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修学开始感觉到一些吃力,我很明白自己的内心开始产生了抵抗。不是对于佛法,而是对于辅导员、对于……班委师兄们。
这一切是从何时开始?或许这个萌芽本来就在,只是一直我并没有重视;或许是我自己内在的我慢太重,所以很难接触;或许是自己的我执太重,很容易按照自己以往的串习模式去走……
具体的原因是什么,具体是哪一点,在我没有觉察之前,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当我产生嗔恨心、不耐烦、我慢的时候,这一切是我自己内在出了问题。当我出现情绪的时候,我不断地问自己,“你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这么想?……”
是在自我觉察,可同时我也是在不断地向自己射向第二支毒箭……
这个方法有时候我很难超越……
直至昨天晚上……
感觉昨晚,可能我的情绪爆发真的到了一个极点,共修上,我不想说话,一点都不想说;班委会师兄们一起讨论事情,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升起。和组长师兄沟通,就感觉到为什么模式是这样,为什么你不这样做?为什么这个问题上次和你说过了,可是这样一次,你依旧还是同样的回复,依旧还是这样,没有一点的改变?
我的嗔恨心不断地升起,我根本就看不到师兄的缘起。
然后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你这样有情绪是不对的,于是我停止说话。可是内在的声音却不断地反复出现,自我翻滚。然后自己内在就开始怪辅导员: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明确出勤的标准,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让师兄们形成一个好的习惯?为什么不主动提出?
就这样,自己的内在对于辅导员、对于有些组长师兄心里很有意见。在推动家庭沙龙的时候,师兄没有按照我以为的进度去做事的时候,我就会开始去用自己的做事方式去评判,为什么不去一个个问一下呢?时间都快到了,这样去做事可以吗?自己又开始自我倒腾,还把自己的立场去评判师兄们……
记得当时对于推动家庭沙龙的事情有困惑,和辅导员师兄沟通。师兄回复我的话中,有一句让我让我印象深刻“如果解决不了会怎么样呢?先安住保护好自己的心,再从他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情。没有情绪了,再去处理这件事情。”
所以当时当自己情绪没有了,然后再去和师兄们沟通。不管这件事情结果怎么样,或者就算是不办,一切也都没有问题。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调整自己的心行,真正把做事作为一场修行。
那么在与辅导员、组长师兄们沟通的事情中,我起情绪的点是什么?
事件:关于班级出勤,如果师兄旷课,事后补课,心得是必须要交的。可是以前,经常把心得作为一个补充条件?师兄是网络还是心得?或者是事后补课?
情绪的原因是:二组组长师兄一直认为心得只是一个补充而不是必须。因为以前班级师兄们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有一次我参加培训的时候问这个问题,才知道原来如果旷课,心得是必须要交的。提醒不参加的时候交心得,这背后是一种慈悲,是希望师兄能够跟上进度,不会落下。
这件事情我和三个组的师兄都沟通了,新上任的组长师兄们都很按照模式去做,有师兄没法来,会去多问一句。可是二组组长经常还是按照以往的方式去做。看到这样状况的时候,有时候我会在群里问,有时候我自己事后再单独和师兄沟通。但是一直这样去做,感觉有些心累,自己心里会对组长师兄有意见。
昨晚又和道勇师兄沟通了一次这件事情,因为傅师兄经常会不来,那么适时地提醒就很有必要。我们的目的不是师兄你必须要来,而是关注师兄去写心得,看法义,才能够有点收获。不管师兄以后会不会留在班级,这都不重要,但是去关注这位师兄的需求,生活才是合适的。在沟通的过程中,更多地了解师兄的生活状况,给予支持。至少,让师兄对于书院的修学团体是有认可的,下一步即使转班,师兄也能够慢慢走入轨道。
组长师兄回复我,那如果写心得,就会来不及。我回复,所以师兄一定要提前一天提醒师兄们参加班级共修。我发现自己在用同样的模式、同样的语言进行两次对话。心里还自己犯嘀咕“上次和师兄说的,师兄怎么记不住呢……”
我看到这里面有我的执着,我执着于师兄你必须要这么做,必须要关注一下师兄,多去沟通。可是我并没有注意到,作为男师兄,可能本身就不太擅长沟通,他们更擅长于去做事,而不是言语的表达。
其实道勇师兄一直也很关注傅师兄,一直以来的修学地点,一直在考虑傅师兄。很多事情他虽然不说,可是却在默默地去做。而处在情绪中的我却根本就没有看到,还妄图去评判师兄不关注组员师兄。
当时处在情绪中的自己,还以此蔓延到辅导员师兄,就想:你怎么一开始没有叮嘱呢?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要求师兄不来必须要交心得?现在师兄一直不来,落下这么多课程,跟不上进度。为什么……
虽然当时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辅导员师兄也是凡夫,要对师兄慈悲;可是心里又在想,辅导员师兄怎么就不推动组长师兄注意呢?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辅导员师兄可能也并不了解“出勤”的背后原理也并不清晰。而我所认为的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处在情绪中的我,看不到自己的局限,也看不到对方的缘起,升起的只有嗔恨心。
我把自己放在与之对立的状态,这其中还是强烈的我执。
如果是在唯识中去分析,此刻我完全处于“遍计所执性”中,我只是看到了“蛇”,而没有看到“绳子”,没有看到“依他起性”,更别提“圆成实性”。
为什么我会是这个样子?
地铁上辅导员师兄问我,是不是她哪里说错话了?跟我道歉。我说没有,可是那一瞬间眼泪止不住。
回到家,辅导员师兄给我发信息。我知道此时的我,不会表达,特别是处在情绪中的时候。我通常处在情绪里面的时候,采取的方式是离开,或者说逃避。我不会去面对那个人、那个环境。我不仅仅是在这件事情这样,面对很多事情我都是这样。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采取方式?
面对指责,纵然我不是这样做的,我可能也不会说话,会自己憋着,不去表达,事后一方面怀疑领导,一方面对自己不满;如果我提出方案,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我通常不再说话,会按照对方的方式去做,如果不是面对面沟通,我还能让自己想一下,然后提出来彼此结合的办法。可是面对面沟通,我通常只有妥协,不会提出自己的意见,或者准确地说是“说不出自己的意见,就好像被堵住了一样。”
为什么我会这样?我不断地问自己
半夜关了灯,我坐在地方,背靠着墙,双手环抱着自己微屈的双腿。我问自己,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里的委屈、难受一直蔓延。我无声地痛苦,没有一点声音,嘴巴张开着,紧紧地抱着自己,用尽全身的力气哭泣。双耳因为不发声,都感觉到被悲伤、委屈浸满,有些发痛。
我问自己,你为什么不敢发出声音哭泣?想起自己的过往,发现我很多时候心里觉得委屈的时候,通常所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角落无声地哭泣,只有等到很久,才会真正地发出声音,委屈才释放出来。
想起大学的那场误会,想起小时候寄居在别人家,别人背后说我不好,说我妈妈不好,我自己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哭了一夜,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被脚部骨折还踩了一脚,却忍着疼痛,眼泪打转而不敢哭出来;一直到那一次,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有意见还会去表达,可是那一次的表达、大声哭泣,换来的却是头被浸泡在水中,许久,一直到我不再哭了、无法哭出来。
那个画面似乎就那样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一个小小的孩子,因为哭泣,而被大人抱起,头放在别人刚刚洗完头的水中。我挣扎着,却无济于事。直到周围人劝下来,我开始无声地抽泣。
好像以后我习惯的哭泣方式就是这样了,没有声音,只是无声地表达。特别是对于自己心中的权威人物,似乎更多地是顺从、听话、妥协。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否和自己以前的前世有关,但我能看到的只有自己今世的记忆。
我不能去怪谁,或者把这份责任放到谁的身上。我知道,当我看到今世缘起的刹那,自己哭了许久,不是责怪谁,而是感觉内在的委屈、憋屈开始往外发泄、流出,随着眼泪,好像一切都已经在逐步化解。那个时候的父亲其实是那么的无助,二十岁就开始做了父亲,他有着那么多的无奈,还有生活的压迫。我理解了他……
我还要按照以往的沟通模式走下去吗?现在的我已然长大,要不要换一种方式?
或许今天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次很好的改变的起点。
成长真的很痛
成长,真的很痛,那份痛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可是如果不去成长,如果离开了这份生命改造的过程,我的人生又会如何?
昨晚自己走不出来,甚至想要退班、放弃学习的时候,迎面过来一辆汽车。看着迎面汽车耀眼的灯光,我那一刻怔住了,脑海中许久没有出来过的想法瞬间蹦出“撞我吧”。若堕入恶鬼、畜生,至少自己从未醒来过,那就无尽地沉沦吧。
破罐子破摔,自己的这一点 又开始浮现。
如果真的离开了修学,自己的痛苦就真的没有解决的方法了。这条百转千回的迷宫,根本没有尽头。或许,今生才是唯一的机会。它世,我便会不再记得今世的一切,就如今世不再记得昨世的一切一样。
成长是很痛,那又怎么样呢?比起麻木地生活、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找不到出路的感觉。至少,痛过之后,我才会成长,我懂得承担,真诚地面对真实地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