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解,每章一读。
文:
南伯子綦隐几而坐,仰天而嘘。颜成子入见曰:“夫子,物之尤也。形固可使若槁骸,心固可使若死灰乎?”
曰:“吾尝居山穴之中矣。当是时也,田禾一睹我,而齐国之众三贺之。我必先之,彼故知之;我必卖之,彼故鬻之。若我而不有之,彼恶得而知之?若我而不卖之,彼恶得而鬻之?嗟乎!我悲人之自丧者,吾又悲夫悲人者,吾又悲夫悲人之悲者,其后而日远矣!“
解:
本章以“悲”论“吾忘我”。
南伯子綦隐几的故事在《齐物论》(作“南郭子綦”)中已出现。本文着重通过“悲”的不同层次来说明“形若枯骸,心若死灰”的由来。首先,“我悲人之自丧失者”,能够觉察到世人迷乱心神,丧失自我;其次,“吾又悲夫悲人者”,反观自己,也有“悲”的情绪,也是丧失自我的表现;最后,“吾又悲夫悲人之悲者”,否定自己的“悲”,“悲”从源头切断了。这也是唐代道士成玄英的重玄之道。本文有个问题,“其上不知有之”,南郭子綦“有之”“卖之”,世人知道他,敬重他,难道还没有成为“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