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狂想曲

岁月不会亏待时常念旧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当一个人在家里静思时,我总喜欢沉浸在一些往事中。

今年国庆长假的一天,我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球赛。不一会儿,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在温州打工的三舅打来了视频电话。

三舅说,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想看看你,想和你说说话。

三舅是我最小的舅舅,在服装厂上班,经常加班到晚上十二点,非常辛苦,这本该是他好好休息的点。我已经五十多岁了,还会被只大我一岁的三舅时常惦念着,心里暖暖的,我只是一直对三舅说:“母舅,要劳逸结合,不要太辛苦,我们都不年轻了!”

我一直说,一直说……

一个星期五的中午,一家人正吃着中饭。母亲打来电话问:“崽呀,今天是你生日,早晨吃了面啵?中午买了什么好菜呀?”

我来不及咽下嘴里的饭菜就说:“妈,莞萍记着呢。早晨她煮了面条,还煎了鸡蛋,中午也弄了很多好菜,正吃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

“是道鹏吧?”电话那头远远传来老爸的声音。他总喜欢把我的名字叫得洋气些。

在父母眼里,我们还都是孩子,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即使你已经五十二岁了。

我很享受此刻的孩子气。

晚上,和一众兄弟姐妹在小餐馆吃饭过生日。席间,又是手机铃声响起。

“鹏呐,你不是说到我这里来坐坐呀?什么时候来哟?我都买好了水果等你耶!”是伯父有些粗犷的声音。

老人听说我去了福建平潭岛游玩,急着要从我保存在手机的照片里,寻找他的记忆和荣光。

我急忙说:“伯伯,我现在在外面跟同事吃饭,明天晚上一定去看你和大妈。”

“好嘞,好嘞,明天过来哈!莫喝多了酒!”

放下手机,我对邻座的一位妹妹说:“我伯父打来的,人老了就想有人陪他多说说话。”她没有理我,只顾着有人向我们同是今天生日的三人敬酒时,扯扯我的衣角,免得我失礼。

初冬的早晨,阳光从窗台照进来,斜斜地洒了一地。我一边听着蓝牙小音响里播放的歌,一边做家务。

“你放的歌为什么都是原唱?”妻问。

“我充了会员。”

妻沉默了一小会儿,又问:“你听到哪首歌会想起我?”

我心头一紧,这是直达灵魂的拷问。妻很少会有如此深度的发问。也许是音乐的穿透力让她瞬间变得深邃起来。

“《爱一个人好难》。”

“什么?”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你喜欢这首歌,听时你还会跟着哼唱。”我有些偷换概念闪躲着。

“还有呢?”看得出妻对我的答案还不够满意。

“还有《情非得已》。”

“啊?”妻的音调拖得很长,尾音还有些上扬。

“听到这首歌,我就会想起和你一起追《流星花园》这部偶像剧的情景,想起我们一起笑,一起感动的那些日子。”我有些动情地回答。

“我也记得,这个答案还不错!”说完,她还奖了我一个吻。

此刻,生活的小情调伴随着美妙的歌声弥漫了整间屋子。

木心说,文学是可爱的,生活是有趣的,艺术是要有所代价的。

这一刻,我有一点点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心里记着我?”我找到这首歌后,一直单曲循环中,以此救赎那片刻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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