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阿雅的《奇遇人生》,看到了朴树那期,阿雅和朴树在古巴,有一个镜头是他们在格瓦拉的照片前合照,记忆如水般蔓延。我截了图,发给了多年好友H。
H是我学生时代少有的文字写的极漂亮的男生之一。2001年成为初中同窗初识,真正熟识起来确是在我大学一年级,他上补习班的时候,2007年。
那年的H极阴郁,符合文艺男生的所有特质,消瘦羸弱,会在下了晚自习之后给我发长长的文字,还是用诺基亚的年代,一篇文字要翻很久,只是可惜,时过境迁,那些文字并没有留存下来,内容我都忘记了。
但是H文笔极好,是我永远无法企及的好,当时好像还讨论过如果是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大约他也能拿到不错的成绩。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会聊些有的没的的理想生活。
印象中的H是和整个生活是格格不入的,他在挣扎在苦闷,在漫漫长夜里宣泄自己的情感,发给遥远的我。但是我们之间没有过爱情,以前没有,之后也没有。
2008年他在我学校附近的大学上学,上了大学之后的H我再没看见他写的文字,他在学架子鼓,想要组织一个乐队,完成自己的摇滚梦想。
记得有一次他约我去某个地下室看太原某个乐队摇滚排练,空间很逼厌,光线也不太好,乐手踢里踏拉的在练习,看起来毫无美感。2016年我去看了大同的复活音乐节,H发信息给我说,当年我们看的那场排练的乐队也在复活音乐节里演出,他们已经成为不错的摇滚乐队。
恍然隔世,大约从我到那个小的排练室那刻起,对他们所谓的摇滚梦想,所谓的信仰都不屑一顾,甚至有一些鄙视,觉得不过是一些逃避生活的人在苦苦支撑,总会有梦想坍塌的一天。从没想过他们的坚持也会开出梦想的花朵。
H有一些文字写在QQ空间里,红色纽巴伦,他空间里常年有一个女生在留言,文字写的也极棒,完全和H是一类人,我没有问过他们是什么关系,打心眼里觉得真是一双璧人。
后来大家都毕业了,有一段时间我拒绝和H有交流,大约是因为自尊心,因为他知道我太多太多的过往,偏偏那些过往是我最回避的部分,连带开始回避H。
毕业这些年偶尔会见面,我看他成家,立业。年纪轻轻也带领着一个小团队到处征战,这些年买了房投资了商铺开了自己的公司,老婆也给他生了一双儿子,老婆是他的大学同学,不是空间里和他聊心事的那一个,也不是他发给我大段文字里谈论的那一个。H再也没有了当年那副阴郁的样子,反倒更像很标准的商人。
H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有着摇滚理想的文艺男青年,我看着他日渐隆起的肚子,很难将那个与生活格格不入的18岁少年联系在一起。我几乎想象不出来不太善言的H是怎么和客户谈生意,他是怎样迅速和生活妥协,并把生活规则使得风生水起。
18岁的H最喜欢的是古巴英雄切.格瓦拉,最喜欢的歌手是朴树。2018年年末我看见电视节目里朴树一如既往的不够圆润,在最后,朴树在格瓦拉巨大的照片前拍照。
我把这一幕截了下来,发给了H,他在路上,搭着另外一个朋友的车。我说,大约十年前的你和外面的世界有一些没有妥协,现在,很融合。他说,我油腻了,应该减减肥。
H大约早就忘了年少的时候是多么狂热的爱着格瓦拉和朴树,或许生活有更多的挑战需要他去面对,他没有精力去想那些虚无的摇滚梦想。
那个曾经的追风少年,真的消失了。
全世界只有不到1 % 的人关注了
沉沉说
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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