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灯笼挂了满院,缀在门头的喜绸,红得耀眼。灰败的后院,云安安扶着门沿,遥望着叹息,"司擎,你真的要负我吗?'丫鬟拿着一件披风,急急跑了过来,"夫人,快进屋吧,您身子弱,别再受了风寒。"云安安的心头爬满密密麻麻的酸疼,仍旧固执道,"不,我不走,我要在这等司擎哥哥,他欠我一个交代··…"杏儿心疼道,"夫人,聘礼都下了,明日就是将军和您妹妹云棉成亲的日子,您何苦为难自己?"|云安安摇头,眼泪溢满眼眶,"不,我的司擎哥哥不会娶云棉,我们在月老祠发过誓的,他说……"闭嘴!'一声暴喝将云安安的话打断,,霍司擎踏着北风大步从院子外走了进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云安安欣喜地迎上前。撞上的却是霍司擎薄凉阴冷的眼神。"在我面前谈誓言,云安安,你哪来的脸?!"他的声音里,浓浓的全是嘲讽。云安安的心狠狠颤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司擎哥哥,你在说什么?""装可怜? 博同情?云安安,你这幅样子真叫我恶心!别忘了,这都是你的报应! 无情的话比凛冬的寒风还冷,落在云安安的心上,如冰锥刺入。六年了,他还在怪她。云安安和霍司擎原本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只是后来,霍家被人诬陷,霍父和霍母双双殒命,霍司擎也被流放黔州。流放前日,霍司擎曾偷偷潜入云安安家中,却被云安安拒之门外。他不死心,站在门前,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可最终等来的却是…·云安安将当初他们定情的白玉簪丢在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霍司擎,我们的婚约取消了,看看你现在的落魄样,有什么资格爱慕|我,别再像条狗一样缠着我了!-.·寒风刺骨,将云安安从回忆中拉回,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我没有……当|年……"我是为了保住你的命。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霍司擎就再次打断了她,明显地不耐烦。他说,"云安安,我没心情听你的狡辩!今天来,是要正式告知你,明天就是我和云棉大婚的日子,你这个将军夫人必须出席。""你要我亲眼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云安安摇头,不敢置信,"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报复?"霍司擎冷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贪图荣耀的贱人罢了,也配我报复你? !贱人·他说她是贱人··心,好疼好疼,仿佛被戳了无数个窟窿。想要解释的话,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口。云安安不肯死心,看着霍司擎的眼神近乎祈求,"司擎,你不能娶她,你说过,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难道你都忘了……"怎么可能忘得掉!霍司擎脸色倏地一沉,讥笑道,"只是,你还配吗?'
第二章 他赐予的他的眼神比冰雪还冷,将云安安生生冻住。只有低低哽咽声从她口中传出来,"不,我不去,我不要看着你们拜堂成亲··"|"你会去的。"霍司擎轻飘飘地说着,眼神却是狠毒无比。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卖身契,"你要是不去,我会将杏儿的卖身契送给百花楼的老板,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霍司擎走了,云安安跌坐在院子里,痴痴地望着天空,原本满怀期待的心突然空荡荡,只觉得这天要变了。第二天,云安安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就被霍司擎的人押到了成亲行礼的大堂。满堂的宾客看到她全都指指点点,尽是看|热闹的模样。云安安却没有心思难堪。她只听得到锣鼓声越来越近,鞭炮声越来越响。不一会儿,便看见霍司擎一身青灰色铠甲,英气逼人,牵着身旁盖着流苏喜帕的云棉,从门口走了进来。好一对登对的璧人·…云安安坐在大堂,强忍的眼泪倏地滚了下||来。三年前,霍司擎迎娶她时,没有宾客,没有宴席,有的只是无尽的羞辱,和长达三年的|冷落。今昔对比,真的是太讽刺了!手死死地攥住袖子,衣服被抠出了窟窿,|也浑然不觉。云安安看着他们拜完天地,看见霍司擎露出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那笑真刺眼。"礼成,送入洞房!"这一声落下,霍司擎牵着云棉就要走入洞房。云安安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等等。"她的声音不算大,却让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她。霍司擎也不例外,只是原本挂在脸上疏朗的笑意瞬间化作寒冰。云安安笑中带泪,直视他的冰冷,从袖中抽出一块明黄布绢,扬在他眼前,"司擎哥哥,这是皇上赐给我们的婚书,婚书上说,希望我们夫妻恩爱,相携白头。今日,你若要携手她人,就是违背圣意!在场的宾客一听,纷纷变了脸色。谁不知道,霍家沉冤得雪后,霍司擎便投身军营,从边塞归来时,已是一身赫赫战功。|这婚书,便是三年前,霍司擎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的那天,向圣上求来的。那时的云安安,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满心欢喜,可当时的她不知道,霍司擎向圣上求赐婚,并不是为了兑现诺言,而是为了报复!明黄色的婚书,在一片喜红中异常夺目。霍司擎大怒,双目赤红地快步走上前来。"李朝没有规定男人不能纳妾,婚书上也没有说我不能再娶,你简直是无理取闹!"霍司擎一把将婚书夺走,随后冲身旁的副将喊道,"取火龙鞭!云安安擅自出示圣物,诋毁圣意,大逆不道,严刑处置!"
第三章 他的心回不来了话声一落,两名副将走了上来。一人架起烧得正旺的炭火盆,一人手执一根七尺金属短鞭。云安安被绑在大厅外的一条板凳子上,双眼痛苦地看着霍司擎。"施刑!"霍司擎声如洪钟,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啪!"被炭火烧得通红的短鞭,抽打在背上,好似一条火舌穿过,云安安疼得浑身都在战栗。后背传来皮肉焦糊的滋滋声,云安安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鞭落下!"啪-啪-啪!"鞭子落下的声音不断响起,云安安的脑袋也嗡嗡作响。她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深爱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漠然地看着她身下的血水蜿蜒成千沟万壑,他勾起的嘴角仿佛在说,"云安安,这都是你活该!呵呵一她活该吗?当初,霍府出事,她到处奔走求人,,鞋子不知道跑穿了多少双,好不容易才求得旧识齐王进言圣上,饶霍司擎性命。|当初,霍司擎以戴罪之身从监牢偷逃出来潜进她家,却被妹妹云棉发现,并要挟她对霍司擎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为了保住他,她只能狠心照做!那年,她双九年岁,一身凤冠霞帔嫁进将|军府,本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知,是一脚踩进了地狱!痛,真痛啊。一鞭又一鞭地落下,成千条血水从后背落了下来,衣裳早已烧出无数个窟窿。云安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可鞭子却还在不断落下,就像抽在一具尸体上,背上焦烂的皮肉,再流不出血水。|······|终于,一切结束。副将复命,"将军,行刑完毕。"霍司擎将视线再次落在云安安身上,眼角微微抽动,随即别过脸,"把人丢回后院。"|主厅依旧热闹喧嚣,满院的喜红煞是夺眼。|云安安被侍卫丢在后院的青石板上,杏儿看到,快步走了过来。当看到一身鲜血,奄奄一息的云安安时,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夫人!"杏儿扑过来,手颤抖地不敢去碰云安安的伤口。她的衣服早已成了布条,整个背,没有一块好肉,还散发着烧焦的气味。"天啊,为什么把夫人伤成这样?!"杏儿大呼,她想冲出去给云安安找个大夫。|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没有大夫,夫人会死的……"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放行。霍司擎下了命令,那些侍卫又怎么可能管|云安安的死活…·…凌寒的风突然烈了起来,吹过脸颊,如刀|刮过。阴沉的天,有片片白雪落下,落在云安安的身上,瞬间化作冰水。冰冷丝丝入侵,刺激着伤口,云安安昏迷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明。"嘶…·"云安安难耐疼痛,发出轻微的声音。"夫人,您终于醒了?!"杏儿惊喜地擦了擦眼泪,"杏儿扶您进屋。"杏儿架起云安安,搀着她一路走向后院破|旧的木屋。每走一步,伤口就撕扯一次,要命般的疼。严冬腊月,云安安走得额头满是汗水,沿|途的青石路,也被拖出一条长而斑驳的血痕。"咚!"一声。云安安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木屋门前。"夫人,摔疼了吧?"杏儿难掩哭腔。"不疼,麻木了。"云安安跌坐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前院。主厅的门廊,挂满了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晃动,飞雪越来越大,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不真切。云安安摸了摸束在脑后的黑发,那里早就没了霍司擎送给她的白玉发簪,"司擎,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定情,也是在冬雪初降的日子里。'杏儿拂去她身上的雪花,去扶她,"夫|人,快进屋吧,您得把伤养好,才能让将军回心转意啊…·…"|"回不来了。"云安安的声音很轻,风一吹,飘得很远。前院的热闹,一直到半夜才消散。粘在肉里的布料早已被杏儿撕去,没有药,伤口就开始溃脓。云安安趴在木板床上,夜越深,后背的伤就疼得越狠。可身上的的疼哪比得上心被凌迟的痛。今夜,霍司擎会拥着云棉入睡,他再也不是她的司擎哥哥了。雪,一夜未停。第二日,霍司擎带着云棉,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后院。"没死就起来。'
第四章 过门茶木屋里光线极差,霍司擎看着暗处,缩成一团蜷在床上的云安安,有些不耐,"区区三十鞭,装什么装!天寒地冻,伤口发炎,云安安烧得十分难受,听到霍司擎的声音,以为他终于想起来看她了。"你怎么来了?"她艰难的支起身子。"棉棉懂事,非得过来敬过门茶,你以为我想来?"听到霍司擎的话,云安安的心又疼了起|来,密密麻麻地像针戳一般。|三年了,他第一次来见她,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云棉从霍司擎身后闪了出来,从丫鬟手里端过一杯滚烫的茶水,走向前来,"姐姐,请喝茶。'敬茶?她的好妹妹,恐怕是来看她究竟死|了没有……云安安颤抖着手,不肯接过那杯茶水,枯瘦的手臂,几道鞭痕显露出来。云棉得意,将那茶水硬塞到云安安手中,凑近低声说:"姐姐,三十下火龙鞭都抽不死你,你还真是命硬!|她故意抬手摸向头顶的发簪:"将军说,他已经奏请皇上赐你们一份和离书,等你被扫地出门,我就是这将军府的女主人。通体莹润的玉质凤形发簪,凤身上还刻着"司安"二字。心突然被利箭射中,端在手里的茶杯抖得咯咯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云安安却浑然不觉。忽然,她抬手将茶水泼了出去。"啊—云棉一声尖叫,霍司擎大步走了上来。"贱人!竟敢拿茶水泼棉棉!"他利落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云安安的脸上,原本瘦得凹陷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云安安被扇倒在床上,眼神落在不远处掉落的簪子上,她艰难地伸手,将簪子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床沿。"你将我们定情的发簪给了别的女人·…|霍司擎,你将发簪给了别的女人··…·云安安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她捧着白玉簪,像是捧着她荒唐的爱情。霍司擎看着这样的她,心突然瑟缩了一下。他揽过云棉,一把夺过簪子,为云棉戴上,不咸不淡地道:"既然东西原本的主人已经不配再戴着它,就该拱手相让!那支发簪原本是属于她的,那份感情原本也是属于她的,如今他都要——夺回去,将它送给云棉……云安安低着头,满头青丝披散,垂在面前,狼狈而可怜。她颤抖着开口:"茶已经敬过了,你们走吧。"这句话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亦如她对霍司擎的情感,此刻也终于耗尽。|霍司擎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揽着云棉大步离去。玄袍从门口消失,只有冷风夹着雪呼呼灌进来,一瞬间凉透了她的心。她再也无力支撑,倒在床上,吐出一口浊 |血。杏儿冲进门来,惊叫一声。暗红的血洒在地上,混着原本带着积雪的脚印一同化开,将他们来过的痕迹抹去。云安安轻轻闭上了眼睛。"司擎哥哥,我不想再等你了……"
第五章 给云棉赎罪夜间的风雪比白日里更重,飕飕的寒风疯|狂地拍打着残破的木门。简陋的木床上,云安安冻得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喊着:"冷,好冷……"杏儿将被子紧紧地裹住云安安的身体,抱着她,哭得双眼红肿:"夫人,不冷了,杏儿抱着您,您就不冷了。"云安安烧得厉害,不停地说着胡话:"司擎哥哥,不是说好了吗,这辈子你只愿与我一 人白首不相离,你怎么就变了……"砰!原本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脚踹开。霍司擎裹着风雪冲了进来。"将军,快救救夫人,夫人她··…"杏儿见到了救星,激动地扑过去,却被霍司擎一脚|踹开。|"滚开!霍司擎直接走到床前,一把将烧得迷迷糊糊的云安安拖下床,"毒妇,想不到你如此心狠,竟这般容不下棉棉?!'云安安用力睁开眼皮,眼前是霍司擎凶神恶煞的模样。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当年许她一生的 少年,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般…·她费力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却被霍司擎粗鲁地打掉。杏儿跟在身后,苦苦哀求:"将军,别这么对夫人,她受不住的……霍司擎丝毫不理会,一路将云安安拖至梨|院,那是云棉住的小院。"在这跪着,好好给棉棉赎罪,她若死|了,你就去陪葬!云安安被丢在雪地里,想爬起来,身体却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双手撑在地上,她问:"云棉怎么了?""云安安,你做的好事,竟然在棉棉的簪子上抹毒粉,亏得你这般心思缜密!"霍司擎狠毒的话像刀子一般划在云安安的心上。雪依旧在落,云安安的身上覆上了一层薄|雪,滚烫的身体裹在冰冷的积雪下,背部的伤|口在冰冷的刺激下,又开始流血。她艰难开口:"我没有……我又不是云棉,使不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十岁那年,娘亲过世,云棉的母亲带着云棉进了云相府,从此云安安的生活水深火热。云棉贪玩,打翻了爹爹的徽墨,爹爹盛怒不已,云棉却说亲眼看到是云安安弄翻的,结果她被罚禁足一个月。云棉不小心跌进湖里,救上来后,哭诉是|云安安推的她,爹爹大怒,命人重重打了她二十大板,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类似的遭遇数不胜数,云棉总有使不完的伎俩,这一次又在霍司擎面前故技重施。而她的话,一如既往,无人相信。|不,曾经的霍司擎相信她。而现在,他只给了云安安一个狠厉的巴掌,随后甩袖而去:"还死不认罪!"他,也不再信她了。云安安看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心碎的再|也拼凑不起,她终于喊道:"将军!"霍司擎的脚步在风雪中狠狠一顿,她从来只喊他的名字,不曾唤他将军。寒风萧瑟,云安安跪在雪里,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将军赐云安安一封休书,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霍司擎的心猛然被刺了一下,他停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回头去看。云安安再磕头,眼泪被飞雪吹散:"求将军成全,赐云安安休书!
第六章 注定不死不休霍司擎不回头,云安安便一直向他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那片地方,积雪全部消融。"咚——咚—"一声接着一声,云安安依旧不肯停。她身上的血和额头的血,落在苍茫雪地中,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愈发刺目。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云安安却是更加的坚决:"求……将军成全…赐云安安…·…休书……."不爱了,再也不爱了。她苦苦坚持这般久,等到的终于不是她爱的少年。宽大的袖子下,霍司擎的手狠狠攥在一起,雪花落在睫毛上,化成水滴缀在上头,竟是如此沉重。他轻轻擦去,随后凌厉转身,一身玄袍在风雪中飞扬:"云安安,六年前,从你将那支白玉簪丢在我面前开始,你我就注定不死不休!"他衣袖一甩,再开口是比之前更加无情的冰冷:"来人!云安安意图谋害二姨太,押入地牢,严刑审问!这一句绝情的话,疼得云安安浑身如炸开一般,心口都在淌血。不死不休·…她颤颤巍巍,再度磕头:"要杀要剐,全凭将军吩咐。'寥寥几字,再无半点旧情。守在院子门口的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架起|云安安就要离开。杏儿没了阻拦也从门口冲了进来。"扑通!她跪在霍司擎脚下,心痛大喊:"将军!|夫人的一颗心都在您身上,决计不会做出对不| 起您的事,她一直都爱着您呐·…""爱我?"霍司擎浑身僵在原地,随后冷笑,"我受不起她那肮脏无耻的爱!" 他永远也忘不了,六年前的那一天。想起曾经,他就恨得发狂,恨自己愚昧,一颗真心错付!恨她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狠狠踩碎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和期待!云安安已经被拖远,杏儿攥着他的衣袍,还在苦苦哀求:"将军,求您放了夫人吧,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闭嘴!"霍司擎杀气腾腾地踹开杏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地牢c|阴冷潮湿。云安安被吊在刑架上,无情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身上,鲜红的血染透了她的衣裳。"咳咳……"云安安难受地吐出一口血,五官更是疼得|拧在了一起。逼供的士兵不敢再用刑,怕把她活活打死,无奈道:"夫人,您就认了吧,何必再受这些苦·……""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云安安脸色惨白得可怕,她用力抬起头,|看向士兵,眼中是摄人的坚决:"你去转告霍司擎,他若一心要我死,就先把休书给我!"|"你告诉他,我不要到死··还是他霍司擎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