他做的饭咸淡 口感适宜,永远比娘做的好吃…

对于生活的小确幸,我像极了他;

话不多却很有分寸:刚出生时,与别人说好领养,来医院抱我时,父亲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低头不语,很知趣的一家人,默默走开;

从不多言,却句句铿锵。

年到30,对婚姻的排斥,让他很是苦恼,可是直到今年,才会和我细聊因缘,倾听我的诉说,并说出他的想法。

整个过程,不是催促,而是尊重…

2018近照

父亲71岁,不会开车,他的座驾是一辆电动三轮。

现在,回到家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让他带我去兜风,那种感觉朴素 踏实,温暖,是我坐过最豪华最拉风的车。

感谢那一叠试卷,拉近了我和父亲之间的距离。感谢岁月,让我在30岁这个年龄段,开始懂得珍惜与家人之间的点滴。

这个周末,是父亲节,可惜我又要踏上回苏的路途。

看着父亲沧桑的背影,除了无以为报的歉疚还有满满的力量!

感谢爹爹,愿您和天下的父亲,节日快乐!开心度过每一天。


作者| 智离Jean

太湖水柔,设计上流。

我是智离,与君同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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